你才自私

　　晋江文学城首发

　　郎凡还是坚持几乎每天去健身房，很多时候都能碰到孙小小。
　　“一对一”的默契形成，孙小小也再没听到郎凡约人了。
　　之前那些撩/妹的语音或者电话，看起来就像是吸/引人的手段。

　　这人到底是停止了，还是更隐蔽了？
　　孙小小有些拿不准。

　　孙小小健身完，回到寝室，不停地复盘最近和郎凡的点点滴滴。

　　谢萍萍身心俱疲，也回到了宿舍，正要去洗/澡。

　　孙小小问： “萍萍，你说，男生会不会为了吸引女生，做一些离谱的事情？”
　　孙小小看着郎凡的微信聊天界面，三观正，尊重女生，从来没有过大/爹发言。
　　是太会伪装了吗？
　　她还没开始驯服郎凡，郎凡就自动变成了“好男人”。

　　“可能吧，小学不是有那种揪女生辫子，或者故意每天闯祸，吸/引女生注意的男生吗？”
　　谢萍萍机械性的回应，鬼知道为什么研究生第三年，她每天怀疑人生、孤立无援，还有人在这里说什么男生吸引女生。

　　孙小小追问：“那你说，有没有男生会故意把自己包装成渣男？”

　　谢萍萍接过孙小小的话，“把自己包装成渣男，其实他受过情伤，内心是个纯情男？”

　　孙小小转头看谢萍萍，眼神里多了天真和期待。

　　“有吧。”谢萍萍退场去洗漱。
　　小说、电视剧可能是这样吧。
　　这都是什么可笑的问题。
　　男人这种自我意识膨胀的生物，真的会往差了去包装自己吗？
　　真可笑。
　　除非是掩饰更糟糕的事实。

　　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萍萍毫不在意，她只想顺利毕业。

　　孙小小脑内三方交战。
　　现在有三种可能。
　　一种是郎凡只是在确定女友前遍地撒网，一旦确定还是可以专一去谈恋爱的。
　　第二种，则是郎凡不会和任何女生确定恋/爱/关/系。
　　最后一种，就是多线并行。
　　她还隐约中记得给自己画的那条红线，不能跨过去。
　　用来给自己及时止损的红线。

　　最好是第一种。
　　她希望是第一种。

　　萍萍洗漱完之后，吴苏回来了。
　　她觉得萍萍最近状态很差，很晚了，谢萍萍还在对着电脑忙碌。
　　“萍萍，还好吗？大家肯定都能毕业的。”

　　谢萍萍感觉有微弱的力量，顺着吴苏的手，抚过自己的肩膀。

　　谢萍萍弱弱一笑：“是啊，我们肯定都能过去。”

　　吴苏还是有些不放心萍萍的状态，但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郎凡的火锅局，因为小小假日要回家，定在了放假的前一晚。
　　那天早上，小小特地早起了半小时化妆。

　　人高兴的时候，很多事情会出奇的顺利，孙小小成功的按时下班。

　　孙小小走在去餐厅的路上，脚步轻快，嘴角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约饭。
　　她并没有很期待，她只是因为明天放假才开心的。
　　孙小小对自己说。

　　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朋友，只是吃顿饭而已，没什么。

　　她之前还和大/爹发言的《教父》男吃过饭呢，这不代表什么。

　　商场今天的人很多，几次差点把她和郎凡挤散。
　　郎凡突然靠近孙小小：“可不能把你丢了。”
　　随即，她的手被牵起，对方没有太用力。

　　孙小小看着被牵起的手，笑意更甚。
　　她轻轻回握。

　　两人到店被店员带到位置后，郎凡突然松开手，拿起菜单。
　　“你应该是喜欢辣锅吧？”
　　“我看你朋友圈里的照片，无辣不欢？”

　　“功课做得还行。”
　　手突然被松开的失落被孙小小刻意忽略和否认。
　　她记得给自己画的红线。
　　权衡利弊，利益为先。

　　“你呢，能吃辣吗？不吃的话，咱们点鸳鸯锅。”

　　“不用，就点你喜欢的。”
　　郎凡电话响了，他出去了一下，带回两杯奶茶。
　　“我记得你这几天就想喝，既然放纵餐了，那就奶茶也安排上。”

　　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孙小小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有神采。
　　郎凡盯着孙小小的脸：“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有特别的魅力。”

　　“什么魅力？”

　　“充满了攻击性、傲慢和生命力，仿佛在说，我看到的，都是我的。”
　　郎凡沉醉在这种生机中，想要拼命吸取自己迫切需要补充的能量。

　　“你和每个女生，都会这么说吗？”
　　孙小小忍不住有些骄傲，她知道，她很迷人。

　　“其他已经被放生了。”
　　“我现在就只想照看你，看着你在我的领/域，游来游去。”

　　孙小小笑容淡去一点。
　　这个答案没有诚意。
　　理智占据上风。

　　没有人能留意到锅底或者菜是什么时候端上桌的。
　　处理餐具、涮菜、吃火锅，仅仅是两人拉扯之间短暂的喘息。
　　孙小小借机平复自己被多巴胺拽起的心跳。

　　“所以，你是什么工作？需要经常出差吗？”
　　孙小小表现得漫不经心。

　　“算是一些项目的负责人，负责统筹协调。很多项目有部分在外地，需要有时出差。”
　　郎凡的嘴被辣红，浓颜变得有些艳/丽。

　　孙小小点点头，喝了一口奶茶。

　　“你呢？”
　　他喝了一口凉饮，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个辣度。
　　“我猜猜，应该是要求比较高的技术人员？”

　　“有点接近。”

　　“那科研人员？”

　　“医生。”

　　郎凡挑了挑眉：“医生都这么漂亮吗？”

　　孙小小骄傲的尾巴再次翘起，摇了摇。
　　“医生不能漂亮吗？”

　　“可以。”
　　“那，运筹帷幄的孙医生，要不要体验一下失控的刺激。”

　　火锅店的灯光整体偏暗，暖黄色的灯光仿佛是挑准了角度，把郎凡的五官描绘得更加立体。
　　他穿着休闲的T恤，身上除了火锅味，还有淡淡的香气，温和又内敛的香气，小小分辨不出。
　　嘴/唇因为辣变得红/润，放松状态下，嘴角本就轻微的上勾。

　　孙小小坐在酒吧的时候，脑海里还是刚刚郎凡的笑容。
　　“你既然不喝酒，那就给你点杯果汁，就这个百香蓝莓吧。”
　　郎凡点了一杯酒。

　　酒吧的光线比火锅店更暗，仿佛只有轻微的灯光，还被打散在角落。
　　视觉被削弱，其他感觉存在感就变得明显。
　　她能感觉郎凡坐在自己旁边，两人有一点点距离，他身上的温度向外传播时逐渐消减，但她能感受到。
　　那么这个“失控的刺激“，是什么？
　　想到这里，孙小小嗓子有些发紧，感觉脸有些热。

　　“小小。”
　　郎凡的酒上了，他浅酌一口。
　　“我对你是认真的。”

　　“什么？”
　　小小还在适应各种感官疯狂在叫嚣郎凡的存在。

　　“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但是我对你，是认真的。”
　　他没有看孙小小，声音轻轻的，融入酒吧悠扬有轻飘飘的音乐中。

　　孙小小全身肌肉都有些紧张，双手有些出汗。
　　她听不懂酒吧的音乐，只是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只小船上，空间有限，郎凡只能靠近自己坐下。
　　海水被晚风轻轻拨动，把小船一荡一晃，缓缓的漂着，不知道漂往何处。
　　但是，船的一头拴在岸边，不可能漂离，岸上昏暗的灯光，只能让水面映出浅浅的波光，她仍然看不清郎凡的脸。

　　也许她旁边什么人也没有，她也看不见自己先前话给自己的红线。

　　郎凡还在说：“我只有一段失败的初恋。”
　　“她走之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害怕再进入一段感情，我真的怕了。”
　　“我家里也在催我，但是我一直在犹豫。”
　　“我们家也没看上去那么和谐，我爸以为他掩饰的很好。”
　　郎凡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他另外的儿子，比我还大一岁。”郎凡笑起来，“是不是很好笑。”

　　孙小小震惊中带着心疼，她轻轻拍了拍郎凡的肩膀，结果手被郎凡拿下来，双手交握。

　　郎凡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孙小小，低语：“你心疼了？”

　　孙小小另外一只手巿上了郎凡的脸，呼出的气息带着水果香气，轻轻扑在郎凡的脸上：“是啊，我在心疼。”
　　“你还有我。”

　　两人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郎凡笑了一下，重新看向杯中的液体，把脸上的手轻轻挥开。

　　“她也说过这句话。”郎凡表情不明。

　　她，肯定指的是前女友。

　　孙小小盯着郎凡的脸。
　　就在郎凡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你说的失控感是什么？”

　　下一瞬，郎凡的脸被捧住，百香果的清香混着一点点蓝莓的酸甜贴上他的唇，冰冰凉凉，一触即分。
　　“是这个吗？”

　　紧接着，郎凡压住孙小小的后颈，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再次贴上了那个冰冰凉凉，水果的酸甜中混入了酒味，再进一步，终于感受到一点温度。

　　孙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直到被郎凡的笑声打断了她的失神。

　　“这才是失控。”
　　郎凡说道。

　　孙小小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嘴里残留着酒味。
　　她喝了一大口果汁，冰凉的液体让头脑清醒了一些。
　　“所以，现在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脚踩多条船？”

　　郎凡微微一笑，用手拭了一下孙小小嘴角的果汁。
　　“大学的时候，我本来没打算谈恋爱。”
　　“我有个小青梅，家长经常说，要不我们俩在一起。”
　　“当时我在国内，她也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
　　“我们课业虽然不至于说繁重吧，但是我还要参加竞赛，还有各种活动，实在是没想这些。”

　　郎凡又轻轻抿了一下酒。

　　“那个时候，遇到了我的初恋。”
　　“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女孩子这么可爱。”
　　“不服输，但很多时候又不计较，很仗义。”

　　“所以呢？”

　　“所以后面她就出国发展，我们俩就分手了。”
　　郎凡喝了一大口酒。

　　孙小小不满：“这不就是普通校园/爱/情结局吗？”

　　郎凡调笑：“我就一个普通人，谈/恋/爱也不可能就和什么电视剧一样，什么轰轰烈烈的告白或者分手什么的。”
　　郎凡看着一脸失望的孙小小，眼里满是温柔，又捏了一下孙小小的脸。

　　真是狡猾，就想这么把问题绕过去。
　　“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么渣的状态？”
　　孙小小没打算放过。

　　“哈哈哈。”
　　郎凡笑声在酒吧的悠扬歌声中稍显突兀，但酒吧里，没有人会在意别的桌。
　　“健身房那些都是普通的朋友，很多都是工作上有合作关系，我又没什么事情，有空会联络一下。”
　　“很多时候，都是生活所迫。”郎凡眼神变冷。

　　那条小小给自己的红线终于又变得清晰。
　　今天要停止了，再继续下去，自己怕是要陷进去。

　　最后是孙小小要坐地铁回去，郎凡非说不放心，一起坐地铁把她送回。

　　寝室里，谢萍萍还没回来，吴苏在床上耍手机。
　　孙小小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白墙。
　　今天没什么。
　　只是氛围使然。
　　孙小小反复告诉自己。

　　明天醒来，就可以回家了。
　　而自己的家，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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