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啾生大挑战
门外的风雪更大了,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从半空中截住尚未落地的雪花往更高更远处飘去。
秦渡的一腔沉甸甸的心意落了地,捎带着被不辞辛苦的寒风卷走了,只留下了一些浅浅的痕迹。
毕竟唯一的当事人还在熟睡,也不知道能否从梦中接收到这份表白。
反正秦渡是清醒的接收到了,他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激烈的争辩,感觉下一秒就要举起刀叉把秦渡的脑子戳个稀巴烂。
怂蛋,别退啊,来一决高下。
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为自己加油鼓劲,选择顺从自己的欲望。
轻轻俯下身去,贴近正在熟睡的人,他没有去找自己盯了一晚上的唇,也没有去看自己目光无数次偷偷描摹过的脸庞。
秦渡只是靠近发丝,动作轻柔的在沈容岁头顶的发旋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随后,他红着脸直起身来保持了原本正常的社交距离,看起来宛若正人君子一般,完全看不出是刚做了点坏事的模样。
偷偷干了点坏事的秦渡心里如同小鹿乱撞,他观察了一会,确定沈容岁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这才轻轻起身。
顶着发烫的脸颊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手痒痒的,心快要跳出来。
轻手轻脚地顺手收了用完的酒杯、理了杂乱的宣纸,把披风玉佩上的穗子理顺了三遍后。
还是很想跟沈容岁贴近一些,他又顺手从衣架上扯过披风给沈容岁盖上。
虽然已经有了绒毯,室内阵法温暖如春,但是多盖一层会睡得更加香甜一些……吧。
AAA养生秦老板用老父亲的心态这么想道。
再看向被关心的对象沈容岁,他正睡的香甜却并不算太踏实。
即使潜意识里觉得四周环境绝对安全,却仍然忍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在感受到披风罩过来掀起的风后机警迅速地睁开了眼睛。
秦渡本人贴近一些他可能还没什么反应,毕竟潜意识完全信任,可其他东西稍微贴近一些就足以拉响警报
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情况之后,眼皮开始打颤,撑不住般重新闭合,长而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轻轻蹭过斜落的发丝,闭上了眼。
绒毯下的手一扭一扭地探出来,抓住了披风上的一丝细毛,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谢谢,便又重新沉睡了过去。
他倒是睡得香甜,秦渡可遭了老罪了,险些以为自己的罪行已经被发现,要被制裁了,好悬心没跳出来。
眼见着逃过一劫,是虚惊一场,秦渡这才放松了神经,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摇了摇头。
长途奔波也带来了无尽的疲倦,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头,扬手阻断了照明灯的灵力,起身去屋内属于他的矮榻上休息。
其实在这所宅子里分别有着两人的卧室,可二人一年到头也在家待不了十天,这十天里能有八天是休息在书房。
书房这两张小破矮榻承受了太多,如果它有灵魂的话估计也会小嘴叭叭地吐槽。
也不知道这两个活爹是怎么想的,一问起来为什么在书房住?这一个两个的就说其他房间不干净。
不应该啊,其他房间的自清洁阵法是跟书房用的同一种啊,靠谱的宅主亲手刻的呢,还是说在书房睡得格外香甜?
到底为什么啊,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无论书房内的矮榻发出怎样的哀嚎,也不能阻止屋内的光逐渐熄灭,室内陷入黑暗,两位尊敬的活爹各自上床休息。
不消一会儿,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平稳下来陷入沉睡,也是最近二人太过劳累,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沾床就闭眼,一秒入睡。
此时已是下半夜了,雪还在下。
飘扬的大雪为灰蒙蒙的大地增添了一抹亮色,雪色从窗户中映照进来,爬上了屋内的摆件。
也照亮了那坨一动不敢动,努力想把自己缩成一个点的黑团子--婴雀。
啾……救命啊!快来救救啾命啊!
按道理来说,作为附灵师制造出的生命体,灵傀是没有“害怕到发抖”这种说法的。
婴雀此刻却只觉得身体已经抖的失去了知觉,压麻的腿好像已经脱离了它的身体去了另一个世界。
它勉强压下过分活跃的心绪,在心里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啾啾声。
啾嗷!某个姓秦的大魔王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是不是忘记了我作为命傀并不需要像常规意义生命体那样睡觉休息这件事了吧?
我闭眼睡觉只是应个景,实际上还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啊,我还是很警惕的好不好。
不会吧不会吧,他就这么暴露了啊,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还让我听到了?等他反应过来后会不会要杀啾灭口啊,
啊啾,啾的列祖列宗们,等大魔王反应过来,我的啾生是不是就要到此结束了啊。
我还没活够,珍藏的果子还没舍得吃啊,藏在药柜顶上了,如果啾这么死了,沈容岁能不能自己把果子找出来替我吃掉啊。
很贵的……
小黑鸟的脑袋瓜飞速转动,暂时还没想到拯救自己的方法。
只能一边在心中祈求列宗列祖保佑,一边脑补自己的一千零一种死法这样子。
心思流转间,突然反应过来作为一只血脉纯正的灵傀是没有列祖列宗的,骤然失去了祈祷对象,更加慌张了。
救救啾啾,能不能借别人的列祖列宗祈祷啊,保佑谁不是保佑呢?
可惜并没有人来拯救心死的啾,深夜只有两道逐渐平稳的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起,伏,起…啪嗒,起,伏。
嗯?乱入了什么东西?
婴雀竖着耳朵听去,细小的啪嗒声在静谧的书房内响起。正在进行被害妄想的被害鸟警惕的眯了眯豆豆眼。
它带着几分害怕情绪缩了缩头,调整角度,从翅羽的缝隙中向外看去。
黑暗并不会影响到灵傀的视物能力,昏暗的雪夜反而将黑色的小小身体隐入了夜色,成了它的掩护。
婴雀的目光首先扫过被它列为“凶手预备役”的秦渡,很好,毫无动静,安睡的像死了一样。
它又将目光扫向即将成为“被害鸟家属”的沈容岁,有点难看,头要绕好大一圈。
不对,是漂亮好看的,只是有点不是很容易看。
嘴巴有点粘住了,吧唧吧唧,说出口好像绕口令啊,被害鸟心下暗想。
被害鸟从羽缝中艰难的环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沈容岁不知何时伸出的右手上。
被害鸟家属的手无疑是好看的,手指笔直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几分习武之人特有的力量感。
而此时,这只右手正在小幅度的动着,不断重复着握住,抓紧的动作,像是要抓住一些十分沉重的东西。
手腕上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显得有些发白。
可惜什么也没抓到,空落落地张开手,空落落地再握紧,再空落落地松开……
循环往返,不断重复,带着几分不安。
被害鸟紧绷的心弦暂时放松了一半,不是大魔王反应过来要杀啾灭口就好。
这口气还是松早了,啪嗒啪嗒的声音还在继续,沈容岁的动作并没有在它思索的这几秒内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婴雀再次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动作幅度好像大了一点,带着决不善罢甘休,宁可玉石俱焚的意味。
手指的张合间,带动着宽大衣袖的一角,发出源源不断细小却不容忽视的声音。
豆豆眼视线再往上看,眉毛也皱起来了,整个表情都显得焦躁又不安。
呼吸声也变得急促不稳,好似预示着主人陷入了某种难以挣脱的梦魇。
羽毛缝隙中透出的目光变得复杂,多了几分乐天派小鸟不该有的忧愁。
婴雀内心几度挣扎,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
它当然明白沈容岁目前的哀伤与挣扎,可大战后的当下正是疗伤的好时机。
如果一直对难以忍受的苦难进行强制干涉,那么伤口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愈合。
婴雀最终还是狠心闭了眼,选择对此视而不见。很显然的,它无比清楚这个噩梦的内容甚至对此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灵傀情感波动再大也不能平白无故生长出泪腺,或许它真的会在这一秒落下泪来。
黑暗占据了它的视野,在视觉被封闭的当下,记忆发挥作用,画面在脑海里久久回荡不去。
在视觉被屏蔽的当下,听觉显得格外突出,细小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环绕。
归功于婴雀发达的听力,它甚至能分辨出右手带起的袖角摆动的走向与幅度。
左转,前扬,与矮榻的一侧摩擦,再反复……叮~声音停住了。
缩头乌鸟婴雀沉寂了两分钟,再一次从先前的缝隙中探出视线,看到沈容岁在动作间揪住了秦渡披风上悬挂的玉佩。
玉佩上悬挂的珍珠配饰透过穗子碰撞在一起,砸出一下沉闷的“叮”声,让人意外的安下心来。
室内重归宁静,空荡荡的手心被填满,沈容岁再次陷入了沉睡,这次做的大抵该是美梦了。
婴雀也放下心来,带着一点点焦虑摁下了脑袋,今晚经历的事太多了,强制关机一下。
雪落下的速度逐渐缓慢起来,风好像也彻底停了。
明天是个黄道吉日,在此之前已经多次占算过了,会是个难得的晴天。
虽然夜晚还有很长,但是天马上就要亮了。
插入书签
后续更新可能会稍微卡一下,需要整理思路

别怕,虽然没人看,但是不会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