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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5)
谢邈然眼睛一亮,示意梅霜见仔细说说。
梅霜见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腰挺得板直:“入梦术,顾名思义,就是进入他人的梦中。引魂香,就是验明一个人的灵魂有没有被污染。”
谢邈然:?
“没了?”
“嗯。”梅霜见矜持地点了点头。
谢邈然笑出了声,不禁在心里感叹原来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啊。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像机关枪倾泻子弹一样不停地吐出问题。
“入梦术,入谁的梦?怎么入?需要多久时间?对身体有害吗?引魂香,怎么引?是什么样的香料?要怎么用?”
“什么?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吗?”梅霜见大惊失色。
谢邈然也震惊了:“我应该知道吗?这不是你们修道之人学的吗?我也不修道啊?”
梅霜见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真可怜,这明明是很浅显的道门普及教材。算了,不爱看书就不爱看书吧。
我好像被同情了。——洛水郡的大小姐,坐拥一整条街,甚至吃肉可以吃一碗倒一碗的谢小姐不太理解眼前这个被一碗饭拐走的女孩为什么要同情他。
一个不修道的人,对道术不理解是很正常的吧?谢邈然看着梅霜见露出了一个近乎慈爱的笑容,算了,这孩子说不定都没有五岁的瞳瞳聪明,和傻子计较什么呢。
梅·没五岁孩子聪明·霜·傻子·见正在向谢邈然介绍在点苍山堪称五岁孩子都知道的道门术法:“我要进入你的梦中,找到你关于你哥哥记忆最深刻的画面,用附魂木提取你的情绪。然后用雷符引雷劈烧附魂木,取灰烬制香。”
“引魂香可以鉴别人的灵魂底色是否有过被污染或被篡改过。健全的灵魂在引魂香下是温暖的金色,被污染过的是黑色。灵魂与身体不符合的话,会是血腥的红色。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梅霜见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补充了两句:“引魂香是天雷劈过的灰烬制成,对禁忌之物有极强的克制作用。我说,如果我说,你的哥哥一开始就不是你的哥哥的话,引魂香一燃,他的灵魂就会被打上天道印记,至死方消。”
谢邈然出来的时候,杨花正抱着瞳瞳。
“哟,大小姐出来了。”杨花一面轻拍着瞳瞳,一面出言刺了谢邈然几句,“昨天不是把这孩子看的眼珠子一样,怎么今儿就撂开手不管了呢?”
“至死方消”四个字就像惊雷一样炸在谢邈然心头,炸得她面目苍白、神色仓皇。她在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从杨花手里抱出瞳瞳:“今天,麻烦你照顾瞳瞳了。”
杨花素来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可她看到谢邈然苍白的脸,歇下了同她争论的心,只嘴硬了几句:“谁要你道谢,我是看在瞳瞳活泼可爱的份上。”
谢邈然抱着瞳瞳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落泪,瞳瞳漆黑的发濡湿了一大片。
突然,一个温热的身影靠了过来,谢邈然把自己的头靠上去了。
梅霜见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她:“入梦后,我们两个都会失去知觉,需要有靠谱的人守着我们。在逃离这里之前,你都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
谢邈然闭上了眼,将快要流出的眼泪逼了回去:“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一天后。”
洛邑城外的山上,土匪窝里,原先耀武扬威的土匪们正被捆着丢在地上。
“大师兄,据那群土匪交代,一天后就是庞六爷他们把人送过来的日子了。”一个身着红衣,头戴玉冠的少年缓步走来,笑盈盈地撺掇他的大师兄:“我们不如就扮成土匪,在这里守株待兔好了。”
“呵,小祁昭啊,你是不是想偷懒啊。”一个一身黑色短打的男子搭上了祁昭的肩膀,随后又勒住了他的脖子,“我还不了解你,疾行符是不是没练到家啊?”
祁昭气得直哼哼:“大师兄,你看看二师兄,他又欺负我!”
“哎。”一个着玄色道袍,系着同色发带的男子叹了一口气,“瑜光,不要再逗祁昭了。”
曾瑜光这才放过祁昭,祁昭冲曾瑜光扮了个鬼脸,见曾瑜光作势要打他,连忙躲到大师兄背后了。
应不染正摆弄着手里的罗盘,轻轻睨了师兄弟一眼,师兄弟对视了一眼,又兴高采烈地去折腾那群山匪了。
祁昭和曾瑜光两个人各子拿着个小木枝,在山匪身上戳来戳去,那群山匪龇牙咧嘴还敢怒不敢言。
“哼,还敢瞪小爷我,你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气都变成深灰色了,我们都没有直接杀了你们,你们还不感恩戴德?”
一群山匪被一个少年指着鼻子筹码,肺都要气炸了,奈何形势比人强,只能忍气吞声,先挨过眼前的事。
应不染看着手中的罗盘,原先一动不动的正在剧烈晃动。他眉心紧蹙:“瑜光,祁昭,你们过来看。”
“嚯,好家伙,这洛邑卧虎藏龙啊。”曾瑜光啧啧赞叹。
“把山匪都绑好了,我们得赶紧前往洛邑了。魔气越来越重,只怕,洛邑将有大魔出事。”应不染拿出几张疾行符,贴在祁昭的本名剑上,“御剑飞行都会的吧?我们接下来要连续赶路很久,撑不住的话一定要说。”
祁昭红着脸看应不染帮自己,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点头。
曾瑜光在祁昭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好小子,第一次下山就遇见大魔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应不染在山匪四周设下结界,又千里传音给附近的同门,让他们尽快将山匪送交官府。
山匪本来看这几个修道的弟子不杀生,正准备趁他们走了赶紧逃命,眼下如意算盘落空,气得睚眦欲裂:“你小子什么门派的,怎么出来混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都不知道吗?”
应不染立于剑上,回首一笑,如清风朗月:“剑阁,应不染。我剑阁中人,一向除恶务尽。”
“什么?剑阁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庞六爷手一抖,一杯价值百两的上好茶水就被喂给了裤子。
“这就要问你们了?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剑阁这次可是派出了首徒应不染。”那女人冷笑了一声,“你们好自为之。”
庞六爷抬起头,只瞥到黑色披风的一角掠过台阶。他气得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砸在了地上:“呵,现在想弃车保帅,晚了,我就算死,也要把你们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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