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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神的愿望(五)
秋日的天亮得比夏日晚,比夏天多了一层湿润的雾气,特别是在水乡城镇里,雾气薄薄的好似纱衣,模糊了万物的轮廓。
任羸迷迷糊糊地走在青山巷上,来到节目录制地时,众人一脸冷漠的打量他,这一反差使任羸摸不着头脑。
其中年纪最大的李白艾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他,嘴里说着:“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脸皮厚,也是,时代变了,现在是我们演绎人员比导演大的时代了。”
117听着李白艾的嘲讽,心中雷达响起瞬间明白剧组有人要整任羸。
任羸听到这番嘲讽心中了然,他如实说道:“我接到的通知是早上七点到现场,为什么大家好像等好久了?”
导演一听到他这么说立马站出来:“昨晚我们收到通知,原定的场地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拍了要拍早市,当然是四点来集合,小柳没和你说吗?”
“没,我没收到任何消息。”任羸听到这句瞬间明白是谁给他下套了,“消息我没收到,就连房间也只有化妆师敲过,不过她也不知道因为拍摄地点变更而改了时间,你们自己的内部人员也没有互相传达到位吗?”
果不其然,柳玫听到他这么说后脸上一脸委屈:“昨晚散会后,工作人员因为身体不舒服发信息让我转告你,考虑到你刚到不久,我是亲自去你房间通知你的,是睡迷糊了吗?”
她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在场与任羸有过合作经历的就寥寥几人,还只是吃过一顿饭的关系,虽然柳玫的话漏洞百出,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明显更愿意相信柳玫。
任羸顺着她的话先认下这个锅,嘉宾里年纪最小的女爱豆纪小莞站出来当和事佬,让任羸先拍摄别耽误进度。
因为之前拍了探寻早市的素材,现在只能将飞行嘉宾环节临时更改,这也使得众人对任羸的脸色不好。
一场小游戏下来嘉宾都很生硬,一代影后李白艾先不说,单单是柳玫就心不在焉的,貌似是不太想理会任羸,其它人还好,可是第一印象印下了,嫌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只有年纪小的两个嘉宾一直在缓和气氛。
等到这场结束,众人要开始寻找这个小镇的非遗时,都纷纷选择了自己熟悉的嘉宾,只留任羸一个人默默跟在身后。
117安慰他说:“没事,小说里这种戏码经常存在,这个节目不会影响剧情,偶尔大闹一番也是可以的。”任羸摇摇头表示他不需要,只是跟在队伍后面机器一样往前走。
117担心任羸会不会委屈,便开始翻阅相关心理健康的书籍,主打一个关怀备至。
就在117翻阅书籍时,前面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啊,我居然把小皇子给忘在身后了!”
任羸循声望去看见说话的人是柳玫,“小皇子”是任羸热播剧的角色。
任羸看着柳玫走来,太阳将她的珍珠耳环照耀得极为耀眼,好似要灼瞎他的眼睛,柳玫走在他旁边与纪小莞介绍起来:“莞莞,这就是我和你说的任大皇子!”
纪小莞的脸突然变难看起来,在任羸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其它人也开始纷纷回头,脸上是各有各的精彩。
看到这个情形“阅历丰富”的117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立马叮嘱任羸找他说的做。
任羸按照117的话念:“哈哈,玫姐还向其他人介绍过我?没悄悄说我坏话吧?”
“没有,阿玫当然没说你坏话,反而还在维护你呢。”最近大红的中年男演员李宫没好气的走过来将柳玫拉走。
紧接着纪小莞也离他远远的,任羸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明白柳玫对他们说了什么,对于这种情况117也是处理的相当有经验了。
任羸开玩笑一样问他们:“总感觉你们在防着我,难道是柳玫说了我什么坏话吗?”
果不其然,柳玫的脸色苍白,赶紧推开李宫说:“没有,只是说你有点小气,居然连杯奶茶都不请我喝。”李宫看着她欲言又止,接着柳玫说:“这个节目将我们聚在一起不就是让我们好好玩的吗?而且摄像老师都扛着那么重的相机,不要意气用事,好吗?”
117听到这番话后嘴里直称奇才:“茶味四溢啊~欲盖弥彰!”
“放心吧,宿主,我一定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真诚”!”117兴致勃勃的准备大展拳脚。
柳玫看了下手机,主动走在任羸身旁,笑着与他搭话,内容都是之前剧组的趣事,任羸也凭借记忆与她对答如流。
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柳玫让两个摄像先离开,她表示有些话要和任羸说,摄像老师脸色担忧的看着她,柳玫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说:“没事的,这里那么多人,我和任老师想叙叙旧不会耽误拍摄的。”
摄像老师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听从柳玫的意见,拉开两米的距离。
任羸与柳玫走在最后面,117立刻响起警报:“宿主!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一定会搞事情,请小心!!!”
任羸同意117的说法,他也觉得柳玫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自家宿主的夸奖让117都快上天了:“不过,再怎么样的栽赃戏码,我117都会帮你化腐朽为神奇,啪啪打脸!”
柳玫笑着说:“任老师,之前的事都是一场误会,其实那天喝醉的是我,是我太晕了才会跑到你的房间去的,对不起!”
好了,现在知道谣言是什么了。
117怒斥:“宿主,她撒谎!原主的记忆里压根就没有这一段!”
任羸刚想询问她事件的真相时,“啪——”的一声,任羸的右脸顿时火辣辣的,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柳玫身侧之人——总导演王志刚。
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中年人,平时还有健身的习惯,这一掌在任羸的脸上印下了巴掌印,众人站在离他们两米远的位置观望着。
就算这是一个主打温馨治愈的节目又如何,参加这个节目的归根到底都是在娱乐圈扎根的人,在没有明确的利益出现之前他们是不会出来劝架的。
面对王志刚的突然袭击,任羸在心里询问117:“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117看到自家宿主被打脸,心中也是愤怒的,他叫嚣着:“还能怎么样!和他杠,我会找到他的丑闻发网上!”
王志刚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你醉酒差点□□了小柳!居然还要让她道歉……”王志刚唾沫横飞,语气居然越来越慢,表情甚至是有点不可思议。
在王志刚的眼中,任羸紧皱眉头,嘴角上扬,眼角挂着泪,嘴巴微微张开,这是一种无法详细描述出来的表情,王志刚只觉得内心一阵诡异,一瞬间他冒出了这么个想法:任羸真的是与我们生活在同一时空的人吗?
任羸在内心询问117:“117,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话面对他。”
117听到他的话,心里也是与王志刚一样五味杂陈,难道宿主有什么心理疾病吗?
117无奈之下只能教导他表情与话术:“柳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口口声声说你喝醉酒跑到我房间里,你没有门卡是如何进入我房间的?”
“王导,你刚刚说我□□了柳小姐,那么是否有证据?难不成我已经手眼通天到可以瞒过摄像头了?”
王志刚看向他的眼神由愤怒转变为探究了,他偷偷打量着任羸,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柳玫则是双眉紧皱,一双黝黑瞳孔里不知藏着什么,像是不甘,又或者是疑惑?
117提醒任羸:“宿主别放松警惕,这个柳玫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搞什么动静出来,一定不要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任羸看向柳玫那张精致的面容,心中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三人的僵局一直到王志刚放下身段道歉才结束,由于任羸是背对众人的缘故,大家对“好戏”结束那么快都感到不屑,而那些真信柳玫鬼话的人则是去质问导演,王志刚只是以拍摄为借口搪塞过去,没有为任羸澄清也没有揭发柳玫。
接下来的拍摄就这样中规中矩的过去,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私底下任羸还是可以感受到差距,除节目人员外,嘉宾和一众业内有名望的制作人员都在疏远他。
具体表现在商量行程时无意识的将任羸排在外面,甚至是剪辑时会询问嘉宾一些意见,但唯独漏了任羸。
117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感叹任羸的心脏强大,但任羸只是笑笑:“这又不是我的人生,我为什么要在意?”
关于任羸的豁达,117只能表示佩服。
冷暴力对任羸来说就和石子落入湖畔没什么区别,他只是中规中矩的度过拍摄的每一天,被冷暴力就冷暴力,拍摄结束了他就自己去玩,完全当公费旅游来了。
大家都是冲着节目热度去的,为了镜头所有人都在活跃表现自己,但统一的是纷纷不给任羸表现的机会,在这种旅行生活综艺中干活得到的镜头是比平常多的,就连干活的机会任羸都没有分到。
第一天打扫房间卫生时,任羸荣获冷板凳。
任羸在房间里睡了回笼觉,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他隐约听到李白艾的声音:“小柳,你负责二楼这么大一片吗?”
“对,李老师你是知道我的,我有点洁癖。”
“那这片那么大,你不要太辛苦了。”
“不会,才扫个地而已。”
任羸心想:“她刚刚看到我进来了吧,既然将原主污蔑成□□犯又为什么要靠近这里?”
“因为她心里有鬼!”探测情报的117回来向任羸报告,“我刚刚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她在跟拍pd拍背面时在我们门口地毯放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任羸疑惑的询问:“她在地毯上放干什么?拍我丑照?”
“也有可能,拍你丑照诋毁你!”
任羸叹气:“别玩了,这个女人一直到现在总让我有点不安。”
117上下晃动表示同意:“总之要小心点,我接下来会帮你的。”
117的保证让任羸没有放下心来,任羸只能看着门口不知思考着什么。
打扫卫生结束时,嘉宾一起聚在门口,现在到了旅行综艺的做饭环节。
这个环节被分为做饭与采买,与采买不同,做饭更容易暴梗与施展自己,而且厨艺无论好坏都可以成为营销手段,所有人都明里暗里争夺厨艺环节。
正当所有人为了做饭分配抢得火热时,任羸注意到柳玫与他一样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任羸与117有点诧异,他们原以为柳玫是在意镜头的,但她现在没有要抢的意思,任羸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目光,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任羸在一阵抢着做饭的声音中举起手说:“既然大家都喜欢做饭,那我这个厨艺不好的就去买菜吧。”
任羸一出声在场的人都安静了,李白艾冷声说:“那你就去买菜吧,你们几个男丁讨论一下谁去。”她这一声似乎坐定了在场两个男嘉宾去采买的任务。
李宫与爱豆吴郝言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李宫本身就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加上他之前有被同性导演侵犯的经历,自然是对任羸一阵恶心。
吴郝言身为刚出道不久的男爱豆,又不明白李宫之前遇到的事,自然是不愿放过任何镜头多的机会,流量明星需要镜头增加曝光。
一时间,场面变得极其尴尬,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是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柳玫从角落站出来:“我和任老师一组吧。”她一站出来,在场的人无不错愕的看着她。
众人表情各式各样,有看戏的,有担忧的,也有愤怒的。
“我去!买个菜而已。”李宫举手自荐道。
柳玫这时说道:“不了,《无尘》正筹备第二季,现在增进一下感情,日后合作可以更好上手。”《无尘》正时先前的古装剧。
李宫听到柳玫这么说小声嘀咕:“明明也是个陪的,用金主来施压吗!”
柳玫抛出的一个台阶与理由,使得众人对任羸的印象更不好了,任羸心里自嘲:“这下我恐怕要成为因为睡不到人,就要断送其演艺生涯的恶人了吧。”
117更是扎一刀:“其实你还没有这种恶人那么厉害。”
任羸卑微求别伤害。
最后还是变成了任羸与柳玫一起去采买的组合,他们坐在车上,任羸客气的问一下:“柳老师想去哪里?菜市场还是超市?”
柳玫没有看手机,而是直接报了附近的超市名,任羸打开导航不忘问道:“不去菜市场吗?菜市场应该要更便宜些吧。”
“这里是我老家,菜市场的治理很差,我曾经吃亏过。”
任羸听她这么说启动了车子朝柳玫说的地址出发。
路上柳玫好像因为今天累了一天,没了早上的活力,只是埋头睡觉。
117则是上网查询了有关柳玫的资料:“她祖籍真是这里的,根据粉丝扒出的她好像是十二年前跟家人搬到A市的。”
任羸吐槽:“你没有配角的资料吗?还要看粉丝扒的。”
117被他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调出柳玫的资料,结果和粉丝扒的大差不差,唯一有区别的是柳玫家人搬家的原因。
粉丝扒的是柳玫家人想来大城市发展,便将镇上的饭馆搬到市里,但117的资料上显示的却是柳玫家的饭馆发生了火灾,纵火犯是一个13岁的孩子,其家属赔了一笔巨款给柳玫父母,他们才能在市里开饭馆做生意。
任羸思索:“13岁,也该到上初中的年纪了吧。”
“是的,差不多。”117疑惑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任羸回想起之前的梦,梦中那个发现自己是穿越者的男孩,于是任羸让117给他那个纵火者的资料。
117听后心里虽然充满疑问但还是乖乖给他资料。
相关资料很长,但因为与小说主线及分支毫无关系所以有关这一段少之又少:“纵火犯为13岁的男性,于此时间线往前跳跃十三年的八月二十日死于火灾中。”
任羸问他:“有没有关于这个男孩的资料?”
“13岁的男生,身高140,体重30kg,在槐柳镇上达路六里四号的柳叔饭馆纵火自杀。”
“名字,他的名字呢?”
听到任羸这么说117恍然大悟,这个男生的相关信息都在档案里,可唯独没有名字!
任羸看到向来好动的117突然一动不动就明白他想明白了:“一般来说,你们的档案库角色名字丢失属于什么事故?”
“主系统出现漏洞。”
117接着补充道:“我现在需要向上面报告这件事,宿主,这个女人你先……”
任羸这时打断他说:“或许还会出现一种情况……”
经他这么提醒117反应过来:“我们要找的……如果是其它世界线的物品或许可以做到……”
“抹除某个人的名字的物品在你印象中有没有?”
117快速翻阅资料库:“太多了,可能是玄幻或者魔法的世界线所出现的物品,现在无法确定。”
任羸有点无语:“明明你们系统可以记录那么多条世界线的人,却连拥有力量的物品都记录不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那是主脑才有的权利,某些世界线的物品如修仙小说的神器也会对世界之外造成影响,更严重的会让我们死亡。”
任羸日有所思道:“原来系统也是会死亡的……”
117怒批:“你想都不要想,神器的触发需要配合世界线的设定,修仙小说是灵力,西幻是魔力,你现在身处日常世界,是不可能触发这些名为“神器”的物品的。”
看他炸毛的样子任羸安慰道:“放心吧,我对你没杀意,我还要借你回家呢,怎么可能杀你?”
任羸的安抚顺平了117的毛,117这时想到:“话说你怎么会想到这方面来?”
任羸将自己之前的梦简略的和他说,117听后思考一番:“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时间事故,时间跳跃期间使你与其它时间线的那个男孩发生链接,大脑以梦的方式转化出来。”
117说罢看向一旁休息的柳玫:“总之,她就是我们找到这件东西的唯一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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