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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
“冰儿。“
半睡半醒间有人唤我的名字,听起来有点亲切,却又不怎么熟悉。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开看看,不认识,又闭起来继续做梦。
”冰儿,还不起来?”说完就伸出手来掐我脸。
我蹭的一下弹了起来,这个声音再苍凉,这张面孔再改变,这具肉身烧成灰,这个动作我也不会忘记。
“苍,苍蝇。”
我的脸居然又不争气的红了。
“小冰儿想我了?”最受不了这种调调,他的脸上还挂着不可思议的真诚。
“想啊,我天天想哥哥你呢。”不知道何时,我也学会奉承了。
“真的?”这呆子边笑边问,竟然相信了。
我可没他那么空,继续玩这种游戏,大清早的一个大男人跑到人家房里来,什么跟什么嘛。尽管你还是那么闭月羞花,但是人家不欣赏。
我冲他那么一笑,乘他还摸不着头脑,就在那里嚷嚷:“梅姐姐,人家的衣服找不到嘛!”
君子都是这样的,任凭你再想使坏,骨子里还是淌着纯洁高尚的血,我这么一喊,反倒是他浑身不自在起来。说了一句“那我先告辞。”就匆忙退出门去。看着他失神的样子不禁好笑。这个呆子,除了脸蛋还对得起人民大众,纯粹是个草包啊......
爹爹让我午后去他的书房,象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交代。隐隐约约我察觉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赶不及说什么,匆匆在碗里爬了几口饭,就让梅花替我打理头发。
和风,三月,晌午。
偌大的院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小溪流水潺潺淌过的声音。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后花园,从窗口看见爹爹正倚在桌边小憩。正想转身过会再来,闪躲不及撞在了一个黑影上。苍月啊苍月,我到底和你有什么过节。
“冰儿,来了?”
苍月朝我使了个眼色,便拉着我的手朝屋内走去。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低头不语,尾随他走了进去。
爹爹正微笑着抬着头,笑意盈盈的脸上还稍许泛着红光。我有些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却好不喜欢这样的镜头。
“冰儿,来,爹抱抱。”
我一溜烟似的窜到爹爹跟前,爬上他的双腿就伸出手环着他的脖子。他还是柔柔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好象是看情人的眼神,让我错觉的以为里面包含了我渴望已久的——爱。脑袋有点发昏,嗡嗡间,听到爹爹问:“冰儿可喜欢我?”
我边撒娇边道:“这个世界上冰儿最喜欢的人就是爹爹了。”
“那冰儿还有喜欢的人?”
“没有没有,冰儿只喜欢爹爹一个人。还有,兰姐姐。”
爹爹用冰凉的手爱抚着我的脑袋,他的指尖顺着我的发丝轻轻下滑,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我很想扯过他的脸亲吻一下,只是苍月像个木头人似的楮在边上,甚是不爽。
“爹爹可陪不了你一辈子啊。”他说完,还摇了摇头。
一阵刺痛,瞬时间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整个屋子的空气就这样被冻结住,听不见任何声响。除了,我的心碎。
爹爹突然站了起来,用他那强有力的双手把我高高举起,让我在空中旋转。我总是觉得这个时刻无比幸福,像极了自由飞翔的小鸟。可是现在我却不敢闭起眼睛欣享,怕忍不住的泪水洒下来,散落在衣襟,地面,还有爹爹的脸上。
闭上双眼,一切都是编织的幸福,宛如天堂。
现世,暴风雨的前夕,剜肉之痛与地狱何异?
窗外雁群飞过,一声哀怨的叫声,再也忍不住的悲伤。倒咽的泪水穿过喉咙,有点呛,接着就是一长串的咳嗽。爹爹赶忙放下我,帮着拍我的背。一股腥味泛了上来,止不住想吐,
一张口,血...红...
爹爹把我抱到了床边,还吩咐苍月了些什么,听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透露着留恋的神情。
*****
梦境。
我的梦里只有两个人会出现。
一个是爹爹,另一个是背影。
爹爹爱抚着我的脸,唤着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雪。
每一次醒过来,枕头上都泪湿了一大片,雪,是谁?
在梦里,爹爹看我的时候是那么专注,我知道,那是爱一个人的表情。很投入,很痴迷,就像我看爹爹的眼神一样。但是,那个人是谁?无论是谁,都让我恨,恨之入骨,因为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宠和爱,是不同的两个概念。百般受宠,也及不过一日的爱。
我又开始做梦。
梦境里,一个二十开外的男子,那是年轻时的爹爹。
他怀里拥着一个女子,她同爹爹一样有着惊世骇俗的美貌,倾国倾城这个词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我看着她,却只是冷。她的眼神就像刀刃一样锋利,像是对红尘的嘲笑,不留一点余地。爹爹紧拥着她的双臂显得很无力,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么憔悴的样子,仿佛自己手里捏着的是游丝。
我听见爹爹唤道:“雪。”
胸口又一阵翻腾,热浪上涌,我知道,我又吐了,血。
前后一折腾我的梦再也做不下去,尽管那是我不想看见的画面,但毕竟不用面对。清醒的活在虚伪的幸福里,才尤为痛苦。
第一个看见的人是苍月。他紧锁着眉头注视着我的脸,估计我的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不然他不会这么目不转睛。我想缓和一下气氛,跟他说:“苍蝇哥,怎么,人家的脸就这么好看么?”
不开口也就算了,一张口连我自己都惊恐。这这这也是人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简直...简直像要死的老伯伯。额,虽然不知道老伯伯应该怎么说话的。
转眼去看他,神色更离奇了。
“冰。”
冰?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一直叫人家冰儿。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离这个怪物远一点。呆头呆脑的不知道今天又要发什么痴。软绵绵软绵绵软绵绵,爬不起来。他用右手揽了我一把,我整个人就摊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死死的抱住我,动弹不得。我木纳地对他眨眼睛,这小子大概是理解成放电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死人死人死人,你掐得我那么痛,到底想干什么?没看到人家跑也跑不动,任你宰割了还不温柔点。”
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又是金光灿灿,让我想起若干年前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会,也是这么扑朔迷离的光芒。
“苍月哥,你?”
他又打断了我的话,这一次,不是用手,而是用他软软的唇。
我浑身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来,推又推不开,叫又叫不得,只能干瞪眼。他一定被我生气的样子给迷到了,竟然更放肆起来。用舌尖挑逗我的牙齿,探索着我的舌根。。。
我想我的血大概是已经吐光了,不然那一瞬间怎么会没有被气的吐血。
门开了。
爹爹站在门口。
他没有一点诧异的样子,好象一切都理所当然。
我觉得自己活像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苍月还抱着我不放。天啊,如果爹爹对我的宠从此也消逝了的话,我不怪任何人。真的不怪。真的,好想死啊。
“冰儿好些了么?”没有责怪的意思。
“唔,哦,嗯。”我说的是哪国的语言啊。
“看起来是好多了呢。”果然还是生气了,不然怎么我爹爹怎么说得出这么酸溜溜的话来。心里像打翻的调味瓶,满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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