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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只鱼
桃灼从东源客栈出来后,与念蓝楼掌柜讲好,让他们明日到云水村做席面,她要请云水村的乡亲们吃饭。
——一是感谢乡亲们在她遇难时出手帮忙;二是当作桃华高中状元的喜宴和她要离开进京的告别宴。
她回到村子,恰值晚饭时间,背着箩筐挨家挨户送糕点,顺便告之乡亲们明日的宴请之事。
“桃丫头买了那么多糕点,明日又要请全村人吃饭,这么大的手笔,是桃华寄给她钱了吧,那传闻桃华忘恩负义的人这下打脸了。”
村长在桃灼走后,与家人说道。
“桃华可是状元,读书人都讲信用,我先前就跟和他们说他不会不管你,他们非说我瞧走眼了,现下知道我眼光毒辣了吧。”
有人当着桃灼的面,如是说。
“他们小两口都是有主意的人,先前肯定商量好了,只是不跟我们说罢了。”
“咱们错怪桃华了。”
宴席上,众人七嘴八舌,反复说桃华知恩图报,他们误会他了。
期间,他们交待叮嘱桃灼日后去了圣京,别忘了常回来看看,和桃华好好过日子。
众人吃饱喝足后,有的人叫上自家人把家中的碗筷桌椅搬回去;有的人帮桃灼收拾残局,打包剩菜;还有的人拉着桃灼说圣京的风光,话里话外皆是羡慕之意。
等到桃家热闹散去,鱼阿洋想跟桃灼单独说话,桃灼要她等等,她先叫住夏阿婆让人留留,再与人走到屋内,问:“你想说什么?”
鱼阿洋抿嘴:“桃灼,你真的要去圣京?”
桃灼嘴角抽动:“不然呢。”
“可华哥没来接你,你上赶着去不好吧。”桃灼听腻了鱼阿洋这些话,“你是担心我上京后桃华对我不好。”
“我才没有。”鱼阿洋补充道:“我没有口是心非。”
“我是觉得女子需矜持含蓄才是大家闺秀。”鱼阿洋不给桃灼反唇相讥的机会,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她,迅速跑出桃家,夏阿婆叫她也不回头。
桃灼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摸出铜钱碎银的轮廓,不由失笑,“还说没口是心非。”
小羊啊,桃华终归非你良配,放下才是对你好。
鱼阿洋从始至终认为桃灼和桃华没好结果,但她听着乡亲们说桃华背信弃义,心里格外别扭,一方面认为桃华不是那样的人,另一方面隐隐期待桃华抛弃桃灼。
她盼着桃华回乡,可等来等去,只等到桃灼上京,心中的悲凉大过喜悦,反为桃灼鸣不值,开始痛恨桃华变成陌生的模样,成了一个白眼狼。
……
夏阿婆进屋,“夭夭,小羊又跟你闹别扭了吗?”
桃灼摇头,扬扬手中的荷包,对夏阿婆说:“阿婆,她是给我盘缠,因我和桃花的婚事生气拉不下脸祝我‘一路顺风’,所以丢下就跑。”
夏阿婆了然,叹气:“你们这群孩子啊。”
“对了,你留我做甚?”
桃灼收起荷包,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她,“常言道:‘物件不用就坏’。我离开后,这个院子和我爹娘的坟就托您照顾了,还有家中仅剩的几亩地也托付给您了。”
夏阿婆打开小木盒,里面是桃家的钥匙和一些碎银子,“你想清楚了?当真去找桃华?”
桃灼点头,“话已放出,桃华留我也得留我,不留我也得留我,不管是看在我家的恩情,还是自己的名声。”
“你啊。”夏阿婆知道桃灼摆宴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逼得桃华就范,“阿婆祝你得偿所愿。”
夏阿婆掏出一块麦芽糖给她,桃灼高兴地接下塞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谢谢阿婆。”
夏阿婆的麦芽糖从来只给遇见她问好的孩童,而且一天就给一次。
桃灼小时候为了能有两块麦芽糖,特意蹲守夏阿婆,装作偶遇她再嘴甜地问好,结果夏阿婆第二次只是笑眯眯看她,没有给糖。
路过的乡亲们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夭夭,夏婶记忆好着呢,记得你上午得过糖了,今天就不会再给你糖了。”
小小的桃灼涨红了脸,在哄笑中跑了回家,第二天都不想出门见人,还是她娘跟她说,村中的叔叔婶婶包括她小时候都蹲守过夏阿婆,想要第二块糖,她不必害羞得不敢见夏阿婆;又说小孩喜欢吃糖是正常行为,夏阿婆喜欢孩子们围着她转。
桃灼歪歪自己的小脑袋:“真的吗?”
桃灼母亲摸摸她软乎乎的脸蛋,“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桃灼这才不窘迫勇敢出门,再次向夏阿婆问好吃糖。
*
“娘……”
桃灼从睡梦中清醒,揉揉湿润的眼角,看了一眼旁边依旧熟睡没被吵醒的柏疏桐,蹑手蹑脚地披上外袍,掀开帐篷到火堆旁烤手。
不知是不是离乡的缘故,这几天她都梦到她娘了。
火堆“噼里啪啦”燃烧,橘红的光线跳跃在桃灼脸上,柏疏桦陡然出声吓了她一跳,“你怎么又没睡?”
柏疏桦坐在桃灼对面,透过五光十色的篝火端详桃灼,她的脸颊苍白瘦削,整个人缩在半旧不新的单薄外袍中发抖,根本不像长公主般雍容华贵、镇定自若。
“这几日白天在马车上睡得多,晚上睡不着。”桃灼反问:“小侯爷怎么不睡?”
柏疏桦前几夜就注意到桃灼晚间会出来一炷香的时间,再回去睡觉。
他抬头看向皎洁的明月,“赏月。”
桃灼暗道:这借口真烂。
“明月在不同的地区的确有不一样的风采。”桃灼又道:“圣京的明月应该比这处的更好看。”
柏疏桦摸摸高马尾发梢,“是啊是啊。”
他心里嘀咕:其实哪儿的月亮都一样。
“桃姑娘,你觉得你未婚夫是个怎么样的人?”
柏疏桦实在不忍桃灼上京后香消玉殒,日思夜想下还是决定提醒她桃华是个陈世美,想要她的命,莫要上京了。
而他回京后会帮她报复那个陈世美的。
桃灼虽不解,但认真答:“藏之是我平生见过最聪颖的人,他勤奋好学,老实善良,是世上最好的人。”
她越说柏疏桦脸色越沉,沉声道:“你对他的感情很深,评价很高。”
可他却不那么想,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
柏疏桦不愿见痴情的人落入凄惨的下场。
桃灼低头一笑,柏疏桦斟酌再三开口:“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他在圣京被人榜下捉婿成了婚,他不愿娶你为正妻,你该怎么办?”
“小侯爷怎么突然这么问?”桃灼语气染上担忧之情,“他不娶我?不娶我的话……”就去死。
还想娶别人?先看他能不能成亲!
桃灼当然不可能把真实想法告知一个陌生人,思索自己该怎么回答。可在柏疏桦看来,她的停顿,是她不知所措,是她从来预想过桃华不娶她的可能。
他强硬的转移话题,“我其实来平兰县不全为了调查县令之死,还为了寻我的心上人,也就是长公主。”
“有消息说她在那出现过。”
“原来这是你当初错认我是长公主的缘由。”桃灼想到了吴尘,但他货真价实是个男子,不可能是柏疏桦找的长公主,“我没在平兰县遇到过长得像我的女子,更没听闻有像我的女子路过那里。”
“消息应该是假的,长公主应当在别处云游。”
“不过,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小侯爷会和长公主白头偕老的,就像我和藏之。”
桃灼的话鼓舞柏疏桦的心,“你说得对,我和长公主会成为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你和桃华也会携手一生幸福美满。”
柏疏桦改变主意了,他要看着桃灼和桃华成亲生子,不让任何人打搅他们两人的生活。
至于桃华不愿,要杀掉桃灼再高攀别家?
他不允许此事发生,要杜绝桃华高攀的念头!
柏疏桦自觉桃华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是敌不过长信侯世子的大手。
柏疏桦兴高采烈道:“我从青鸟阁买了消息,上面说桃华拒绝了好几门的婚事,没有同旁人成婚,你放心好了。”
桃灼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月霜倾洒在她的眼睫上,一双眼眸明亮而圆大,柏疏桦恍惚间看到长公主的影子,他喃喃自语:“长公主什么时候回京啊。”
眼前刮起一阵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桃灼搓搓手臂,与柏疏桦各自回帐篷了。
天光大现,鸟啼虫叫,熄灭的火堆重新再燃,上面架着祸,烧开的热水咕咕叫。
月婵捧着木盆进入帐篷,“大小姐桃小姐万福。”
桃灼翘起的嘴角,“你也安康。”
柏疏桐只点点头,接过月婵递来的热帕子擦拭脸,再用温水漱口刷牙。
“谢谢月婵,”桃灼打开帕子敷在脸上一会儿才刷牙。
他们一行人简单吃过朝食,收拾完帐篷,便启程继续向圣京赶路。
“吁。”
“停车。”
柏疏桦登上马车,对上柏疏桦的视线,说:“骑马有些累,我歇歇。”
月婵为他让位,坐到马车外。
桃灼垂头笑笑,马车内的三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柏疏桦与柏疏桐大眼瞪小眼,“姐,你不是最喜欢骑马嘛,在马车上坐了一上午了,不如骑马透透气。”
柏疏桐不知柏疏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确如他所言,该出去透透气了。
“夭夭可要骑马?”柏疏桐看向桃灼,“要不我带你共乘一匹?”
桃灼眼前一亮,跃跃欲试,“好啊。”
柏疏桦:“桃姑娘,我有话跟你说,等下午再让姐姐带你骑马。”
“阿桦。”这几天柏疏桦每每在桃灼身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此刻是终于忍不住了,要告诉她那个没有证据的行刺真相吗?
柏疏桦明白姐姐在想什么,“我有分寸。”
姐弟俩打哑谜,桃灼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柏疏桦也没别的事,就是与桃灼啰嗦她与桃华一定会成亲、让她安心之类的话。
桃灼感觉他比自己还上心她和桃华最后的结果,好像就是因为她说过那句他们会和柏疏桦长公主一般长厢厮守,看来柏疏桦真的很喜欢长公主。
桃灼插入柏疏桦的密语,“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柏疏桦终于闭嘴,好半晌,才说:“长公主如金乌当空,耀眼且夺目,万般难事于她而言转眼间便能迎刃而解……”
长公主名唤钟离鸢,与当今天子钟离鸷是一母同胞。她文武双全,风华绝代,传闻少年天子登基全仰仗于她。
“……陛下能登基长公主的确功不可没,不过不像外界传闻般是陛下忌惮长公主权势滔天,逼她离京,是殿下从前便有云游天下的想法,故而在朝堂稳定后、没惊动四方的情况下离京游历。”
“她常常与陛下互传书信,诉说她的所见所闻。”
说到后面,柏疏桦明显心情低落。
桃灼明确长公主是没有同他联系过的。
痴情的少年,你和鱼阿洋一样是单相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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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单相思】
桃灼:你们是单相思
鱼阿洋:我是单相思?不可能!华哥对我有情



桃灼:小羊你就是单相思,你和桃华是没结果的。
柏疏桦:我不反驳,但你也是单相思。
桃灼:我不是单……
柏疏桦(打断桃灼):你是!桃华刺杀你,你被爱情蒙蔽双眼,不愿细想,执意上京。咱三是单相思f3

桃灼(有苦说不出):你高兴就好

【PS:三桃快更,还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