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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要不是因为那只死鸟，我们才不会被那个疯子缠上，还莫名奇妙到这来，这到底哪啊！象牙影视城吗？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不穿古装啊！”女孩叫莫梦，刚上大学，交了任男友，约着周末去郊外玩鸟，被一个男的指责说那是保护动物，正要理论一顿，莫名其妙天旋地转，周围还涌出大片凉丝丝的白雾，睁开了眼就到了这，幸好身边有男友，她正挽着，很有安全感。
一对黏黏糊糊的情侣在大街上乱逛，没什么特别的。
另一边。
不远处，一个男人留意着情侣的背影，眼神却专注地盯向某处，一个硕大的蓝黑虚拟投屏正浮现在眼前，这是内置模拟网络，别人看不到。投屏能点开网络拥有者信息，叫蓝博。
蓝博知道自己劝不动那对小年轻，干脆远远吊在后面，用学校教的方式自救，那就是疯狂启动网络的SOS按钮摇人。这个世界大概会有学长学姐，他们赶来，自己和小情侣就还有救！
大街，天光大亮，吵吵嚷嚷，还有小孩子收拾书包，互拉拉链，却是忙着玩，不赶着上学。
啊……蓝博感慨，自己居然来到了环世界，还是无意中传送来的。
也是第一次，他见到的是环世界的昼日。
昼日，环世界的生物表现温和，危险性弱，生存几率高。
夜时，死亡！死亡！死亡！
——专业书上大概是这么写的。
蓝博回忆着课本知识，观察着附近的生物，形貌鬼鬼祟祟而不自知，跟紧了那对情侣。
孟北是在找完资料，确定没有别的收获时发现他们的。
孟北彼时正要翻下楼去，站得高，也就能看清全貌。
两条完全平行，而且存在间隔的路，却产生了交汇，位置就在学校侧门口。
与此同时，就像在两条路中间放了面镜子，左侧路上的人有动作，右边即刻同步过去，复制动作的不是人，像就地取材的杂草、野花轧成的人形物，同步时肢节牵动很僵硬。
视野内，一颗不知何时拔高的参天大树出现。
一个绿发女人坐在枝干上，两条粗大马尾辫浮起来，发尾指向两条大道。
也是在这时，一波刺耳的鸣叫声炸开，绿发女人怀里多了只炸毛小鸟，胸口毛色像系了条黑领带。它一叫，绿辫更粗大，两条路波形线般飘动，被困在里面的人发出哀嚎。
没多久，两条线回归平直，恢复正常，也给了被困住的人喘息的机会。
“我们只是想拍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而且也没想到你是怪物啊。你就看在一根鸟毛都没动的份上，饶了我们吧。”有男声在求饶，女声应和着。
孟北看出那是一对情侣，两人拉着手，此刻也没放开。但她此时也无暇顾及别人了。
她双脚刚落地，地上的杂草疯狂地涌过来，缠绕，闭合形成球体，将孟北封在里面。
孟北用手硬化作刀，砍切草球。
鸟叫还在发力，声音变大，草继续疯长，叶片边缘锋利的很，让她应对杂草的的压力骤增。
在她终于凿开一块喘息空间，能看到外面时，学校侧门口却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厨子。他穿的不是工服，而是一身休闲的格子衫，整个人睡眼惺忪，松松垮垮的。
狼狈的孟北和刚睡醒的厨子对视一眼，孟北觉得空气中有一丝尴尬蔓延开来。
厨子沉默了会，倏忽拿出一把刀。和饭店用的那把不同，而是把精巧的象牙白匕首。
厨子的刀很锋利，孟北配合得也很好，很快挣脱了疯长杂草的束缚。
“先走。”厨子说。孟北点头，快速跟上。
为了不误闯黑领带鸟和绿发女人的攻击范围，两人来到了较近的体育馆二楼，往下观察。
孟北没问厨子为什么会来这。从厨子给出学校的提示，到她在档案室里收获关于章鱼的线索。就算孟北从原本世界来到这是厨子的手笔，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能看出什么吗？”
厨子的一双眼睛望过来，他的眼睫是白色的，眼睛和给人老成与淡然的感觉不同，很灵动。
孟北的视线又重新投向那两条奇诡的路。
绿发女人从头到尾没给过孟北一个眼神，她像是桃溪小学植被的化身，材质同源，而且空有外形，没有人性。只是似乎学校给绿发女人的设定是保护孩子，她才宛如母亲般拥抱那只黑领带小鸟，替被欺负的小鸟鸣不平，给点教训。
“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对吗？”孟北回答厨子，说道。
“是。那个绿发女人叫藻华，守卫这所学校的安全。黑领带小鸟是桃溪小学的学生，差点被拐带，小鸟很记仇，添油加醋地告状，藻华就会多给些教训。而你只是倒霉被牵扯进来的，触发了无差别攻击的防御机制，反而更危险。”厨子解释的很详细。
“你对他们的境况很了解，自己呢。”又一个问题抛出来。
孟北有些疑惑了：“我？”
厨子点了两下头，认真道：“没有感受到的话，我帮你。”
他的手轻轻一抬，那把象牙匕首能量聚合般凝成实体，比之前更锐利。
“我会从正中央刺过来。”话音刚落，急忙闪避的孟北堪堪躲过厨子的正面出击。
“从左边。”孟北往右闪，还是很狼狈。
“从上。”厨子的匕首从上压过来，势有千钧。
孟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就在那股匕首的力量往下震慑而来时。
一股其他的能量随之被牵动，而且像是在这片地带存在已久了。
那是股清灵的力量，焕发着和这所学校相同的，来自自然的生机。
孟北不知怎的，想起了泡在自家大鱼缸的时候，追溯得更深，是她溺海之时……
厨子的刀并没有停下，他的刃被微微浮动着的、笼罩在孟北身上的力量弹开，刃身出现一条细小裂缝。厨子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不吝然，也不意外。轻靠在墙边，静默着。
孟北的眼前出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比起被奇怪能量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动物，比如虫人，眼前的显示屏更让她震撼，这像是科技产物，用原先世界文娱作品的话来表述。
这是面板。
她的眼前出现了游戏那样的面板。
[您将以【海洋-掠杀者】的身份进入生灵网，自动为您绑定昵称【蓝牙】，注意保密。]
接着，孟北看到一条莹蓝色的小鱼出现在眼前，它在追捕猎物，速度极快，在接近巨型猎物时露出獠牙，很快将食物啃食干净。它的牙咬合力惊人，或许是【蓝牙】这个有网感名字的来由。再次校验身份后，孟北迅速检索信息，很快注意到悬赏板块，来自【海蜃兽】，赏金是一颗奇怪的石头，叫环石。任务被“绿焦林”完成，正待领取赏金。
孟北怀疑厨子就是绿焦林。毕竟一直在她和海蜃兽之间逡巡的就只有他。
但她没有证据，也不会求证，而是问厨子：“我可以吃掉你吗？”
从那条莹蓝色小鱼出现在眼前时，她的身体就像幽暗的深海，要把一切都吞噬和纳入。那不是对口粮的需求，而是想把自己补足。一股奇怪的能量在催动她，去吃掉厨子的能量。
孟北做的比说的快。
她的牙齿已经钉入厨子手腕的内侧，血流如注，有能量涌出，供孟北汲取。
厨子一脸冷淡地上手，掰开孟北的牙齿。
他扶住孟北的头，确认她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银乙蹙眉，“蓝牙的传承记忆是看准时机，捕杀上层掠食者吗。”他的手腕有两处贯穿伤，血洞正在愈合，站在这里的如果不是他，肯定已经沦为孟北觉醒的养料。也幸好是他，否则一击不中，孟北后继乏力，会死的很惨。“怪不得蓝牙都死得早。”银乙似有所悟，做出评价。
后续发生的一切，孟北大概都知道。
那个面板，她试验过了，形态像原世界里，随手能打开的一个网页，没有存取物件、进入异空间的玄幻属性。孟北凭意念操控，面板会隐藏，并不影响视线。
而那只差点被拐带的小鸟，藻华履行职责保护它，但那两条路后续也没有古怪的变化，没像黑领带小鸟要求的那样，想让异族用性命偿还它的尊严。鸟还被一条绿藤送入了禁闭室。
那些“异族”，全都不见了，他们被一个棕发、穿着轻型盔甲的女人接走。这些都是孟北观察到的，她现在成了一条“幽灵”，在外飘荡，还莫名其妙地学会了天族和虫族的语言。
孟北飘到教学楼五楼尽头的房间，标识牌用天族文字写着：禁闭室。
透过墙，孟北往上飘，坐在高高的档案柜上。
小男孩姿势端正，正委屈巴巴地写检讨书。他忽然站起来，化作黑领带小鸟，数不清的羽翼飞出，羽根处变黑，像沾了墨汁。他一指挥，无数根羽毛笔开始写字，很快憋出了份小作文。
他写：那天，天气晴朗，去到重世界是个美丽的错误……
孟北注意到“重世界”这个词。
他继续写：……可是，没有惩罚异族也是大错特错，还有他也错了。对不起！啾啾啾！
孟北飞离，来到档案室。这些天她一直驻扎在这，处在灵魂状态的她活动空间有限，经过飞行试验，活动范围以档案室为中心，半径不大。厨子，也就是银乙，他又出现在了这。
他会借阅档案，图书，这时会留下名字：银乙。
银乙的装扮和在饭店的时候出入很大，他的衣服很多，总是坐在档案室的角落静静翻阅。他看书很慢，外头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了层银边。
孟北观察他，银乙会看过来。
孟北直觉那道视线捕捉到了她，可银乙视她为无物。
孟北有预感，银乙知道很多东西，而她也快要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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