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夏

　　万萧恶狠狠盯着这一位“艺术家”，可对方还是一副傲娇的模样，对自己的作品格外欣赏。
　　“你！”万萧气得不轻，自己还在为她准备节目，她却已经开始干扰自己的生活。
　　“长风”扔掉手中的纸巾站起身来，表情很阴沉，就和当下的天气连接，相辅相成。
　　万萧本就是心里脆弱的人，她的性格让本就不完美的心莫名的又裂开一些。自己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也没有得罪过人。
　　“嘴巴放干净点，这是给你一个面子，别给脸不要脸。”余阳好心帮忙说话，眼看对方生气就要冲上来，“长风”及时出手。
　　“知道你是犯贱，不用急于表现。”被她所谓的数学课代表骂就更按耐不住，转身离去。
　　万萧目不转睛凝聚在门口的位置，余阳过来提醒：“萧萧，我找人给你换桌子。”
　　“不用，谢谢阳阳，很快就上课，先这样吧。”语气里带有一丝无奈，比起以往的开朗，她现在落魄了好多。
　　“长风”心里有了招。预谋着干一些能让万萧开心的事情。
　　第一节课后，班主任来到教室宣布事情：“那个舞蹈文艺委员先别上了，万萧你们两个好好练，今天下午你们二节课后下去操场。”这么一说文艺委员就更气了，她承受不住数学课代表的攻击，哭着跑出教室。
　　万萧觉得莫名其妙，老师为何不让文艺委员上场。目光慢慢转向旁边的人，“是你找老师的？”
　　对方瞥了一眼，淡淡道：“没有。”万萧看破说不出，只认为这个人真是有趣。
　　上午的课程轻松，有一节体育。“长风”依然准备了万萧最喜欢的青梅绿茶给她，余阳就在一旁吃瓜。
　　“真是暧昧啊，你们两个给我锁死。”万萧笑着与余阳玩闹，女孩的开朗与欢乐尽显眼前。“长风”就在一旁看着，充满温馨。
　　午后雨滴答滴答落下，地面从灰色见黑，最后整片大地都被染尽，泥土的也被淋湿，叶子一下又一下点头，好似困了一般。
　　“长风”打算中午回一趟家里，万萧一听死活要跟着他一起走。“我必须走，回家拿我的箫，你难道不需要拿笛子？”
　　“长风”本来想着是回家再商量谁主奏的问题，他不想告诉对方，让她能够占尽风光。实际就是换一个方式找老师决定。
　　话从口出就换了模样：“没有，我回家换笛膜。”
　　万萧：……
　　“逗我呢？”万萧本来就是要回家的，两人非回不可，不然下午得吹西北风。
　　“天气这么不好还能练？我还得再回去听听音乐，稍微精细一些，吹出来就好多了。”
　　“你的思路呢？”
　　……
　　“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吹就好了……”
　　万萧跟随“长风”的步伐回到家，但不是她自己的家。
　　翟英兰早已做好了饭等待归来，“长风”早就说过自己会回来，没想到多了一个人。没料到的翟英兰多了愧疚，“哎呀，你也是，不告诉我萧萧也要来，我都做得少了。”
　　“没事阿姨，我不吃也行。”万萧察觉到了对方深刻的歉意，为了让她不再担忧才这么说。
　　“那怎么行，你不看看你都多瘦了？再不吃饭身上到时候可扛不住。”说着就打算再去给万萧做饭。
　　万萧这下也不好意思拒绝，“谢谢阿姨，有你在我肯定会健康一辈子的。”
　　饭后，雨声小了许多，万萧庆幸今天下午的排练，更希望雨可以尽快停下来。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耽误，时间越久越不好排。
　　“长风”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耐心给笛子换笛膜，这下万萧欢乐许多，自己的乐器都不用换什么膜，方便。
　　她默默观察，“长风”的每一步动作都小心翼翼，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待到换好也没过多久，还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翟英兰了解下午的排练，精力还是必须都得有的。“你们两个快去睡一会，下午不是排练吗，还有课呢，睡一会不困，下午最容易犯困了。”万萧本想着回家一趟，看来也没必要。疑惑的就是翟英兰居然也知道他们排练的事情。
　　“等一会起来我回家拿乐器。”万萧低语，周围惟有“长风”在听。他侧过脸，轻笑出声：“你怕不是差点都忘记回家要干嘛？”
　　眼见谎言被拆穿，万萧无动于衷，耳畔稍微渐上一抹红。
　　差点箫就回不来了。
　　......
　　雨声伴着入眠很畅快，万萧睡在了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长风”特地给她挑选的。
　　本就是雨水笼罩整个地区，难免会有凉飕飕的感觉。万萧盖上一件毯子，不厚，但也感受不到闷热。一场雨就是最大的救世主，蒸笼一样的地方慢慢降低温度。
　　这样的环境下万萧入眠很快，渐渐睡去，“长风”稍微停留许久才跟着入眠。起初，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睡得如此香甜，贴心的盖上了被子一角，使她的身体完全被包围，对方舒适的翻身，他也才有了困意。
　　梦里似乎也有些什么，他梦见一个女孩出现在眼前，她活泼开朗，最不寻常的地方就是看不见她的脸庞。这个女孩转过头就走，意为离开他。
　　“你是谁？让我看看你。”
　　就在这一瞬间，梦脱离，他也看见白色天花板对着他，那个女孩他没有见到。
　　惊奇的是，下午雨过天晴，彩虹偷摸跑出来亮现，时长不久，够一段时间。新鲜的泥土气味不出所料扑入空间，是个合适的时机。丝毫觉不出这是一个热出朦胧噶的地域，乡下乡村的触觉。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没有第一时间叫醒万萧，女孩睡得很熟，像是不易被吵醒的样子，更贴切一个不想被吵醒的小孩。
　　翟英兰端坐于客厅，不紧不慢地缝纫着衣服，仿佛时间都在她的指尖流淌。那源自老母亲的自动感应，如同雷达一般敏锐，瞬间捕捉到了“长风”的身影。她的目光如炬，看到“长风”独自走来，身后并未跟着另一个人。
　　“醒了去喝点水，还来得及，等一会你再去叫她。”声音轻悠悠的，宛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避免吵醒还在睡梦中的万萧。
　　“长风”颔首轻点，随即迈出门去，朝着万萧家的方向走去。万莹此时正沉浸在电视的世界里，浑然不觉家中竟凭空多了一个人。
　　直到门的响动细微流入耳朵，她才如梦初醒，猛地抬头望去。一见来人，她赶忙起身，满脸狐疑地问道：“小风啊，你怎么来了？我们家万萧呢？”
　　“她在我们家，我妈让留的，我们下午还有任务，你别骂她。”
　　万莹觉得自己犹如窦娥一般，比窦娥还冤。“不会，她没丢就好，在你们那边我放心。有什么事？”男孩随手拿起昨晚万萧放在窗台上的箫，对着女人轻轻晃动，解释自己来的意图。“我来给她拿乐器。”
　　话毕，他转身便要出门，万莹赶忙叫住他：“小风，等等。”
　　“长风”满心狐疑地回过头来，只听女人又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们万萧有什么理想吗？”
　　这问题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长风”的心房，似乎在试探着什么。“我不知道，她的隐私我不多窥探。”
　　“哎，我得给你说一声。万萧从小就胸怀大志，她总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极致，她曾说过要将这个乐器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她渴望成为最伟大的音乐家，为此她从小便坚持不懈地练习。当然，学习也是至关重要的。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干扰，你也知道她姐姐现在的处境。你能否伴我们萧萧，守护好她？”
　　这一番长篇大论，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既表明了万萧的雄心壮志，又道出了一位母亲的殷切期望。“长风”不禁暗想，难道万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万萧的感情了吗？这感情到底是真是假……
　　“知道了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的。我说过那句话，保护好她。”最后一句话他压低声音，说出来或许这个承诺不需要过多让她在意。可他没有，万莹也就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要求。
　　万莹如释重负，“长风”却愣在原地，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还是不说了吧，就让这份感情无疾而终……
　　“谢谢你的理解，她想要学习什么我不在乎，只要她能学好就无所谓。你们两个最后走的路也不一定一样。反正这个乐器会陪伴你们一程。”万莹拍拍他的肩膀，好像她真的很信任他。
　　有个记忆无法从他身上抹去，他对万萧说过会保护她。无人知晓，只有万萧知道他说过，他自己也知道。保护这一句话他这辈子只说一次。
　　家中万萧早就醒来，起床时分“长风”也在家，只不过心情不好。
　　“伤心了吗？发生什么事？”
　　他只是摇摇头，摇摇头罢了。
　　回学校一路他的心情从未有过改善。这一定是有严肃的事情压在他的身上，一把剑抵在脖子上。随时可以刺破，血液直流才明白，可已经来不及说。
　　万萧的桌子早已被调换过，中途听说是余阳帮的忙。课桌焕然一新，清新的木香还残留，就像这场雨专门下给了桌面。
　　班主任很早在教室等待着，古风类型的舞蹈早就挑选好，现在需要听到二人的歌声。
　　“老师，思路不够，我需要再找一些歌曲听听。”万萧则是认为昨天的歌声长久明亮，没有任何不符的地方。她了解“长风”练曲之久，凭借实力根据场景随意发挥。
　　“行，你去办公室用我的电脑搜搜，我先让她们看看视频。”男孩点头站起身出门，万萧目不转睛盯着，人影完全消失后才回过神。老师选择的视频播放到一半，她只偷瞄了几眼，舞蹈很唯美，舞姿优雅，轻柔，女孩的柔韧度完全掌握。
　　万萧一眼就挑中，她认定这个舞蹈与昨天的笛声适配，让她回到那一天。
　　正好班主任询问她的意见。“老师，我断定这个绝对可以。数学课代表的笛声适合，必定可以。”得到好学生的认可，班主任定下。
　　许久，刚好“长风”回来，有了另一个人的意见。
　　没想到班主任还没说话长风立刻开口：“可以。”
　　......
　　“你们两个吹一段我听听怎么样。”万萧听话的点点头。于是眼光都出现在“长风”身上，何尝不期待精彩的演出。
　　“长风”突然意识到还没问到底谁主奏的问题，万莹的话让他分心，早先被遗忘。现在这种情况无法替换，只能保持现在的局面。
　　笛声像昨天一样，侵占整个教室。
　　他凭借自己练笛子许久的经验找到了几首很早就练过的歌曲，这些他推荐过，万萧吹过，即使换一首歌吹也依旧可以跟上节奏。
　　“长风”曲调变了一些，声音不变，依据箫的助攻，声音更古香古色。万萧明显觉得这跟昨天没区别，彼此相像，他绝对没有搜索歌曲，至于到底干什么也不明白。
　　他凭借回忆开始吹出场景，身边一幅幅大唐的情景不断建成，箫的声音很快跟上，相互呼应。班主任也放出跳舞视频确认能否相符。
　　不出意料，完全配合。
　　天衣无缝。
　　“配合很成功呢。”万萧心情愉悦，托着脸颊看向“长风”。
　　“只要有你在就定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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