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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裴夫人
第五章：裴夫人
“小姐，夫人唤您过去呢。”
蘅芷立在帘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似的。沈砚如正临窗描着一幅《寒江独钓图》，闻言笔尖一顿，墨汁在绢上洇开一团乌云。
“可说是什么事？”她没抬头，腕间翡翠镯子碰在砚台边，发出“叮”的一声。
青杏的脚尖在门槛上蹭了蹭：“奴婢不知.......想是与昨日赏花宴有关。”
沈砚如了慢条斯理地搁笔，指尖在帕子上擦了擦，整理完衣冠才动身——母亲最厌恶不洁之人。
裴夫人端坐在黄花梨玫瑰椅上，指尖在锦盒里的那枚东珠上轻轻一划，指腹沾了层薄薄的珍珠粉。
“跪下。”
两个字掷地有声，沈砚如的膝盖已经先于意识触到了冰凉的金砖地面。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从小到大，不顺她意时总是如此。
裴氏的手突然覆上沈砚如的腕间，指尖精准卡进翡翠手钏的缝隙。手上却一寸寸施力，直到玉珠在女儿腕骨上硌出深红印痕。
“女儿不知做错了什么，”沈砚如抬眸，目光坚韧带着少女的倔强，“还请母亲明示。”
她将耳坠放回锦盒，绢帕慢条斯理地拭着手指，
“我早就说过——
眉眼太艳，不知收敛。
腰肢过细，不堪生养。
才学太盛，必惹祸端。
若不是你兄长纵容你，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个不检点的女儿！”
“母亲。”
灯火映在母女二人如出一辙的凤眼中，只是此刻沈砚如的眸光如淬火般生辉。“女儿愿以性命起誓，不知母亲有何凭证？”
“不妨让女儿听听，究竟是何人胡言乱语！”
“好的很。”裴氏冰冷的指尖摩梭着沈砚如白皙的侧脸，同样回望那双怒气倔强的眼眸，果真是像极了某人。“已经学会拿性命要挟于我。”
“日后，我会派暗卫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在及笄礼前好好待在院子里学学规矩。”
在回房的路上，沈砚如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暗处的目光，真是如蛆附骨般恶心。
“小姐，夫人这次怕是动了真格，命奴婢们督促您把《女四书》抄完。”蘅芷回忆起主母身边的张嬷嬷的呵斥还有些害怕
沈砚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书案上的汝窑天青釉。蘅芷还以为自家小姐看着书案前的策论伤神，忙安慰道：
“这几日小姐要是无聊，奴婢吩咐青杏去府外给买些书本打发时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沈砚如总是不解，为何旁人的父母总是慈爱有加，自己的父亲总是不问家事，袖手旁观，而母亲独断专行、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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