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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三不四
孟蒲林那副求饶的样子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说实话,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一来,自己站在这些人面前就是——“毛八的弟弟,毛九。”
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
二来,她摸不清这群人的路数,是睚眦必报还是明月入怀。
未知代表着危险。
一记不咸不淡的白眼后,她熟练着揪起弟弟的耳朵,气愤地往外走,丝毫不管不顾孟蒲林龇牙咧嘴的喊疼。
外人她没资格教育,但弟弟,她得往正道上领。
两人一左一右的影子还未踏出车行,孟温苇伸脚踹了一下弟弟的小腿。
孟蒲林诶呦一声,委屈极了,小声嘀咕着,“耳朵受你蹂躏就算啦,腿也不放过啊?”
“你再说一遍!”
“没没没!”他提高音量,多少有些讽刺的意思,“我哪敢反驳您老人家呀,在家是大爷,在外还是老大!”
孟温苇终于放过他的耳朵了。
可是后脑勺又受了伤,那声音也是够响亮的,“孟蒲林!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要是再逃课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不三不四”这四个字,格外刺耳。
她故意说给身后那群人听的。
男人的脸阴沉沉的,一双墨染的眸子还是看不出情绪。
他把最后一口烟吸进嘴里,让尼古丁麻痹整个胸腔。
于他而言,这种无聊又琐碎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麻木已经说烂了。
烟头被踩在脚下,碾碎,没了火星。
他今年二十一岁,也已经没了火星。
站在他左手边的,那个左眼有道深邃疤痕的男人,生气的喘着粗气,想要上前跟孟温苇说个明白。
将行未行的姿势却被拦了下来。
把脚从烟头上移开,他闷着声音开口,“莽子!”。
有着疤痕眉的男人,叫莽子。
莽子气不打一处来,啐了一口唾沫,无实物地冲前面踢了一脚,“臭丫头真嘴贱!不三不四!我看她也没人五人六的!”
身后的几人也附和着。
个子最小的阿怀愤愤不平,“就是!看不起谁呢!泼妇!”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是吧?钟北?”
阿怀身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这群人中最不像混混的存在,他是钟北。
钟北挠挠头,嘿嘿一笑,“泼妇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泼辣…”
阿怀白了他一眼,“酸秀才!”
听着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嘴的,那男人没说话,转身,越过一堆扑克牌,找到烟盒,敲了两下,又捏出一根烟叼进嘴里,“你是初来乍到啊还是矫情病犯了,以貌取人…”打火机的声音再次响起,烟蒂被烧的滋滋作响,不细听无人察觉,“谁会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看着像坏人,那就是坏人。”
听了这话,莽子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也对,”他讥笑两声,“就我这样的,小孩见了都哭着喊‘坏人走开,我要找妈妈!’”他似乎还学的很像,惹得其他几个人狂笑不止。
“莽子你应该去学表演,修车可太屈才啦!”阿怀笑弯了腰,“等你演到百老汇了,可别忘了哥几个!”。
“好啊!”莽子锁喉式的揽过他的肩膀,差点让阿怀喘不上气来,”等我出名了,送你去港口跑龙套怎么样!“。
几个人又闹在一起,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别闹了!干活!”老大发话了,几个人才不情不愿地收拾起扑克牌,叮铃咣铛的开始修修补补。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原来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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