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宇昼，我的瑟夜》

　　第五章

　　音乐盒静静摆在床头，眠宇盯着它已经看了整整一个小时。宣传活动的余热还未散去，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舞台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白蛇》MV播出后的庆功宴上，绛雪礼貌而疏离地与她碰杯，眼神却始终避开她的目光。媒体镜头前，她们被要求摆出亲密姿势，绛雪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那些曾经自然流淌的默契与亲密，如今被一道看不见的墙阻隔。

　　眠宇从床上起身，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公关部开会讨论CP舆论走向。"

　　社交媒体上，#雪宇听枫BE#的话题已经爬上热搜榜前三。粉丝们截取了她们在活动中尴尬互动的画面，配上心碎的表情符号。最热门的一条微博是两张对比图：左边是半年前她们在比赛中相视而笑的瞬间，右边是昨晚绛雪侧身避开她触碰的抓拍。

　　"连粉丝都看出来了..."眠宇苦笑着放下手机，走向公寓的小型录音室。或许工作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些。

　　然而当她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弹不出来。以往灵感如泉水般涌出的旋律，如今干涸得如同沙漠。她的脑海中只有绛雪冷淡的眼神和转身离去的背影。

　　"叮"——手机又响了。是助理发来的明日行程表，末尾附了一句："对了，公司可能会要求你们在微博上互动一下，挽救CP热度。"

　　眠宇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钢琴板。她从未想过，自己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最终会变成一场商业炒作。

　　眠宇删掉了微博上的所有信息，关掉评论，她这一刻只想安静的逃离这个舆论的漩涡。

　　三个月后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脸颊，眠宇将一缕被吹散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光落在远处海天相接的那条线上。今天是《夏日风海》开拍的第七天，她饰演的女二号刚刚结束了一场情绪爆发的戏份。

　　"Cut！完美！"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眠宇，刚才那个转身的停顿太有感觉了，保持这个状态！"

　　眠宇微微颔首，脸上专业的微笑恰到好处，却不达眼底。她接过助理递来的矿泉水，道谢后独自走向休息区。剧组同事们已经习惯了这位年轻演员的疏离——礼貌但不过分亲近，专业却不轻易交心。

　　"嘿，眠宇！"男主角徐天阳活力四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小跑着追上她，"今晚我在别墅区搞了个烧烤派对，你一定要来啊！"

　　眠宇下意识地想婉拒，徐天阳却抢先一步："别说不，这次我请了几个特别嘉宾，对新戏宣传有帮助。"他眨了眨眼，"而且我听说你酒量不错，今晚咱们比比？"

　　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阳光灿烂的笑容，眠宇难得地没有立刻拒绝。与绛雪那段刻意营造的CP结束后，经纪人就告诫她要保持距离，避免再被捆绑。三个月了，她确实需要放松一下。

　　"好吧，我会去的。"她听见自己说。

　　黄昏时分，眠宇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和牛仔短裤出现在派对现场。徐天阳的别墅面朝大海，露台上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大多是剧组主创和几位业内熟人。

　　"眠宇！这边！"徐天阳挥舞着烤肉夹，"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眠宇走过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露台边缘独自饮酒的身影吸引。那人背对着众人，海风吹拂着她的黑色到肩短发，落日余晖为她勾勒出一道金边。

　　"啊，对了，这位你一定认识。"徐天阳顺着眠宇的视线，提高了声音，"瑟尔！别躲在那里喝酒了，来认识一下我们剧组的女神！"

　　那个身影转过身来，眠宇呼吸一滞。新晋影后瑟尔——那张经常出现在各大电影节和杂志封面的面孔此刻就在眼前，比照片上更加生动。她穿着简单的黑色吊带裙，锁骨处一枚小小的银色海鸥项链在夕阳下闪烁。

　　"久仰大名。"瑟尔走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比眠宇高出小半个头，目光微微下垂看着眠宇，"我看过你和绛雪的《白蛇》MV，非常引人注目。"

　　听到前CP的名字，眠宇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瑟尔似乎立刻察觉到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天阳说你是选秀冠军出身？巧了，我也是。"

　　话题就这样展开。出乎眠宇意料，与瑟尔的交谈异常顺畅。她们都是选秀节目冠军出道，都经历过从歌手到演员的艰难转型，甚至都曾在同一个表演老师门下学习。随着啤酒瓶一个个空掉，两人从露台聊到沙滩，从行业八卦聊到人生理想。

　　"你知道吗，他们都说我拿下影后是运气好。"瑟尔仰头喝尽瓶中最后一口酒，声音里带着微醺的沙哑，"没人看到我为了一个镜头NG三十八次的夜晚。"

　　眠宇注视着瑟尔侧脸，月光下她能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的倔强。"我懂。"她轻声说，"就像所有人都觉得我和绛雪..."她突然停住，摇了摇头。

　　瑟尔没有追问，只是站起身，向眠宇伸出手："来，陪我去踩踩水。"

　　"现在？"眠宇惊讶地看着她。

　　"就是现在。"瑟尔已经脱下了凉鞋，"海水又不看时间。"

　　鬼使神差地，眠宇也脱下了鞋子。赤脚踩在微凉的沙滩上，细沙从脚趾缝间溢出，有种奇妙的触感。当第一波海浪涌上来淹没脚踝时，瑟尔突然抓住了眠宇的手。

　　"小心，这浪有点大。"瑟尔说，但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眠宇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比海水温暖得多。月光洒在海面上，碎成千万片银色的光点，瑟尔的侧脸在这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

　　"等等，我们拍张照吧。"瑟尔突然掏出手机，不等眠宇回应就凑近她，将手机举到面前。屏幕里，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身后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三、二、一——"快门声响起，定格了这一刻。

　　回到派对时已是深夜，徐天阳看着两人手牵手走进来，挑了挑眉："看来我今晚的派对很成功？"

　　瑟尔笑着松开眠宇的手，却在她耳边轻声说："改天再聊，我们还有很多共同话题。"

　　眠宇点点头，心跳不知为何比平时快了几拍。她看着瑟尔走向其他客人，黑色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像一片夜色中的海浪。

　　这一晚，眠宇久违地梦见了大海，还有海面上那只孤独的银色海鸥。

　　隔日

　　眠宇翻看着剧本，用黄色荧光笔在台词旁边做着小注。片场的嘈杂声仿佛与她无关，她整个人蜷缩在折叠椅上，像一只与世隔绝的猫。

　　"第38场，准备！"副导演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拍摄区。

　　眠宇放下剧本，起身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瑟尔？她怎么会在这里？

　　黑色长发随意扎成马尾，瑟尔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正和导演站在监视器后面交谈。她似乎感应到了眠宇的目光，转头望过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冲眠宇眨了眨眼。

　　"眠宇，过来一下。"导演招手叫她。

　　眠宇走过去，闻到瑟尔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水味。

　　"瑟尔说她对你上次那场哭戏很感兴趣，想来现场学习一下。"导演笑着说，显然对影后的到来感到荣幸。

　　瑟尔歪着头看眠宇："不介意我偷师吧？我下部戏也有类似的情绪戏。"

　　眠宇抿了抿嘴唇。影后向她"学习"？这借口未免太拙劣。但她只是点点头："欢迎指教。"

　　拍摄开始后，眠宇很快进入了状态。这场戏是她的角色得知母亲病重后的情绪爆发，需要从克制到崩溃的层层递进。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眠宇的声音颤抖着，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直到最后一刻才如断线的珍珠般滚下脸颊。

　　"Cut！完美！"导演激动地喊道。

　　眠宇迅速擦去眼泪，恢复平静。她看向场边的瑟尔，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拍摄结束后，眠宇在化妆间卸妆。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瑟尔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辛苦了。"她将其中一杯递给眠宇，"你演得太好了，我差点在片场哭出来。"

　　眠宇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瑟尔的手指，一丝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谢谢。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就是回忆一些难过的事。"

　　"比如？"瑟尔靠在化妆台边，目光灼灼。

　　眠宇犹豫了一下："比如我外婆去世的时候。"她顿了顿，"还有和绛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瑟尔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情感记忆法，我知道。但能把情绪控制得那么精准，收放自如，真的很难得。"她喝了一口咖啡，"其实我下部戏要演一个抑郁症患者，一直找不到感觉。看你今天的表演，我突然有了些想法。"

　　"抑郁症？"眠宇抬头看她。

　　瑟尔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嗯，一个关于心理疾病的题材。制片方很看重，压力有点大。"

　　眠宇若有所思："如果需要帮忙的话..."

　　"真的吗？"瑟尔眼睛一亮，"那...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看剧本，给点建议。"

　　就这样，瑟尔以"请教演技"为由，开始频繁出现在《夏日风海》的片场。有时她会带来自制的小点心，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眠宇表演。剧组人员起初还会惊讶于影后的到来，后来也渐渐习以为常。

　　一周后的午休时间，眠宇发现瑟尔独自坐在片场后院的树荫下。她走过去，看见瑟尔正闭着眼睛听音乐。

　　瑟尔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眼，笑着取下一边耳机："要一起吗？"

　　眠宇犹豫片刻，接过耳机塞入耳中。轻柔的钢琴声流淌进来，是一首她没听过的曲子。

　　"这是什么？"

　　"《海之冥想》，"瑟尔轻声说，"我每次演情绪戏前都会听，帮助进入状态。"

　　两人肩并肩坐着，分享着同一副耳机，音乐像一条隐秘的河流，在她们之间无声流淌。眠宇能闻到瑟尔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眠宇！"经纪人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眠宇下意识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取下耳机。经纪人钟姐大步走过来，目光在瑟尔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对眠宇说："有临时采访，十分钟后开始。"

　　眠宇点点头，起身将耳机还给瑟尔："谢谢分享，这曲子很美。"

　　瑟尔微笑着接过："下次再给你听其他的。"

　　眠宇跟着经纪人离开后，钟姐压低声音问："你和瑟尔走得很近？"

　　"她只是来请教演技问题。"眠宇平静地回答。

　　钟姐皱眉："小心点，别又像和绛雪那样被人炒作CP。公司对你的定位是实力演员，不是靠绯闻上位的流量明星。"

　　眠宇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我知道分寸。"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一向专业至上的她，居然会反驳经纪人的提醒？

　　采访结束后，眠宇回到休息室，发现瑟尔已经离开了，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临时有工作，先走了。周末有空吗？想请你来我家对台词。——瑟尔"

　　字条背面写着一串地址。眠宇拿起字条，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末，眠宇按照地址来到瑟尔的公寓。这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顶层，视野开阔。

　　瑟尔开门时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衬衫，头发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你来了。"她笑着侧身让眠宇进门，"我刚煮了咖啡。"

　　公寓内部装修简约而温馨，大落地窗让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进来。眠宇注意到客厅一角摆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你会弹钢琴？"眠宇走过去，轻轻抚过光滑的琴盖。

　　瑟尔端着咖啡走过来："小时候学的，后来工作忙就荒废了。最近在重新练习。"她放下咖啡杯，掀开琴盖，"要听吗？"

　　不等眠宇回答，瑟尔已经坐在琴凳上，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是那天她们一起听的那首《海之冥想》。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瑟尔身上，她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音乐如涓涓细流般倾泻而出。眠宇站在一旁，看得入了神。

　　曲终，瑟尔抬头看向眠宇："怎么样？"

　　"太美了。"眠宇由衷地说，"你弹得真好。"

　　瑟尔摇摇头："还差得远呢。"她起身时，衬衫袖口不小心勾到了琴凳的调节钮，袖子被扯上去一截，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淡的疤痕。

　　眠宇的目光立刻被那道疤吸引。那看起来不像普通伤口，而是...她不敢往下想。

　　瑟尔迅速拉下袖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小时候不小心划的。"

　　眠宇知道她在撒谎，但也没有追问。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不是说要对台词吗？"眠宇转移话题。

　　瑟尔明显松了一口气："对，我去拿剧本。"

　　整个下午，她们都在研究瑟尔新戏的剧本。这是一个关于抑郁症女孩走出阴霾的故事，瑟尔饰演的主角有多场情绪崩溃的戏份。

　　"这一段，"眠宇指着剧本上的一页，"她躲在浴室里割腕的场景...很挑战。"

　　瑟尔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是啊，所以我一直找不到感觉。"

　　眠宇若有所思："也许...不需要太外放的表现？有时候最深的痛苦反而是最安静的。"

　　瑟尔深深地看着她："你说得对。"

　　傍晚时分，门铃响了。瑟尔去开门，眠宇听到徐天阳爽朗的声音："惊喜探访！我带了你最爱的那家寿司——哦，眠宇也在？"

　　徐天阳拎着几个食袋走进来，看到眠宇时挑了挑眉，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我打扰到你们的'台词练习'了？"

　　瑟尔白了他一眼："少阴阳怪气的。"

　　眠宇起身告辞："我该回去了，明天还有早戏。"

　　"我送你。"瑟尔说。

　　徐天阳举起双手："别因为我走啊，寿司这么多呢！"

　　"不用了，谢谢。"眠宇微笑着拿起包，"明天片场见。"

　　瑟尔坚持送眠宇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沉默。

　　"谢谢你今天来。"瑟尔最终开口，"真的帮了我很多。"

　　眠宇点点头："随时可以再找我。"

　　电梯到了，眠宇走进去，转身面对瑟尔。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瑟尔突然说："那道疤...不是小时候的。"

　　眠宇惊讶地抬头，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回到家后，眠宇辗转难眠。她想起瑟尔弹钢琴时专注的侧脸，想起她手腕上那道疤痕，想起她说"不是小时候的"时眼中的脆弱。这个在银幕上光芒四射的影后，私下里究竟背负着什么？

　　多日后，眠宇跟徐天阳又演对手戏，徐天阳趁着拍摄间隙凑到眠宇身边："那天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眠宇正在喝水，差点呛到："我们只是在工作。"

　　徐天阳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瑟尔从不对别人这么热情。我跟她合作过两次，她从来都是拍完戏就回房车，不参加任何聚会。"他压低声音，"但她为了见你，专门跑来我们剧组，还邀请你去她家...这很不'瑟尔'。"

　　眠宇不知该如何回应，幸好导演喊她准备下一场戏。

　　下午拍摄时，眠宇发现瑟尔又出现在了片场。这次她带着一本厚厚的书，坐在远离人群的角落安静阅读。但眠宇能感觉到，每隔一会儿，就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收工后，徐天阳大声宣布："今晚我请大家吃饭！瑟尔，你也来啊！"

　　瑟尔合上书，看向眠宇："你去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眠宇点了点头。

　　晚餐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日料店进行。剧组成员坐满了大包厢，气氛热烈。瑟尔自然地坐在了眠宇旁边。

　　酒过三巡，大家玩起了游戏。轮到瑟尔时，她选择了真心话。

　　"你最近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灯光师大胆提问。

　　包厢里顿时响起起哄声。瑟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眠宇："上周二，下午三点左右。"

　　"这么具体？"徐天阳夸张地瞪大眼睛，"是谁这么幸运？"

　　瑟尔笑而不答。眠宇低头吃菜，感觉耳朵发烫——上周二下午三点，正是她们一起听音乐的那个午后。

　　游戏继续，几轮后轮到眠宇。她也选了真心话。

　　"你和绛雪..."一个剧组小妹刚开口，就被徐天阳打断。

　　"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他瞪了那女孩一眼，然后转向眠宇，"我问个有趣的——如果你要kiss在场的一个人，你会选谁？"

　　包厢里瞬间沸腾。眠宇感到瑟尔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表面依然平静地喝着酒。

　　眠宇环视一圈，最后平静地说："我选择大冒险。"

　　众人失望地嘘声四起，但也没再为难她。游戏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地聊天。眠宇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发现瑟尔不在座位上。

　　她走出包厢，在餐厅的小庭院里看到了瑟尔的背影。瑟尔正仰头看着夜空，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线条。

　　眠宇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透透气。"瑟尔轻声说，"里面太吵了。"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瑟尔突然开口："上周二下午三点，是你戴着我的耳机，闭眼听音乐的时候。阳光落在你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那一刻我很想吻你。"

　　眠宇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转头看向瑟尔，后者也正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坦率的渴望。

　　"瑟尔，我..."

　　"不用现在回答。"瑟尔温柔地打断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她伸手轻轻拂去眠宇肩头一片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身走回了餐厅，留下眠宇一人在月光下，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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