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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味道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夏希乾知道。
也一定有些东西始终如一，夏希乾坚信。
柳檀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可夏希乾自问，自己难道毫无变化吗？或许还不如当初……
可还是想试试。
晚饭后，夏希乾提出出去散步。柳檀猜他白天大概都摸清了这儿的环境，再具体的，柳檀其实也熟悉不到哪里去，但是昨日既已说好，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做点什么。
相比这里的很多村民来说，他们的晚饭吃的还是偏晚的。也有不少村民沿着小路结伴而行，在他们路过时简单招呼：“吃了哈！”
夏希乾一人不识，想跟着柳檀做反应，却看柳檀只是点点头。于是他也礼貌地笑了笑，点头以示回应。
夏希乾问：“这些都是这个村的村民？”
“不知道。也可能是别的村的。”
夏希乾看了看前面，村与村的距离不算远，就像到街上的距离那般。日常散步的大概是附近各村都有。
“那他们还挺热情的，见人就打招呼。”
“嗯。”柳檀没什么情绪地说。
过了一会儿，他们经过了一条主路，柳檀问夏希乾：“上午你都去过哪里？”
“就沿着方才的小路走过一遍，然后上大路去了街里。”
“嗯。”
“怎么啦？”夏希乾问。
“这些你都走过了，不必我再带你，至于更多的地方，我也没去过。”
“你来这里很久了吗？”
“年后才来。”
“哦……”
也就是才两三个月而已。
“那……”夏希乾想问那你没出门游玩过吗？
又想起柳檀方才说自己并不熟悉附近其他地方，猜测应该确实没怎么游玩。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买菜？”夏希乾重新整理措辞。
“可以。”也是答应好的事情，柳檀打算回去重新调整一下闹钟。
两人方才转了弯，现在能远远望到里湾村，看着挺方正的。绕了一个圈，正好是从村前返到村后，天色已暗，到民宿后柳檀便把大门上了锁，二人前后洗漱，各自回房。
夏希乾回房后摸了一下附近的地图，搜索可玩之处。里湾村确实不大，但周围自然景色颇多，正值春季，赏花游园，踏春寻幽，有许多乐趣可享。
他一边想着之后如何开口邀请柳檀同行，一边查做攻略，内心不免暗自脑补画面。
会不会过于逃叨扰？自己看起来有些殷勤，但回想白日画面，她并未表现出不适之感？脑中一时闪过相处画面，一时又预想着即将发生之事，夏希乾在脑海中不断自我预演又反复推翻优化，直至深夜。
次日一早，在闹钟不止疲倦地响起的第三遍时，柳檀才如“丧尸”般缓缓蠕动，复又挣扎片刻，才缓缓坐起。
夏希乾已经跑步归来，刚到院中，抬头意外地看到还未清醒过来的柳檀。与其他时候不同，夏希乾已见两次，他压下心中悸动，与昨日一样，笑着开口：“早啊～”
“……早。”
夏希乾仍带了一份早餐回来，待柳檀洗漱完毕，他已经分类摆好，接着嘱咐她慢慢吃，便去楼上拿衣服进了洗浴房。
如昨日约定一样，夏希乾推着购物车跟在柳檀身后，两人在生鲜蔬果区慢逛。
“你想吃什么？”柳檀不知道买什么合适，她不会做饭，也几乎不逛超市，做什么菜又如何搭配，更是从未在意过。
“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虽然可能并未都做过，但现学应该问题不大。”夏希乾让她选择。
“都行。”
很随便的答案。
“那你不喜欢什么？”
柳檀没回答。
可能是暂时想不起。
夏希乾沿路一个接一个的拿，每拿起一样，问：“这个怎么样？”
柳檀说“可以。”那就是不讨厌吧，夏希乾放进购物车。
“你喜欢就可以。”那应该是不太喜欢的意思。夏希乾放下。
“嗯。”这应该是也可以，放进去……
……
这次买了不止一天的份量，可以把空荡的冰箱塞得充裕一些。
夏希乾把车推到结账区，留柳檀等在这里，说：“你先排，我去那边看一下。”他下巴微抬，随意指了个区域。
柳檀无异议，点了点头。
待结完账出来，看到夏希乾又推了个车并且车内满满当当地排在队末。
“不好意思，你稍等我一下！”夏希乾抬手跟她招呼。
柳檀把购物车拉到一边，以防挡住出路，对夏希乾点头表示“好的。”
今天是骑着电瓶车来的，除了座下以及尾箱，踏板也被放满，待会儿柳檀都无处下脚，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放下。
“不好意思啊，我买太多……”夏希乾一手一袋，直愣愣地站在一边看着柳檀。
把重物先放好，柳檀回头看着他两手都提着满当当的几袋，问：“重不重？还能提吗？”
“不重，完全可以！”夏希乾上下掂了掂，笑着说。
“那你让一下，我先开出去，你再上来。”
柳檀倒车，转好方向，招呼夏希乾：“上来吧，小心。你坐好后可以把这些放到腿上，不然到家可能会手疼。”
夏希乾看起来很开心，长腿一跨，乖乖坐好。
“坐稳了？”柳檀扭头往后看。
“嗯嗯。”夏希乾乖乖回答。
“小心脚。”柳檀看他的脚还放在地上，伸手把折叠的脚蹬掰了下来，来的时候没注意，难道他就一直垂着那大长腿吗……
柳檀提醒他：“你可以把脚放在这里。”
夏希乾很听话地放了一只脚，另一只还站在地上。他确实不知道有这个，之前还好奇来着。
“你的脚是不是没地儿放了？”夏希乾看着前面被放满东西的踏板，问道。
“没事儿，可以。”
开始走了，夏希乾坐的很直，略微低头往前看，柳檀的后脚跟堪堪放在踏板边缘。
归途的风是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下的金色光斑轻柔地从柳檀身上掠过，又拂过夏希乾的面庞。
不知怎么地，夏希乾很想哼上一曲。
柳檀也能听到那一点很细微的溢出的曲调，心内对夏希乾的认知再次被刷新……或者说……在丰满起来。
还未到门口，二人就听到远远传来的的叫吼声，接着冲过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人儿。
快到拐弯处，因路头这块没有房屋遮挡，且柳檀本就要降速拐弯，才不至于与突然出现的来儿相撞，却也是一个紧急刹车。
夏希乾没有准备，身体骤然前倾，方才探头闻声，因此下巴没有与柳檀的后脑勺撞上，但正巧卡在柳檀的右侧肩膀。
柳檀也很突然，双脚撑地，本能地想察看他的情况。脸颊相贴的瞬间，夏希乾迅速后仰。
“……”
“……”
来儿本来拦在车前，身后叫骂的声音再次逼近，她绕了半圈缩到了夏希乾左腿旁。
“你没事吧。”柳檀问。
往左回头，后面两人前后看向她。
来儿不说话，夏希乾终于回神，回答：“我没事。”
叫骂之人行至拐角处，看了他俩一眼，没做搭理，见来儿就在车旁，更显气恼地快步上前。
“先跑回去。”柳檀看着来儿，示意民宿的方向。
那人正要绕车伸手抓人，来儿从车后飞快逃跑。
柳檀看了一眼夏希乾的坐姿，板正坐着双脚挨地。也没搭理那人，继续骑车回去。
那人一边追一边骂，这次连旁人也一起带上了。
来儿就站在民宿门口，没打算继续跑，等着柳檀开门，一溜烟跑了进去。
柳檀并未阻止，开了大门，又把车子开了进来。
这会儿功夫那一直叫骂的老人已经追了过来，嘴里一直咒骂个不停，有些夏希乾听得懂，有些听不懂，但都不是好话，且听起来非常不入耳。她见来儿就在院里，跑到门口往里吼：“你个兔孙，给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没用的东西！出来！”
柳檀越过她，语气冰冷，说：“不好意思，本店禁止大声喧哗。”
“什么东西！”那人激动非常，指着来儿的手随着情绪波动就想甩到柳檀身上。
夏希乾本来就跟在柳檀身边，见她要动手，瞬间抬手就想拦。手中的大袋子还未脱手，柳檀本来反应就快，退了一步，袋子被甩到柳檀与那人之间，柳檀被惊的又退了两步，差点被绊倒，那边夏希乾又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帮忙，这只手也是满满一大袋……
但还好，这次是手臂用力，柳檀后背歪靠在夏希乾手臂上，没遭遇磕碰。
那人上了年纪，反应较慢，身体被蹭了一下，但因夏希乾之后的动作并未被撞击到。
“打人！你们还打人！打人啦！黑店！”那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一副凄惨的被害者模样，撕着声音开始哭吼。
“……”
柳檀丝毫不惧，只是觉得有些麻烦。她对夏希乾说了句“谢谢”，然后重新站好。
夏希乾一时有些无措。他并未见过这样的阵势。这个年纪的老人，没人敢随便碰。
叫喊声引来了路过的村民，探着头往里看什么状况。柳檀没管什么观众，只是问：“你到底想干嘛？”
老人哭骂间隙，瞪了一眼来儿，说：“我想干嘛！我就是来寻我自家孙女儿，就被你们给打了！你们！你们就打人！什么破店，活该没人来！赶紧倒闭！昧良心……”
前言不搭后语，夏希乾欲说些什么，这时来儿扯了扯他的袖子，她没抬头，准备往外跑去。
那老人本想直接闯进去，见她出来，还想再跑，立刻抬手打了下去。来儿被猛地一击后背，来不及反应，直接往前扑去。
以为的惨痛并未来临，来儿一睁眼，柳檀的手臂插在她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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