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国手

作者:铃酒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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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


      清晨,熹微的晨光撕破裂夜幕,给巍峨的皇宫披上一层淡金薄纱,太和殿外,钟鼓齐鸣。声声入耳,催着文武百官整冠束带,鱼贯而入。今日的早朝似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静谧的表象下汹涌翻卷。

      随着“皇帝驾到”的高呼声,年轻的皇帝沈逸尘身着明黄龙袍缓步登上了龙椅。他面容冷峻,眼神里透着锐意和果敢,丝毫没有昨天晚上与国师的缱绻缠绵。在群臣行过三跪九叩大礼后,早朝正式开始。

      户部尚书刘大人率先出列,他为拱手神色凝重道:“殿下自禄春以来多地旱灾肆虐,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臣恳请殿下开仓,减免赋税,以解百姓倒悬之急!”说罢将手中灾情奏报呈上。

      这时的国师头戴乌纱帽,洁白的头发被红色的发带束起,竟有一股别样的西域美。他静静立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可袖中银针微微颤动,似在预警这场早朝的惊涛骇浪。

      沈逸尘望着刘大人呈上的灾情图,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敲了敲:“刘爱卿所言极是,可粮仓调度、赋税减免,需全盘考量,江南士族把控粮道,贸然开仓……”

      话未说完,礼部尚书韩大人出列,跪地朗声道:“陛下,若因顾虑士族,置百姓于水火,恐失民心!古往今来,失民心者失天下啊!” 他这话像把刀,直直砍向帝王的权术平衡,殿内瞬间安静,连国师发带的银线轻晃,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逸尘眉心紧蹙,正要开口,又有几位老臣出列,齐齐跪地:“ 恳请陛下以苍生为重!” 他们花白的发梢在殿内摇晃,像一片压城的乌云。猎场遇刺、江南旱灾、北狄异动…… 桩桩件件,都成了老臣们逼宫的筹码,他们要新皇在“ 皇权制衡” 与“ 百姓生计” 间,选一条满是荆棘的路。

      “ 陛下若不决断,臣等…… 愿以死谏!” 老臣们额头磕在青砖上,血珠渗进砖缝,把早朝的龙墀,染成权力博弈的刑场。沈逸尘猛地站起,龙袍带起的风掀翻了案上奏折:“ 诸位这是要逼宫?” 帝王之怒震得殿角铜铃乱响,可老臣们不为所动,依旧长跪不起,他们赌的,是新皇初登大宝,不敢背负“ 弑杀忠臣” 的骂名。

      国师终于动了,他缓步出列,乌纱帽上的红带轻飘:“ 诸位大人,可知猎场遇刺时,陛下身中几箭?可知江南旱灾,陛下彻夜批阅的治水折子堆成几座山?” 他声音清清淡淡,却像浸了冰的箭,射穿老臣们的“ 忠君” 假象,“ 陛下并非不顾百姓,只是这天下,不是靠几句死谏就能治好的!”

      可老臣们早有准备,吏部尚书出列,呈上另一道奏折:“ 陛下,臣收到密报,镇北大将军宋烟舟,私扣粮草!” 这话比灾情更炸,沈逸尘瞳孔骤缩—— 宋烟舟是他在边关的依仗,粮草私扣,若坐实,边关必乱,朝堂必反!

      “ 陛下,” 吏部尚书跪地叩首,“ 如今内有灾情,外有将反,朝堂上下离心,若不…… 改弦更张,我大楚危矣!” 改弦更张四字,说得隐晦,却字字戳心—— 他们要新皇妥协,要皇权让步,甚至,要换个听话的帝王,延续所谓的“ 太平”。

      沈逸尘望着殿内黑压压的老臣,望着国师发间因紧张而渗出的薄汗,突然笑了,笑声里有帝王的自嘲与锋芒:“ 诸位想要改朝换代,不妨直说!” 他抽出腰间佩剑,掷在老臣们身前,“ 谁要这龙椅,此刻便取了去,只是往后这天下,这百姓,谁能担得起?” 剑刃映着帝王发红的眼,像要把权力的虚妄,都砍成齑粉。

      老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要的是帝王妥协,不是真的改天换日,毕竟,新皇若死,大楚必乱,北狄铁骑会踏碎这紫禁城的琉璃瓦。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国师趁机出列,捡起地上佩剑,双手托举过顶:“ 陛下剑指山河,臣愿为陛下,先斩贪腐,再平灾情,三镇北狄!” 他发带飘扬,乌纱帽却稳稳当当,把帝王的剑,变成了护驾的旗。

      沈逸尘握住国师托剑的手,剑刃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像一幅关于权力与守护的画:“ 好!朕便与诸位赌一赌,七日之内,朕开仓放粮、彻查宋烟舟,若办不到……” 他望向老臣们,“ 这龙椅,朕拱手相让!” 帝王之音砸在殿内,震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老臣们终于起身,却仍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这位年轻帝王。

      早朝散后,沈逸尘瘫在龙椅上,国师递来一盏参茶:“ 陛下可知,老臣们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沈逸尘饮尽参茶,龙袍上的褶皱还未抚平:“ 摄政王,大皇子余孽,亦或是…… 天下悠悠众口?” 他望向殿外晨光,知道这场早朝,不过是权力棋局的第一步,百官要挟的背后,是各方势力在试探新皇的底线,而他,必须用“ 雷霆手段” 与“ 菩萨心肠”,把这盘棋,下成天下归心的帝王局。

      国师俯身,替他整理龙袍:“ 宋烟舟的粮草案,臣愿暗中查访。” 沈逸尘握住他手腕:“ 你刚毒伤初愈……” 国师笑,发带轻扫过他手背:“ 陛下护天下,臣护陛下,这天下,总得有人先负重前行。” 他转身时,发带的红与乌纱帽的黑,在晨光里织成网,要把这皇宫的暗涌,都网进护君的长歌里。

      当日午后,沈逸尘下旨:“ 开仓放粮,江南士族若敢私扣,株连九族!” 同时,派国师乔装,持密旨前往边关,彻查宋烟舟粮草案。国师临行前,沈逸尘在御书房设宴,案上摆着国师最爱的梨花白,烛火在风里晃,像极了猎场遇刺那晚的月色。

      “ 此去凶险,” 沈逸尘替他斟酒,酒液溅在青黛色衣袂上,“ 若遇危难,以保命为先。” 国师仰头饮尽,发带银线缠住他指尖:“ 臣若不归,陛下便…… 选个能护天下的人,只是这天下,得配得上陛下的心血。” 沈逸尘猛地抱住他,像要把这人融进骨血:“ 朕的天下,缺了你,便不是天下!”

      夜色漫进宫墙时,国师悄然离京,乌纱帽上的红带,在夜风里飘成血色的霞。而皇宫里,沈逸尘望着案上“ 百官逼宫” 的奏折,望着猎场遇刺留下的箭镞,知道这场“ 改朝换代” 的要挟,不过是权力长河里的一朵浪花,他要做的,是把浪花卷进帝王的胸怀,变成滋养天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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