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先生之她流着神与魔的血

　　约翰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爸...爸？"艾琳的声音碎成一片片。
　　"别过去！"我拽住她后领，"那不是你父亲。"
　　老男人咯咯笑起来，声音突然变成女声："三百年来你还是这么好骗，莱昂纳多。"
　　他——不，她——撕下脸皮，露出赛琳娜的面容。真正的赛琳娜应该还躺在禁地血泊里，除非...
　　"分身术。"我拔出匕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假赛琳娜歪头："你猜？"她突然扑向艾琳，"把圣经给她看！"
　　我挡在中间挨了一爪，肩膀顿时血肉模糊。
　　艾琳趁机抢过那本圣经，封面的十字架在她手中发烫冒烟。
　　"打开扉页！"假赛琳娜尖叫。
　　艾琳用染血的拇指撬开封面。扉页上用血写着一段话，字迹和她的一模一样：
　　"当我的转世者读到此文时，莱昂纳多已犯下弑亲之罪。血契是骗局，容器是谎言，真相藏在——"
　　后面的字被烧毁了。
　　艾琳抬头时，眼睛完全变成了莉迪亚的紫罗兰色。
　　"你烧掉了关键部分。"她声音里混着另一个人的音调，"为什么？"
　　假赛琳娜突然融化成一滩血水。
　　真的赛琳娜从塔顶摔下来，砸在我们面前像破布娃娃。她银发被血黏在脸上，胸口有个大洞。
　　"跑..."她吐着血沫，"那本圣经是..."
　　一支银箭穿透她喉咙。我抬头看见塔顶站着阿尔伯特，他手里的十字弓正对着艾琳。
　　"最后一次机会。"长老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交出血契者！"
　　我抱起艾琳滚向旁边的树丛。
　　银箭雨点般落下，最近的一支擦过艾琳脸颊，留下冒烟的血痕。
　　"书！"她死死攥着圣经，"里面还有东西！"
　　我们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我撕开圣经装订线，掉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是莉迪亚的笔迹，但墨迹很新。
　　"这是..."
　　"陷阱！"艾琳突然推开我。
　　阿尔伯特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他的指甲已经刺入我后心。艾琳的尖牙精准咬住他手腕，吸血鬼长老发出少女般的尖叫。
　　"贱种！"他甩开艾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我趁机把银匕首捅进他眼眶。阿尔伯特炸成一团蝙蝠消失前，最后看了艾琳一眼："你还不知道你父亲的真实身份吗，小傻瓜。"
　　森林重归寂静。艾琳跪在赛琳娜尸体边，试图给她喂血——傻姑娘。
　　"她死了。"我拉开艾琳，"看圣经里还有什么。"
　　月光下，羊皮纸上的字迹逐渐显现：
　　"亲爱的转世之我：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莱昂纳多又一次失败了。血契不是复活仪式，是灵魂分割术。我的记忆、情感和力量被分成三份，分别藏在..."
　　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模糊。艾琳突然按住太阳穴："白塔...地下室...有面镜子..."
　　44.
　　我早该想到。赛琳娜的白塔地下室藏着预言镜，能照出灵魂的本来面目。
　　但此刻塔顶全是长老会的人。
　　"得换个法子。"我撕下羊皮纸吞下去，"先回城堡。"
　　艾琳没动。她盯着赛琳娜的尸体："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夜风吹散血腥味。我该告诉她真相吗？关于赛琳娜和莉迪亚其实是姐妹，关于三百年前那场背叛其实是演给我看的戏，关于...
　　"因为她欠莉迪亚一条命。"我最终说。
　　回城堡的路上，艾琳异常安静。直到看见城堡大门，她才开口："阿尔伯特说我父亲不是普通人。"
　　"嗯。"
　　"那我是人类吗？"
　　月光照在她沾血的尖牙上。
　　我该告诉她那个被埋葬的真相吗？
　　关于莉迪亚其实是半人半吸血鬼的混血，关于她整个家族都是长老会的实验产物，关于...
　　"现在是吸血鬼了。"我推开城堡大门，"这就够了。"
　　大厅里站着个人影。
　　我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直到看清那是浑身是血的朱莉。
　　她跌跌撞撞跑过来，"长老会的人把地窖的储备血都——"
　　话没说完，她突然掏出银匕首刺向艾琳，我徒手抓住刀刃。
　　"为什么？"艾琳震惊地问。
　　朱莉的眼泪冲开脸上的血渍："他们抓了我妹妹..."她转向我，"你书房...有长老会留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七窍流血倒地。我掰开她嘴，发现舌头已经化成血水。
　　书房桌上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是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盒子上刻着字："血月之夜前来自首，否则这是你城堡里所有活物的下场。"
　　艾琳盯着那颗心脏："是谁的？"
　　"不确定。"我撒谎，"可能是厨娘养的狗。"
　　其实是管家威廉的心脏。我闻得出他血液里特有的雪茄味。长老会在展示实力——他们能突破城堡防护取走心脏，同样能取走艾琳的。
　　"现在怎么办？"艾琳问。
　　我打开暗格取出另一把银匕首："教你杀纯血吸血鬼的正确方法。"
　　她挑眉："现在？"
　　"现在。"我把匕首抛给她，"从我开始。"
　　艾琳接住匕首的瞬间，书房窗户全部爆裂。十二只乌鸦飞进来，在空中组成阿尔伯特的脸。
　　"明日日落前。"乌鸦齐声说，"白塔见。"
　　说完它们同时撞向墙壁。
　　"你确定要这样？"艾琳扯了扯紧身皮衣的领口，"我感觉像色情片演员。"
　　我调整着她脖子上的银项圈："长老会喜欢看人屈服的样子。"
　　晨光中，白塔像根白骨矗立在悬崖边。
　　"记住计划。"我最后一次叮嘱，"我下跪时你就——"
　　"咬破血囊装哭嘛。"艾琳翻了个白眼，"情侣戏，这个我擅长。"
　　塔门自动打开，里面黑得像口棺材。
　　我暗中捏了捏艾琳的手指，感受到她脉搏快得像蜂鸟——胆小的小东西，明明怕得要死还要装酷。
　　阿尔伯特坐在骷髅王座上，两边站着二十四名持银矛的卫兵。
　　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味和血腥气，角落里堆着几具新鲜的人类尸体。
　　"跪下。"长老说。
　　我单膝跪地，同时按住艾琳肩膀让她双膝跪倒。她演技不错，立刻挤出两行血泪——藏在假指甲里的血囊派上用场了。
　　"求你开恩。"我低头念台词，"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饶她一命。"
　　阿尔伯特的靴子出现在我视线里。他抬起我下巴："高傲的莱昂纳多也会求饶？"
　　"为了所爱之人。"我看了一眼艾琳，"值得。"
　　长老爆发出刺耳的大笑。他转身走向艾琳，尖爪划过她脸颊："小可怜，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艾琳的颤抖很逼真："因为...我像莉迪亚？"
　　"错。"阿尔伯特突然撕开她衣领，露出那个倒十字印记，"因为你本来就是她的一部分。"
　　塔顶突然射下一束光，照亮地面上的魔法阵。
　　我这才发现我们跪在阵眼位置，而阵法的纹路和艾琳锁骨下的印记完全一致。
　　"灵魂分割术。"阿尔伯特退到阵外，"三百年前莉迪亚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三份，你是承载'记忆'的那部分。"
　　艾琳的瞳孔开始变色——不是平时的紫罗兰色，而是一种诡异的银白。
　　阵法线条随着她的呼吸明暗变化，像在共鸣。
　　"另外两部分呢？"我问。
　　阿尔伯特弹了下手指。
　　卫兵推出两个铁笼：一个里面关着奄奄一息的赛琳娜，另一个是空的一—但散发着莉迪亚的气息。
　　"赛琳娜承载'力量'。"长老的声音充满恶意，"而'情感'部分...猜猜在哪？"
　　我胸口突然剧痛。
　　低头看见艾琳的指甲不知何时刺进了我心脏位置，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银白色。
　　"在你心里，莱昂。"她开口，却是莉迪亚的声音，"三百年来，你一直把我的'情感'锁在血契里。"
　　阵法突然大亮。
　　阿尔伯特和卫兵们退到边缘，像在看一场好戏。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地面变得像胶水一样粘稠。
　　"精彩的部分来了。"长老鼓掌，"灵魂碎片间的相互吸引。"
　　赛琳娜突然睁开眼。
　　她的银发无风自动，和艾琳的金发同时指向第三个空笼子。我怀里的心脏开始剧痛——不是比喻，是物理意义上的疼痛，好像有人用手攥着它挤压。
　　"现在明白了吗？"阿尔伯特的声音忽远忽近，"血契根本不是复活仪式，是灵魂牢笼。你把莉迪亚的情感锁在自己体内三百年..."
　　艾琳——不，现在应该说是莉迪亚的记忆体——正用那种熟悉的眼神看我。
　　三百年前，当我把银匕首插进她心脏时，她也是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为什么？"我抓住艾琳肩膀，"为什么要分割自己的灵魂？"
　　"为了骗过你啊，亲爱的。"她抚上我的脸，手指冰冷得像死人。
　　"只有让你相信能复活我，你才会乖乖当血契的容器。"
　　阵法光芒变成血红色。
　　阿尔伯特开始吟诵古老咒语，那是灵魂重组的禁术。
　　我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莉迪亚的情感部分要破体而出了。
　　"最后给你个礼物。"艾琳凑近我耳边，突然变回自己的声音，"我昨晚偷看了你的日记。"
　　什么？！那本锁在七重咒语下的——
　　"莉迪亚确实背叛了你。"她在我僵住时快速低语，"但不是和仆人，是和阿尔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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