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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拜师
岚思羽被冷霜寒捏着后脖领的衣料提溜到了满是积雪的凌云峰。
冷霜寒不喜大操大办,峰上就他们二人,拜师礼也就走了个过场,他让岚思羽敬个茶再磕三个头就算礼成了,整一流程连半柱香时间都没到。
“从现在你就是这里的少峰主,凌云峰的大小事务你都可以打点过问,不用我过目。”冷霜寒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他之前的收的那几个徒弟都当过少峰主。
他便多说了一句:“可能你飞升或陨落之前还是少峰主,你师兄师姐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岚思羽:“……”
冷霜寒不在这件事上多言,转而说道:“好了,舟车劳顿的累坏了吧?这今日我不教你什么,好好休息为先。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东厢房已经让外门弟子打扫过了,就住那吧。”
家……他真的还能拥有吗?
岚思羽眼神微动。
冷霜寒见他反应,抿了口岚思羽敬给他的茶才缓缓说道:“我已知晓你家的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里不是你家还能是哪。”
岚思羽闻言,激动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又对着冷霜寒嗑了一个头。
“多谢师父收留!”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冷霜寒嫌弃地挥了挥手,一股温柔清风吹起,将岚思羽扶了起来。
感觉小徒弟傻傻的,没有前几个徒弟机灵。
这时院子的大门被人敲响。
“师祖,我带小师祖去熟悉一下宗门。玉娥的声音打破了院内沉重的空气。
听到岚思羽被叫小师祖时,冷霜寒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是难为了玉娥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来。
“去吧。”沧寒说道。
“是。”
岚思羽向外走去,打开了门。
“玉……”
岚思羽是在说不出口徒孙这两个字,他的辈分实在是大得让他不安心。
“小师祖,不习惯的话直接唤我玉娥就好。”玉娥面不改色说道。
岚思羽内心十分佩服玉娥可以对他面不改色地说出师祖两个字。
就算直呼玉娥名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才十二岁,玉娥怎么从样貌看至少也有二十多了,更何况修士年龄不能以貌估量。
玉娥的本命灵剑从识海中飞出,发出一声愉快的剑鸣,落到两人脚下。
岚思羽顿感一丝新奇,他们家族之前没有人修过剑道,原来生出灵智的灵剑除了它的主人,其他人也能感受到剑灵的感情吗?
这完全不像其他的灵器上的器灵,器灵的想法和脾气只有主人才能知晓。
“小师祖乘我的剑吧,我们去其他峰。”
*
直到天黑玉娥才将岚思羽送回凌云峰。
他一推开大门便看到冷霜寒在院子里烹茶观星,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师父,徒儿回来了。”
“嗯,”冷霜寒为他倒了杯茶,“过来坐,给我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岚思羽看出来了,他的师父真是一点大能的架子都没有。
他坐到了冷霜寒的旁边大概说了一下今天所做的事。
“哦?你是说你点燃魂灯的一瞬间,那火焰是白的,后面就变成了正常的红色?”
“正是。”岚思羽点头,“我问了玉娥和守魂灯的长老,他们说这个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冷霜寒笑了笑,说道:“初生的魂魄会出现这种现象。”
“也就是说,徒儿没有前世?”岚思羽愣了愣。
“是啊,没有前世,只有今生。这挺好的,没有前世的轮回因果业力积累,你的修道之路走得会比大家都顺畅。”
岚思羽低头看着小炉子中跳跃地火苗,思索着。
修真世家,天灵根,天生剑灵体,神剑,天下第一剑修师父,初生魂魄。
这些巧合和非巧合融在一起,仿佛就像天道垂怜,给他铺了一条只有自己能走的康庄大道。
岚思羽捏紧了茶杯。
可他宁愿这些都不要,他只想他的家人们都回来,或者,让他知道他的仇敌是谁也好啊。
“想什么呢?”冷霜寒问道,见他皱着忽然想起事情来,就怕他又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
岚思羽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冷霜寒见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小兔崽子。
“岚思羽。”他唤了一声他的真名,“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对为师说。”
这院落一直都设着各种阵法,里面的人说话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岚思羽抬起了头,眼前青年的双眼充满了担忧。
“师父。”他开口道,喉咙不受控制地带出了哭腔。
冷霜寒连忙一把抱过身边的小少年,让他坐到自己怀中。
见对方倔强地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把头岚思羽的头按进了自己胸口,安慰道:“哭吧,为师不看你。”
冷霜寒知道,他自从家里出了那档子事后,这是第一次哭。
他听见怀里小少年轻轻的啜泣声,感受到胸口布料的湿濡感。
冷霜寒没再开口说话,一只手紧紧抱着他,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
*
另一边,沧家秘境。
沧寒正奋笔疾书,他边上一银发青年懒懒地趴在卷宗堆里,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咔嚓。”
原本没有任何一丝声音的屋内忽然发出了一声响,让人不注意都难。
青年回头望向沧寒,只见他皱着眉头,一直拿在手中书写的笔被他捏断了。
“怎么了?”青年问道。
“分身那边出了点事,不要紧。”
沧寒也不打算再书写了,随意地把断笔丢在了书案上,长长叹息一声。
那青年轻哼了一声,合上了书。
“你这样子鬼信。”他说道,站起身推开了窗户,拿起烟斗点燃烟丝对着窗户抽起烟来。
点燃的烟丝散发着丝丝缕缕苦涩药味。
他忽地抬起手拽了拽沧寒的头发。
沧寒吃痛,开口阻止道:“嘶,沧顾!不要乱扯!”
“话说,你怎么学珏辰染了个黑发?”
“换换心情。”
“得了吧,你每次真身见到外人都要装个嫩。”沧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那你还问?”沧寒边说着,边点燃了一根宁神香。
苦涩的药味和凝神香混合在一起,产生出了一种奇特而又冰凉的味道。
沧顾:“……”
沧顾对着烟嘴猛吸一口,过了半晌那烟雾才从他嘴里吐出,眼神比之前清明了些许。他双臂靠在窗沿上抬头看着向上升腾的烟雾,最后定格在秘境中虚假的星空上。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沧顾忽然开口道:“弟弟妹妹们发现之时岚府刚灭门不久,府内没有魔气,没有杀气,也没有多余的灵气。你不觉得,这是那些正道伪君子做的手脚吗?我的直觉告诉我,岚家灭门和万物观灭门那伙人有关。只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怎么才动手?”
沧寒听沧顾说到这个可能,神情凝重了起来,他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过。
沧顾忽然暴躁地起着自己的头发,原本被族人好不容易梳顺畅的头发,被这么一揉又打结在了一起。
最后他用力地拽着自己的头发,被扯掉的头发落到了地上,变成了细长的银色叶片,最后成了一股灵气消散在空气中。
沧寒想起身制止时,沧顾又垂下了手。
“想不通,我想不通。”沧顾落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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