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装B的自我修养

　　安心药店内的引导机器人第二次上前询问：“尊敬的客人，您好。如果遇到困难可以跟小Q说哦，小Q一定全力帮您处理。”

　　拒绝小Q的热心帮助，卡尔从药店出来。珍妮追出来，不死心地挣扎：“我们公司的定位应该是正规市场，黑市的价格低肯定药效也差。”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卡尔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好了，今天不早了，先回去吧。我相信你肯定能问出位置的。”

　　珍妮一脸纠结还再想说什么，一辆两人座的飞行车停到她面前——卡尔打的回公司车已到。

　　霍尔德公司的交通补助丰厚，两人出行乘车不用选择公共交通浪费时间，可以奢侈打飞行车随叫随到。但这对珍妮的糟糕情况无济于事。一脸苦闷的她在脑海中高速搜索可能知道黑市的人，车窗上映着卡尔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衬得她愈发郁闷。

　　回到办公室楼下，珍妮突然喊住卡尔：“你在这等一下，我知道去问谁了。”

　　珍妮向停车场的方向跑去，卡尔站在路边等了会。

　　一辆白色油漆斑驳的皮卡车停在他面前，珍妮在车内透过窗户朝他招手上车。卡尔犹豫了两秒还是拉开有些变形的门，弯腰坐进副驾。后排的座位已被拆除，看样子是为了利用更大空间拉货。

　　珍妮在中控屏手动输入地址，他思考这辆车是哪个时代产物：“这车连语音系统都没有吗？”

　　“你这话也太也歧视我们m79星了吧。我们只是落后一点，又不是活在原始时代，当然有语音系统了。”珍妮斜撇着他，不满地说。

　　卡尔好奇：“那你为什么要手动输入？”

　　“当然是因为语音识别系统坏了啊。”

　　“怎么不修？”

　　珍妮郑重其事：“因为穷。”

　　三个字说得卡尔无言以对，缓了下，他问出那个重要的问题：“现在我们要去哪？”

　　“去我之前工作的运输队，他们见多识广说不定可能知道。不过现在大概在忙，电话都打不通还是直接过去问问吧。”

　　卡尔继续试探：“为什么要开你的车去？那儿很偏吗？”

　　“不是啊。只是不开我的车去的话，等我们回来肯定超时了。”

　　“超什么时？”

　　“免费停车时间啊。公司这儿停车场抠得很，这里员工免费停车时间限制在8个半小时，超过就扣费。”珍妮的表情再次变得郑重其事。

　　卡尔：……

　　想得多确实是个好事，但有时想得确实太多了。他决定放空大脑。即使在皮卡车一路只开着30码的时速下，他也不想再问任何问题了。
　　终于在他耐心耗尽前，车子到达了目的地。他看见珍妮跳下车和远处的爆炸头挥手打招呼。

　　……

　　m79星的K-3飞船基地。地面的停机坪熙熙攘攘，机位的指示红灯连片闪烁。基地天空的上方传来低沉的嗡鸣，几艘中小型飞船盘旋着等待瞭望塔给出可以降落的信号。

　　伊万从飞船的舷机跳下来，一边摘着手套，一边向珍妮大步走来。

　　顶着个爆炸头的伊万走近，珍妮指着他的发型，有些面露难色：“哥，你这个头……”

　　伊万显然没读懂她的脸色，反而有些兴奋：“这发型怎么样？这还是你给我推荐的托尼烫的，说特别衬我的气质。”

　　珍妮想到托尼自己头上那个造型奇特的杀马特发型，显然在对伊万的发型创意上有所保留。于是她竖起大拇指，委婉夸赞：“……很有艺术家的个性。”

　　伊万听完颇有得意地拨弄两下头发。

　　“咳咳。”她给伊万递去一支烟，说回正事，“哥，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便宜的抑制剂？就是卖那种不正规药的。”

　　“你……”伊万指了指她脖子，有些担心看着她。

　　珍妮没等他说完第二个字就按下他的手，回头见卡尔还站在车子旁，这个距离是听不见他们的话才放下心。她轻轻摇头：“不是我需要，我身体没问题。”随即把自己最近入职新公司的事跟他解释一番。

　　伊万听完皱眉问道：“你这个公司是正经公司吗？”

　　“当然是正经公司。”珍妮用光脑搜出霍尔德公司的信息给他看。

　　“那你身份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的ID认证仍然还是beta，平时贴着隐形腺体贴，没人会发现的。”
　　珍妮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像自我说服般：“只有不去警局，医院这些地方，不被采集到我生物信息，就不会有问题的。”

　　伊万点点头，猛吸一口烟再次问道：“你这公司真是正经公司？”

　　“到底怎么了？”珍妮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伊万等口里的烟圈全部飘尽才开口：“你知道最近联邦监察署的署长被停职了吗？”

　　珍妮摇头，她并不清楚这些情况。m79星离联邦总部蓝水星太过遥远，同样联邦的公权力也很难触及到这些边缘星，所以大部分人也不会关心蓝水星的事。

　　伊万解释：“听说是大公会对他之前打击违禁药的工作很不满意，让他停职反省。也有人说署长已经被免职了。现在署长不在职，难免人心浮动，走私货的各方都蠢蠢欲动，外面运那些货都供不应求了。”

　　珍妮听明白他的意思，他担心她为钱铤而走险。珍妮就算再不关心联邦政府，也知道这两年联邦政府对违禁药的处罚越来越严厉。她笑了笑让他安心：“我知道了。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做这种后半辈子呆在监狱里的活。”再说了，她身上的事已经够多了，再来个监察署，到时候她真的无路可逃了。

　　远处卸货的员工喊了伊万一声，他回头应了一声，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你明白就好。要找便宜抑制剂的话，你去平和街那片，那儿经常有倒卖各种抑制剂的。”

　　珍妮跟他摆手道别，感激地说：“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哥，快去忙吧，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珍妮站在原地用光脑搜索关于监察署的信息，官方新闻中大都是“监察署行动部于xx年xx月xx日在xx星球圆满完成xx任务”。她又继续搜索关于监察署署长的信息，官网中的职位信息并没有显示变动。

　　但是关于署长的全部个人信息在网上都被刻意隐匿。零星片语中有说署长是位S级的omega，也不知真假。当然，监察署职能特殊，不暴露署长私人信息也是正常的。全网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珍妮轻叹一口气。

　　回到车旁，她先给卡尔递支烟。

　　卡尔瞥了一眼：“吸烟有害健康。”

　　珍妮收回递烟的手。

　　卡尔又瞥了她一眼：“二手烟危害更大。”

　　珍妮收回掏打火机的手。

　　职场中，跟同事关系总是要维护好的嘛。

　　“穷，就更应该少抽烟。”卡尔毫不留情朝她痛处戳。

　　“呵呵。”珍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原本设想完美的闲聊开场，现在被卡尔两三句话打倒。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直白开场：“你知道你们蓝水星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卡尔看着珍妮故弄玄虚，不动声色：“什么大事？”

　　珍妮：“好像听说联邦监查署的署长被免职了。”

　　卡尔挑了一下眉：“没听说过。你还关心这个？”

　　珍妮：“你不关心吗？监察署不就是监察医药公司的吗，现在署长被免职，不会对我们这行影响很大吗？”

　　卡尔进行更正：“监察署主要工作是针对违禁药犯罪的调查打击。对医药公司的监察不过是每年固定时间的审查而已。”

　　监查署和珍妮从前的生活没有丝毫交集，此刻在卡尔的介绍下，像突然给她凭空画出一扇通向另个世界的门。她带着好奇和谨慎向这个通往异世界的门走近，摸到了门把手：“那之前监查署有查到什么大的医药公司生产违禁药吗？”

　　“没有。正规的大型医药公司，有正经盈利方式，没必要赚这些非法的钱。”卡尔看着远处紫红色的天空一点一点被灰色吞噬，“当然要是真有医药公司这么做的话……”

　　突然起了阵风，吹得珍妮头发糊脸，她顾不上听卡尔的后半句话。好在每次珍妮都故意站在他的左边，这样即使头发被吹乱，他也不会看到她的左颈。

　　手腕传来一阵震动，卡尔看了眼光脑收到的消息，又看着手忙脚乱理着头发的珍妮。他转换语气，恹恹地说：“哎，我看你也别到处问黑市在哪了，调研报告随便写写吧。在这破星球开公司，一看就知道开不长。把报告交上去，说不定下个星期总部就撤了这，正好到时候我就可以回蓝水星了。”
　　他边说边大步走开。

　　“哎哎哎，我有说没问到吗。我知道黑市地址了。”珍妮一听就急了，公司撤了，他倒可以如愿回蓝水星了。她可怎么办，刚上班就失业。

　　珍妮两三步小跑拦到他前面，软声安慰道，“虽然我们星肯定比不上蓝水星，但你既然是从蓝水星外派来这，肯定就说明上司看重你，相信你。这是对你的栽培，所以你更应该做出一番成绩回去好升职，你说对不对？”

　　“你说得对。”卡尔勾唇，眼眸笑得弯弯的，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那就明天见。”

　　可能是因为风吹乱头发，也可能是因为突然靠近的笑，珍妮心跳漏一拍。直到鼓风的衣摆消失，她才回过神摸了摸脸，嘟囔着：“走那么快干嘛，我可以送你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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