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农家夫郎的傻子赘婿

作者:悬壶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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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家闲事 宋老板的第一步


      朝食过后,财大气粗的柳子韫无视了宋小树“走着去也能赶上”的提议,直接拉着他在村口坐了牛车。
      两人一共花了四文钱,车上多是些挑着担子、提着篮筐,要进镇做小买卖的村人,车厢里弥漫着新鲜的蔬菜气息和淡淡的家禽味道。
      牛车晃晃悠悠启动,柳子韫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官道两旁的田垄村落,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便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宋家庄的宋小树吗?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舍得坐牛车了?还带着你这……”说话的是个穿着桃红色细布衣裳的年轻夫郎,瓜子脸,丹凤眼,面上敷着过于白皙的粉,唇瓣点得鲜红,在一车素朴的村民中显得格外扎眼。他目光在柳子韫身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带着你家这位去镇上瞧病?还是说,终于寻着由头,想去镇上勾搭哪个相好的了?”
      这话刻薄至极,车上顿时一静,众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带着探究、好奇,也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宋小树的脸瞬间涨红了,不是羞怯,而是愤怒。他捏紧了拳头,脊背挺得笔直,毫不畏惧地迎上那人的目光,清亮的声音带着冷意:“罗凤桥,你出门是忘了漱口,还是天生就吐不出象牙?我宋小树行得正坐得端,不像有些人,自己心里腌臜,看谁都觉得跟他一样脏!”
      他这话一出,车上几个知根知底的村妇夫郎便发出了低低的窃笑。
      这罗凤桥,原是邻村罗家湾的,当年也是附近有名的俊俏哥儿,家境殷实,心气极高。他一心看上了大李村村正那已考中童生的孙子,奈何多方示好,人家才子压根不理他这茬。后来他年纪大了,不得已嫁去了镇上一家杂货铺的东家做续弦。本以为就此安生,谁知他偶然见到那李童生在一次大集上,因宋小树东西拿得多,顺手帮了一把,两人说了几句话,这罗凤桥便就此恨上了宋小树,认定是宋小树挡了他的姻缘,每次遇见都要阴阳怪气一番。
      柳子韫在一旁,眼神微冷。他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属于“傻小子”时期的模糊记忆,确实有这个名叫罗凤桥的哥儿几次三番找茬的印象。他轻轻握住了宋小树因气愤而微微发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安抚地按了按。
      罗凤桥被宋小树当众揭短,脸上那层厚粉几乎要挂不住,丹凤眼一瞪,正要再开口。
      柳子韫却先他一步,仿佛没听见方才的机锋,只侧头温声问宋小树:“小树,这位……夫郎,你认识?”他语气平和,眼神清明透彻,哪有半分往日痴傻的模样。
      宋小树被他握着手,怒气奇异地消散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回答:“是邻村嫁到镇上的罗家哥儿。”
      柳子韫点了点头,目光这才淡淡扫过罗凤桥,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无恼怒,也无鄙夷,却莫名让罗凤桥感到一种被居高临下审视的压力。他只听柳子韫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全车人都听清的声音说道:“原来如此。不相干的人,不必费心。我们今日去镇上有正事要办,杂音扰耳,不听便是。”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有力。直接将罗凤桥的挑衅定义为了“不相干”的“杂音”。
      车上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谁都看得出,这宋家的上门哥婿,眼神清亮,谈吐有条有理,哪里还有半点傻气?罗凤桥那声“傻子”,此刻倒像是一记回旋镖,扎在了他自己脸上。
      宋小树感受到柳子韫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再看他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尴尬,还让罗凤桥讨了个没趣,心中又是解气,又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意。他顺从地应了一声:“嗯,听你的。”
      罗凤桥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柳子韫“你……你……”了半天,却在对上柳子韫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时,后面更难听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扭过头去,胸口剧烈起伏着。
      牛车继续前行,轱辘轧在土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车上的气氛恢复了常态,甚至有人主动和宋小树搭话,问起他娘亲的身体,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
      柳子韫依旧握着宋小树的手,低声道:“以后遇到这种人,无需动气。你越在意,他越来劲。无视他,或者……”他顿了顿,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点属于现代学霸的狡黠,“找准他的痛处,一击即中,让他再不敢招惹你。”
      宋小树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夫君在身边,前路似乎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而柳子韫心中则已将这小小的插曲归档。罗凤桥,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但他也意识到,必须尽快让这个家,让宋小树,过上更体面、更受人尊敬的生活。只有自身足够强大,这些苍蝇嗡嗡的声音,才会自然消失。
      他的目光投向桃源镇的方向,那里,有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第一步。
      牛车在桃源镇西侧的入口处停下,车上众人纷纷卸下货物,四散开来。罗凤桥几乎是立刻跳下车,狠狠剜了他们一眼,便扭身快步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柳子韫扶着宋小树下了车,神色如常,只低声笑道:“苍蝇飞走了,耳根清净。宋老板,咱们该去办正事了。”
      宋小树被他这句“宋老板”叫得心头一暖,那点因罗凤桥而起的郁气也散了,认真点头:“白家豆腐坊是老字号,铺子在安民街把口的位置,很好找。镇上就属他家的豆腐最出名。”
      两人并未直接奔向安民街,而是先在相邻的街道绕了绕。柳子韫看似随意地打量着两旁的铺面,实则是在观察镇上的商业氛围和人流走向。
      “我们先不去铺面,”柳子韫低声道,“找个能看见他们后院或者送货路口的地方。”
      宋小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引着柳子韫拐进一条与安民街平行的窄巷。巷子深处,隐约能听到安民街的喧闹,也能闻到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带着盐卤涩味的豆香。他们找到一个堆着杂物的角落,从这里可以斜斜看到白家豆腐坊侧后方的一个小院门。
      此时已近晌午,零售高峰似乎已过,但后院的忙碌并未停歇。只见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正将一板板压制成型的豆腐从屋里搬出,整齐地码放在院中的架子上沥水。那豆腐的成色,隔着距离也能看出与铺面上卖的一般无二,方整紧实。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客满楼”字样短褂的伙计从小院门进来,熟门熟路地与里面的管事交谈几句,便开始清点、搬运那些已经沥好水的豆腐。
      “客满楼是镇上数一数二的酒楼,”宋小树小声说,“他们每天都从白家定不少豆腐。”
      柳子韫默默点头,仔细观察着那些被搬走的豆腐。不仅仅是客满楼,随后又陆续来了两拨人,像是其他饭馆或大户人家的采买,都是成板地拿走。显然,白家的批发业务相当稳定。
      “走,去他们铺面看看。”柳子韫低声道。
      两人绕回安民街,白家豆腐坊的铺面果然在街口最显眼的位置,一块饱经风霜的木质招牌上,深刻着“白记豆腐”四个大字,墨色沉旧。铺面不大,却收拾得利落干净。石质的柜台被磨得光滑,上面整齐码放着唯一的产品——颜色微黄、质地紧实的盐卤老豆腐。
      柳子韫目光扫过整个安民街,注意到另外两个零星的豆腐摊子,卖的也同样是这种盐卤点制的老豆腐,只是品相、色泽和规整度,肉眼可见地比白家逊色不少,顾客也稀疏很多。
      “掌柜的,这豆腐怎么卖?”柳子韫上前,语气寻常。
      “三文一斤,不二价。”柜台后的老者语气平淡,带着老字号特有的底气,甚至没有多余的热情招揽。
      “成,来一文钱的。”柳子韫递过一文钱。
      恰在此时,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走来,笑道:“白老哥,今儿的豆腐给我留十板,府上老夫人就认你这口老卤水的扎实劲儿!”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放心,几十年的老卤水点的,味道最正,口感最实,给您留着。”
      “老卤水”、“扎实劲儿”。柳子韫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关键词。他接过伙计用干荷叶包好的豆腐,入手沉甸,质感坚硬。
      走到人少处,柳子韫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浓郁的豆香之后,是盐卤带来的独特微苦回味,口感紧实,需要稍稍用力咀嚼,豆腥味也因质地紧密而残留稍多。
      “怎么样?”宋小树问道,在他看来,白家的豆腐已是镇上顶尖。
      柳子韫眼中却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明白差距和机会在哪里了。”他低声对宋小树说,“白家工艺老道,点卤、压榨的火候掌握得极好,所以豆腐质地均匀紧实,豆香也足,这是他们几十年积累的本事,也是他们‘扎实’口碑的来源。”
      他话锋一转,指着手中的豆腐:“但问题的根源在于,他们对‘好豆腐’的理解,似乎就局限于这种极致的‘扎实’。点卤可能偏重,压榨时间长、力度大。这样做出来的豆腐固然经放、顶饱,符合一些老派人的喜好,但也牺牲了口感——偏硬,不够嫩滑,盐卤的苦涩味也更明显。”
      他回想起昨天自家做的豆腐:“我们昨天做的,虽然模具不专业,外观不佳,但我点卤时更注意分寸,压榨也轻些,口感上反而比这个更嫩一点,苦涩味也淡。这说明,同样的盐卤,通过控制点卤的技巧、浓度、温度,以及压榨的力度和时间,完全可以做出不同口感的豆腐!”
      宋小树恍然大悟:“所以,我们不是要做得和白家一模一样,而是要做出我们自己的特色?”
      “正是!”柳子韫肯定道,“白家守着‘扎实’的金字招牌,抓住了高端和传统客户。我们初来乍到,若也一味追求扎实,不仅难以超越,反而会落入下乘。”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的优势在于更懂得如何精细控制过程。我们要做一种口感比白家嫩滑、价格更实惠的盐卤豆腐,去争取那些讲究实惠的普通百姓和需要不同口感豆腐的食肆!”
      他的思路清晰起来:“先靠这种改良的盐卤豆腐保底,打开市场,站稳脚跟。等积累了口碑和本钱,我们再图其他。” 至于石膏豆腐,那是更远的后手,现在不宜过早暴露。
      “走,”柳子韫拉起宋小树,“去买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的宋记豆腐,就从这里开始,和白家错开着来!” 阳光透过街边的屋檐,照在他自信的侧脸上,一个清晰的破局策略已然成形。
      与宋小树商议定初步的策略后,柳子韫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沉甸甸的荷包,触手是冰凉而令人安心的碎银块。他对宋小树道:“走,我们去一趟富民街的医馆。”
      宋小树一愣:“不是刚说先去买东西吗?而且你的头……”
      柳子韫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的头自然是‘大好’了,正该去让葛大夫‘确诊’一下。而且,我们做豆腐,最要紧的东西是什么?”
      宋小树立刻反应过来:“盐卤!”
      “没错。”柳子韫点头,随即又关切地说,“还有一事,娘的安胎药和补身的药材,眼看也要见底了。正好一并抓了带回去,也省得你过两日再特意跑一趟。”
      宋小树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挂在心,心中一暖,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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