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不辣

　　来到客厅，在充足的光线下，房间的布局清晰地映入路映眼帘。

　　宽敞的客厅里，堆积着各种杂物，虽然生活气息浓厚，但祁夏却感到一丝惆怅。

　　这个住所明显不是单人居住的，从摆设看裴初绾应该是与他人同住，是同租关系还是恋爱关系？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明明别人的生活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一道清冷而又低沉的女声，闯入了祁夏的耳朵里：“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吧，吃点东西。”

　　祁夏发呆的样子引起了裴初绾的注意，她轻叩桌面示意，指向桌上那碗仍然冒着热气的关东煮。

　　祁夏拉开椅子坐定，回想过去总觉裴初绾煮的关东煮香气独特引人垂涎，可此刻她夹起甜不辣送入口中，却味同嚼蜡。

　　看到祁夏放下了筷子，裴初绾接着说道，她单刀直入地询问："低血糖晕倒的原因是什么？"

　　祁不再寻找托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裴初绾。

　　她遭遇了黑中介的欺骗，再加上工作压力巨大，这几天险些无家可归。虽然酒店费用太高无法长期居住，但身上的钱连支付押金和一个月租金都不够，最多也只能勉强凑齐一个月的房租。

　　祁夏在叙述过程中逐渐弯下了腰背，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在雨中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怜巴巴地摇着尾巴，祈求能得到好心人的怜悯。

　　裴初绾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你在晕倒前想告诉我什么？"

　　祁夏的手指在膝头稍停，缓缓抬起视线，目光中带着几分希冀地与她对视，"能和你认识一下吗？"

　　"为什么想认识我？"

　　"因为...你..."

　　祁夏话到嘴边又咽下，"很可爱"三个字最终没有说出口。

　　要是直接表白心意，会不会反而被疏远？

　　祁夏对可爱类型毫无抵抗力，过去常常直言不讳地表达对女生的好感，但这些举动常被误认为是拉拉倾向，导致她想认识的女生都刻意保持距离，担心被祁夏喜欢上。

　　然而实际上，祁夏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她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也从未体验过心动的感觉。她只是纯粹喜欢可爱的事物，这有什么不对呢？

　　面对眼前的人，祁夏感到有些迟疑，不确定如何表达才能避免被误解和反感。

　　"因为我很？"看到祁夏突然语塞，裴初绾露出困惑的表情。

　　祁夏一口气，把能带上的全给蹦出来了，说话毫不费力气："我们看起来年龄相仿，但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生意。而我刚进入职场就处处碰壁，所以我很佩服你，所以希望能从你那里学到一些经验。"

　　绞尽脑汁后，竟想出了这么一套正儿八经的说辞……祁夏忍不住在心中自嘲。

　　思考了一下，裴初绾便坦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实在不必对我心生羡慕，随着工作年限增长，经验自然就会丰富起来。恰恰相反，我才是羡慕你的那个人。"

　　祁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这是为什么?"

　　"你是大学在读生对吗，我和你阶层不同，我只是勉强拿到高中毕业证，差点毕不了业。"

　　听着裴初绾的这番话，祁夏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哀伤，她好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无法从中抽离。

　　餐桌上方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祁夏的转变非常迅速，她脊背突然挺直，迅速伸手握住了裴初绾的手。

　　"羡慕我不如去考成人高考，这样你就会变成事业有成的大学毕业生，这样就能甩开竞争者一大截，很了不起了。"祁夏刚才还在吃关东煮，现在手心暖烘烘的，正好贴在裴初绾冰凉的手臂上。

　　看着祁夏口若悬河的样子，裴初绾受她情绪影响，莞尔一笑："你真觉得我能考过？我以前成绩那么糟糕，不然也不会差点拿不到高中文凭。"

　　"我绝对相信，说真的，我会看人，你一看就是读书的料。"

　　祁夏的话让裴初绾脸上的笑容更浓了，祁夏也跟着笑出声来。她明白裴初绾刚才是在开玩笑，既然她不愿说出实情，她自然不会追问下去，也回了个玩笑，就此揭过。

　　裴初绾对祁夏的防备似乎减轻了些，再次开口："然而我妹妹还在念高中，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她也很擅长学习，以后的道路一定会比我走的更远。"

　　"像你一样。"冷不丁地，裴初绾注视着祁夏，又冒出了这么一句。

　　经过这番简单的对话，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一些。

　　裴初绾确认时间后转向祁夏“天已经不早了，你刚醒不久，还是留在这里过夜比较好，省得奔波。”

　　她轻咬嘴唇，继续道："工作上的事，愿意和我聊聊吗？虽然我可能帮不上忙，但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我还是能给你一些建议。这样下次你也不会因为工作低血糖，晕倒在我的摊位前了。之前为了解释你不是吃我的关东煮中毒，我费了不少口舌。"

　　祁夏眼神闪烁，心底却泛起一丝喜意。

　　这算因祸得福，得到了与裴初绾共度一晚的契机吗？

　　随着观察，她愈发认为这女孩外表好看心地善良，几乎要应允。但念头一转，住宿一晚是否适宜？

　　祁夏担忧地问："你室友应该不会在意吧？毕竟我们相识还不到一天。"

　　"我独居。"

　　"独居？"祁夏心头一颤，既意外又紧张，脉搏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裴初绾颔首解释："我工作性质特殊，经常很晚才回家。而且我在家得准备食材，杂物也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合租人，索性就自己住了。

　　祁夏目光闪动，试探着问："你考虑过找合租室友吗？"

　　"是考虑过，这样就可以平摊房租，少拿一些钱，并且……＂

　　"那我和你一起合租？"

　　裴初绾话音未落，祁夏已迅速表明了自己的意愿。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祁夏决定牢牢把握——只要能与这个心地善良、讨人喜欢的女孩成为室友，纵使前路有再多艰难险阻，也阻挡不了她的决心。

　　裴初绾的身影在祁夏心中挥之不去，从初见那一刻起就让她魂牵梦绕。这份想要亲近、深入了解对方的冲动，源自内心深处，而非仅仅因为祁夏对可爱的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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