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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
吃完饭，两人绕着操场走了一圈，聊着天，也算是消食。路过超市时顺手买了几瓶水，借好篮球，一切妥当后便朝球场去了。哪吒的球友们早已在场上热身，远远看见他们过来，纷纷打招呼。敖丙笑着一一回应了，说自己是李哪吒的舍友，来看他打球，之后便安静坐下了。
那火红色的球衣在人群中很是显眼。敖丙一眼就能认出哪吒的身影。打球时的哪吒看上去肆意，张扬，带着股少年人特有的自信。
敖丙就这么看着，忽然这红色的身影和记忆深处的一抹红重合……
那还是初中的时候，他还在国内学校上课。学校之间举办篮球联谊赛，当时他们七中对阵十五中。
那场比赛特别激烈，敖丙也在现场。那场上十个人，他只记得有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与十五中的黄色队服格格不入。也就是那人打得最猛，一连进了三个三分……
虽然七中的队员也不赖，但十五中在那红衣篮球小子的带领下逐渐取得优势，最终赢下了这场比赛。
一见李哪吒打篮球的样子，敖丙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么猛的打法，除了他还有谁？
而且他依稀记得，当时裁判员好像叫那个人……李……李什么……
是李哪吒吗？
——真的有这么巧吗？
思绪渐渐回笼，此时场上正到酣畅淋漓时。李哪吒跳起来接过队友传给他的球，一个丝滑的转身，手臂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进球之后，他忽然朝着敖丙的方向转过来，对他绽开了一个极为耀眼的笑容。
敖丙一时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也对他微微笑了一下，于是便忽略了自己那忽然加速的心跳和泛着薄红的耳尖。
此时，他满眼都是这个如火一般的少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都成为了那助燃的柴，让他越发张扬肆意。
真好啊。这就是自由的模样吗？
敖丙竟不能移开眼。他本以为自己会注意看场上的赛况，没想到多少目光都被李哪吒引去了。他可真是，打得太猛了，让人不注意他都不行。
此时，手机“叮”地一响，将敖丙的目光短暂拉回，是林淑音给他发消息了。
林：丙丙，明天周日了，去不去看电影啊？
敖丙：明天没事，可以。
敖丙：去看什么？
林：你想看什么?
敖丙：我都行，你想看什么？
林：最近有部治愈系动画片上线啦，口碑还不错，我想去看看，你陪我啊！
敖丙：嗯，挺好的，我也想去看。
发完消息，敖丙放下手机，目光重新落回球场。他要继续看哪吒是如何赢下这场比赛的。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又亮了：“你现在在干嘛？我有点无聊[委屈]”
敖丙再看一眼赛况，打字：“我在看舍友打篮球。”
“哇！我也想看篮球赛诶！我能过来吗？”林淑音显得很激动。
“可以，在学校篮球馆，他们现在正打得激烈呢。”
“好！那我现在过来。诶，话说你舍友人怎么样啊，我好像还没见过他呢？”
“我舍友很好啊，大大咧咧的，很好相处。生活习惯也蛮契合的，几乎没啥分歧。他会的东西也不少，特别篮球打得是真好啊。”他对于李哪吒，完全不吝夸赞之词。他完全认可他这个人。
“那太好了！我和舍友老是因为一些生活上的小事吵架，我真快受不了了！”林淑音打开语音向他吐槽，看得出来她深受其害了。
十几分钟后，林淑音到了，哪吒他们正好赢下一场，正坐在边上休息。于是一群人开始互相介绍。
敖丙先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绍给李哪吒和他的兄弟们。
“这是我女朋友林淑音，她也很喜欢看篮球赛，于是也来观摩观摩。”
“你们好呀！哎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正好结束了？”她转向敖丙问。
“欢迎呀！没有没有！下面还有更精彩的呢！我叫杨戬，是哪吒的兄弟，这位是李哪吒，敖丙的舍友。”杨戬比哪吒还要自来熟，一个人把话全说完了。
李哪吒这时候却显得有些扭捏了，他和林淑音打过招呼之后，便走到敖丙的另一边，问他要水喝。
敖丙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从边上的水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他们还在继续热烈地聊天，哪吒却只是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偶尔笑一笑，点点头，也算过去了。
这时哪吒发现自己莫名地不愿意和敖丙的女朋友说话。之前知道的时候就觉得不太舒服，现在一见真人，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他一时觉得洒在头顶的阳光十分炽烈，照得人晃眼。但是作为敖丙关系很好的舍友，和朋友，不见他的女朋友简直不可能……算了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但是一看林淑音和敖丙站在一起的模样，“这是真般配啊。就像一对璧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给他俩拆喽。”哪吒腹诽着他们俩小情侣，目光却还是看着敖丙。
大脑的主思维告诉他，敖丙和林淑音很般配，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哪吒感觉更不舒服了。不过对于这种不舒服的来源，哪吒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只能下意识地不去看他们俩，下意识地避开这个问题。
心不在焉地划过这一场社交，下半场球赛开始了。哪吒暂时忘记了刚刚这些微妙的感受，全身心投入了这场比赛。下半场来得激烈地多，对面的对手也不遑多让，将比分咬得很紧，好几次都差点被反超了。
但是哪吒没有慌神。他依旧稳定漂亮地做出每一个动作，尽量减少失误。他凶猛的进攻也化为攻守兼备，更加稳健地拿下每一分。
每拿下一个球，哪吒就往敖丙这边看看。敖丙和他女朋友一直看得很认真。虽然隔得很远，但哪吒似乎看到了敖丙眼里的认可，还有嘴角挂着的一丝淡淡的笑。
他勾了勾嘴角，继续一步一步带领自己的队伍走向胜利。
敖丙也就看着他一步步拿下最终的胜利。旁边林淑音也对李哪吒的球技赞不绝口，直言来得不亏，比躺在宿舍里刷手机好多了。
哪吒一结束就往敖丙这边看过来，发现敖丙也还在认真地看着他。
果然，还得是自己请的朋友啊。他走到敖丙面前，这次敖丙递给他一瓶水。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这次可打爽了！哎呀，要不是有你在这，我都不想好好打了哈哈哈！下次，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
“我还是新手呢，直接跟你们打会不会……”敖丙看上去对于哪吒的提议很是心动，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意也还没消退。
“哎呀没关系没关系，都知道你不常打篮球的，偶尔有空就和我们玩玩呗，可爽了！”哪吒像推销什么宝贝似的，继续十分热情地邀请敖丙。
敖丙也不想推辞了，他直接就应了下来。
他也想感受一下那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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