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温柔学姐死缠烂打

　　比之前还出人意料的回答。

　　舒潮的脸则是意料之中的红。

　　所有的同学都因为这个回答惊讶，纷纷和身边的人小声地交头接耳。

　　身处议论中心的林余月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笔挺地站在教室中央，平静地看向话题的另一个女主角。

　　这次是轮到舒潮脑袋空白了。

　　在还没进入教室时，舒潮的脑子里总是会出现昨天下午林余月一脸失望地走出实验室的表情，还有那个被她好心送来的蛋糕。

　　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

　　很明显余月是个好学生，不能再那么过激了。

　　舒潮把自己的心慢慢哄好，好不容易迈进了教室，结果那个蓝色头发居然好死不死坐在了第一排正中间，一进教室还若无其事地对着自己微笑。

　　昨晚到现在给自己做的所有心理建设在突然见到这个微笑时又开始些许崩塌。

　　好在上课铃一响，舒潮胡乱的心思就被强制收了回来。

　　不过现在林余月这样的回答，好像又把这位新手学姐的难度提到了地狱级别。

　　舒潮只感觉脑袋发懵，脸上的温度很明显在逐渐升高。

　　啊，我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我也要笑回去吗？

　　忍住忍住，冷静冷静，不能再像昨天那样了。

　　那我该说些什么啊！

　　两人的视线之外，祝忆白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快速往返：已经钉在讲台上的舒潮、气定神闲但不打算再说话的林余月——形式有些不妙啊。

　　北方e人祝忆白打算承担起北方e人的责任，站出来救下这个场子。

　　“哟，余月，在自家学姐面前真是拍得一手好马屁哦~”

　　听到这句话全班哄堂大笑，尴尬的氛围终于缓和了点。

　　祝忆白搓搓鼻子，一脸自豪地看向林余月，深藏功与名。

　　舒潮也在此刻才回过神来，赶忙回应道：“谢谢余月！你的回答让我感到非常荣幸，接下来的学习生涯里我们再一起多多探索吧。”

　　说完她便转过身去，在讲台上翻找着遥控笔，好不容易找到后打开课件：“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第一章节吧。”

　　舒潮又开始慌乱的背影被林余月看在眼里，她忍不住低头轻笑。

　　明明直接就能打开，还找什么笔呢？

　　笨蛋。

　　***

　　后续的课堂时间被充实的知识给填满，这个小插曲也被人给渐渐忘到了脑后。

　　下课铃响起，舒潮留下作业后便急急地散了课：“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及时联系我，我的联系方式在这里哈。”

　　回到实验室后，微信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红点，应该是刚刚课上的同学加了自己好友。上完一节课的舒潮口干舌燥，她一边喝水，一边点开微信读着一条条消息。

　　在顶着“林余月”这个备注的聊天框里，一串消息映入眼帘。

　　【学姐，我有问题】

　　【你说的任何问题都可以哦】

　　视线一点点下移，舒潮把水杯放在桌上，课堂上的紧张感突然又回来了。

　　【你课上问了我为什么选择了心理学，那叶老师和你又是为什么同意我加入呢】

　　哦，只是问这个啊，还好还好。

　　【你专业能力不错，而且聪明好学，叶老师很期待你未来的表现】

　　读了几遍自己在对话框里输入的消息。嗯，没什么问题，舒潮顺畅地发了过去。

　　【就只是聪明吗？】

　　秒回。

　　好像是做好了准备一样。

　　【我都夸你漂亮了】

　　舒潮：“……”

　　舒潮琢磨不出林余月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那种周而复始的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舒潮很清楚又爬上了自己的心头。

　　昨天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但是刚刚上课说的那些话，再加上这几条消息……她不会还……

　　舒潮心里突然警铃大作。

　　【能够和学姐你这样能力专业，温柔漂亮的学姐学习，是我求之不得的幸运，所以我很珍惜这两年和你学习的机会。但是昨天没能和你好好沟通，我很担心你真的会不想再要我这个学妹】

　　聊天框里突然又蹦出来了一长串消息，消息的最后还跟着几个哭哭的表情。

　　【所以我就想借今天课上的机会正好和你传达一下我的想法，如果我又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真的很抱歉】

　　舒潮读着林余月的消息，指尖一滞，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堵在胸口，只觉得闷闷的。

　　自己前一秒还在警惕她，没想到这个小孩居然心思这么细腻。

　　舒潮抿抿嘴，所有的警惕都被一层愧疚给盖过了。

　　【余月，昨天是我言重了。我也是第一次带学妹，很多问题都还在摸索中，昨天可能伤害到了你的心情，我在这里向你真诚地道歉】

　　【我也是真心感谢你能够相信我，选择我。我已经看过你过去的资料，我相信你具有无限的潜力，我们好好合作吧】

　　林余月看着刚刚还只是自己单向输出的聊天框里，舒潮的两条消息接连蹦了出来。

　　她的手指悬空在键盘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今天舒潮第一次跳出她预料的反应。

　　当聊天框第一次沉默时，林余月已经猜到舒潮肯定又是开始慌张了，她似乎都能看到舒潮抱着手机，眉头紧皱，脑袋上仿佛还在冒热气的样子。

　　这么大人了，怎么老是说两句话就开始害羞。

　　真是不经逗。

　　所以她又赶紧找补了两句，希望自己不要再把她给吓跑。不过虽然是找补，但也是她的真心话，她真怕舒潮不要自己了。

　　但没想到舒潮能这样真诚的回应自己。她避开了所有的弯弯绕绕，光明正大地袒露出自己的内心，给了撒饵的人最想要的东西。

　　这么直接，这么真诚，谁家学姐刚认识就能做到这样和学妹说话？

　　这样的话我会更想逗逗你的，舒潮。

　　林余月嘴角噙着笑，眉眼生花。

　　【谢谢学姐你对我的认可，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昨晚的学习资料我收到了，我会认真看的，谢谢～！】

　　舒潮看着林余月的消息，长舒一口气，轻松地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

　　嘿嘿，第一次带学生，感觉还蛮不错嘛。

　　【不过舒老师，你是真的很漂亮】

　　舒潮快速瞟了一眼信息，赶紧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还是慢慢来吧……

　　***

　　研究生的生活其实和本科没有太大区别，除了每周定时的组会外，每天仍旧早起上课，课后完成老师布置的课题作业。听着祝忆白吐槽早八，林余月有时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本科的日子。

　　只不过现在身边的不是秦牧枝，自己手里的教材也不再是机器学习。不过最重要的是，眼前人终于是心上人。

　　实际上，因为舒潮很忙，她和舒潮见面的时间并不多。除了每周一次的心理健康教育外，也就只有每周五上午固定的组会。平时的时间，也是因为知道舒潮很忙，她也不会多发消息打扰她。

　　舒潮给自己回的第一封邮件，就立下了“组会”的规定。会上没有特定主题，两个人共同讨论下目前的研究进度和方向。那按照现在的节奏来看，当前的组会应该需要林余月连续汇报一段时间的文献了。

　　于是乎，此时的林余月正坐在图书馆里，盯着舒潮发给自己的英文文献发呆。

　　密密麻麻的心理学专业术语像潮水一般涌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淹死在无涯的学海里了。

　　今天周三，后天上午就是第一次汇报了。虽然舒潮并没有给她提任何要求，甚至都没有要求她这次要做汇报，但是林余月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至少第一次，要留下好印象。

　　她发现舒潮挑选的大部分都是心理学和人机交互相交叉的文献，但是自己熟悉的领域一旦被建构在另一套晦涩的知识体系上，好像就完全变了个样。

　　没关系，长期良好的学习习惯在此刻就发挥了作用。

　　遇到不会的名词，翻字典，查文献，从中文查到英文词根，一篇读书笔记的引用像图钉一样把文件戳得千疮百孔。为了复现一个实验的计算步骤，她在电脑里下载了无数个此前从未听说过的软件，实验数据大到让电脑内存直接爆炸。

　　华大的图书馆闭馆时间很晚，这两天的时间里，祝忆白几乎没有在寝室见到过林余月，图书馆仿佛才是她的寝室。

　　都说林余月是天才，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天才不过是极致的努力罢了。

　　***

　　周五上午九点，敲门声准时在实验室响起。

　　舒潮浏览着林余月交上来的第一篇读书笔记，赞赏和惊讶溢于言表。

　　结构完整的论述，专业标准的图表，甚至连每一处引用的格式都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其中的论述内容也是条理清晰、言简意赅，既对文献做了高度的总结，还在最后提出了个人的看法。

　　这哪是研一新生的读书笔记，再改改都能当成文献综述直接投刊了。

　　舒潮看着末尾的参考文献条目，甚至还有一些不是自己要求的文章。

　　“啊……毕竟我基础比较薄弱嘛，所以多查了些资料，好让自己能看懂。”

　　啧啧啧。

　　舒潮的视线从电脑屏幕转移到林余月的脸上，眼里满是欣赏。

　　“但是学姐……”

　　还没等舒潮说话，林余月反倒先开了口。她错开了舒潮的视线，看起来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本来该昨天晚上就发给你的，让你提前看看，就不用耽误今天和你沟通的时间了。但是时间确实有点紧……有点没来得及……”

　　天啊……

　　舒潮看着林余月双眼下面的乌青，满意和愧疚同时涌上心头。

　　她赶紧回道：“哪儿的话啊余月，本来我就没有给你提要求，不用对自己这么苛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你写的这篇笔记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非常棒！”

　　“真的吗？”林余月收回了视线，眼神里带了点雀跃的欢喜。

　　“当然啦。我们接下来再细聊，不过刚刚我粗粗浏览了一遍，真的是很专业的。”

　　“那学姐，你能给我什么奖励吗？”

　　“什么？”舒潮感觉自己听错了什么。

　　“奖励啊。”

　　林余月声音放缓，语气里粘上了一丝黏腻。她用单手撑着下巴，原本就有些狭长的眼睛现在更是眯成一条缝。

　　“我表现这么乖，不能有什么奖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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