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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 章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先走,这顿饭我已经买单过了你们慢慢吃。”林踪还没走到跟前就开口,脸上带着歉意。
“没事没事,有事就先走吧,咱们有空再聚。”钱千站起来摆摆手对林踪说道。
“学长你先走吧,谢谢你请我们这顿饭。”纪盛炽也站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林踪。
他多希望能和他吃完这顿饭啊,“没关系,会有机会的。”纪盛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用不着说谢,那我就先走了。”林踪说完冲他俩摆摆手走了,背影带着焦急。
“是因为他吧。”纪盛炽看着林踪的背影,直到被钱千叫回神。
“人都走远了,坐下吃饭吧,饿死我了。”钱千拿起筷子就要吃。
“等下,你,你洗手没?”纪盛炽伸手拦住他,不让他碰菜。
钱千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我一直都很注意个人卫生的,快去洗手。”
“行吧。”钱千正要起身离开,看到纪盛炽一动不动,疑问道:“那你呢?”
“我看着菜,万一有人动手脚呢。”纪盛炽或许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立不住,便催促钱千,“赶紧去啊,一会儿菜凉了。”边说还边拉他胳膊,一脸的不耐烦。
“行行行,我去,正好也有点想上厕所。”钱千起身去卫生间,路上走的可快了,看来是真饿了。
纪盛炽看他走了,赶紧拿出手机拍照,他知道钱千爱磨蹭,况且这时候餐厅人最多,一来一回要花些时间,便仔仔细细又快速地将每道菜都拍了一遍,最后还拍了一张全菜照。拍完还将每道菜都尝一口,才心满意足地端坐在一旁等钱千回来。
钱千洗完回来:“行了,你去吧。”
纪盛炽“嗯”了一声然后起身,丝毫没有偷吃的心虚感,面不改色的就朝着洗手的地方去。
即使他去洗手了,钱千也没有动筷,想着等他来了一块儿吃,可怜的他还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早就尝了第一口。
那边的林踪赶紧开车去接王一况,他打来电话直说来接他,电话里也不好问什么情况,听着他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等林踪到了地方,就看见王万生在拉扯王一况,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一况。”林踪下车喊王一况的名字,两人朝他看了过来,王一况眼中带着些看到有人撑腰后的委屈,而王万生的眼中则带着不满。
他走过去将王一况拉到自己身后,看着王万生说:“有话就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
林踪长得很高,比王万生还要高出一些,再加上这些年的阅历,气势上自然压王万生一头,王万生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林踪,我们走吧。”王一况扯了扯林踪的袖子说道。
在王一况进门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保有着希望,以为真的可以和平的将这顿饭吃完,以为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事实是不仅不和平,反倒还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你来了啊哥。”王一况按门铃后,是王万生开的门。
王一况看到他“嗯”了一声就进去,王万生很明显看到他很高兴,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的。相比之下,王父的态度就挺平淡的。
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王一况进来了也只不过是抬眼看了看,然后说句“坐吧。”
王一况想到王万生他妈说他生病了,所以也就懒得理他这种态度,其实他能跟他打电话就是在王一况意料之外了。
“一况来了啊,先坐,饭马上就好。”王万生他妈妈从厨房出来面带笑容地招呼着王一况。
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他爸的头发几乎全白了,面前曾经被他厌恶的妇人眼角也出现了细纹。
“好,麻烦,阿姨了。”王一况的语气带着生分,说完就坐在沙发上,在王父不近不远的位置。
“哎,不麻烦不麻烦。”王万生妈妈听见王一况喊她,笑得比刚才还灿烂些。
其实王一况父母的感情很早就不和了,因为王一况还小两人也就没离婚,但两人已经在外面找了新欢。在外面互不理睬,在家里做表面夫妻,这是王一况妈妈去世前两人持续了很久的状态。
但王一况不知道啊,他还经常在他的小伙伴面前夸他的父母对他有多好,他爸爸有多爱他妈妈。
后来王一况妈妈生病了,病床前就她的爸妈、一况还有护工在,但一场夫妻王父不可能那么绝情,所以就承担了所以费用。
要说王一况怪他爸吗,怪啊,妈妈生病父亲却不在。年幼的他看着母亲痛苦的模样,年老的姥姥姥爷的怀抱不足以让他得到十足的安全感,他只能在深夜里借着窗外的路灯看母亲的苍白瘦弱的脸,然后默默流泪。
所以,在很长的日子里他对他的父亲,他的那位新伴侣,以及后来知道真正身份的王万生都带着厌恶与不满。
王万生进厨房帮他的妈妈,一时整个房间除了厨房里忙活的声音就剩下王父时不时的咳嗽声和翻报纸声,王一况就呆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饭好了,快来吃吧。”王万生把最后一道菜放到餐桌上,对在客厅的两人喊道。
王万生今天很开心,肉眼可见的开心,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还是看到了母亲的眼神才收敛起来。能和王一况坐在一起吃饭是他到国外后不知道许了多少次的愿望。
“哥,你快尝尝怎么样,这几道都是我做的。”王万生招呼王一况尝菜,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王父看到他这样忍不住咳嗽起来,“小心点。”王万生的母亲淑萍赶紧起身为为王父顺气。
王一况从进门到现在听王父咳嗽了很多次,想起来淑萍姨跟他说他爸生病了,于是问道:“ 听说你生病了,怎么样了?”
“还死不了呢。”王父说话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好像在和王一况斗气一样。
顿时,整张桌子上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了。
“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语气倒是好点啊。”淑萍姨拍拍王父的手打着圆场,“一况,你吃你的,你爸这人就这样,你来之前还一直念叨你呢。”
“谁念叨他了,多长时间不回来一次,谁知道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还有没有这个家。”说完,王父脸涨得通红。
“您说我心里没您,没这个家,您还记得您当初是怎样把我赶出去的吗”王万生扯了扯王一况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王一况直接甩开接着说道:“您把我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一句一个我没你这个儿子,我丢不起这个人。”
他平复了下心情,深呼吸后接着说:“我今天来不是来气您的,既然您不想看见我,那就当我没来过吧。”
说完,王一况就拿上自己的东西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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