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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一大早，陈靖川伴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起了床。
看了看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思索着这俩天应该收拾东西准备回到美利坚完成剩下的学业。
恰巧刘妈也敲了敲门，示意早餐已经备好。
陈靖川应声，穿好衣服洗完漱，下了楼。
陈景清已经在餐桌上吃了起来，陈靖川拉开椅子，“早啊姐。”
陈景清笑着回应，这时陈安羽也下了楼。
“哥，你是不是这俩天就回去了？”安羽咬了口烤面包，含糊不清问道。
“大后天清早的船票。”陈靖川回应，“这次趁着研学假期回来，也没在家好好休息。等一年后再回来，我决定一直在上海工作了。”
景清安羽点了点头，安羽有些舍不得，语气里带着些委屈，“俩年都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却在天津呆那么久。”
陈靖川给安羽咖啡里加了块糖，安慰道：“是哥错了，那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一下？”
景清看着俩兄妹，轻笑。
“那就不必了，这俩日我和月月盈盈都约好了。”安羽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冲陈靖川吐舌，“我就这么一说。”
“对了姐，那个仰月，你平时多关注一下。”
“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关注？”景清有意想逗陈靖川。
陈靖川：…
“我认真的姐。”陈靖川无奈。
“放心吧。”
*
最近路维森店里忽然忙了起来，不少名媛夫人们来到店里挑一些香皂香水口红等一些时髦货。
店里除了一个帮手阿森便没有别的的人了，路维森在门口贴了个广告，招服务人员若干。
一连好几天竟一个登门询问的都没有。路维森愁的不行。
刚送走一位年轻小姐，路维森刚坐下便看见陈靖川把自己贴在门口的广告拿在手里。
“好久不来，怎么一来就破坏东西呢？”路维森放下杯子，上前从陈靖川手里抢过来，因为过于使劲，纸张有些皱巴巴的。
“我猜你这些天一个人都没招到。”陈靖川轻车熟路在店里逛起来，拿起香水闻一闻，戴上戒指看一看。
路维森蓝眼睛充满了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陈靖川拿过那张广告纸，指了指了上面的打字，“一般谁家有人丢了才会写寻人启事。”
……
怪不得。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下呢？”路维森回头质问身后的阿森。
“我不识字啊老板。”阿森欲哭无泪。
陈靖川憋着快压不住的笑意，右手欲盖弥彰地半挡不挡脸。
“好了好了，我今晚再改，不说这个了。”路维森团了团这张广告纸，扔进垃圾桶。
“对了，你船票是什么时候的？”
“大后天。”
陈靖川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沿，东瞧瞧西看看。
“闲的话帮我摆一摆货架。”路维森弯腰整理货架上摆着的各种香水。
“哦对了，你的那个师妹怎么样？”
“守了三天，昨天晚上才守到她悄咪咪地翻墙回来。”
说完，陈靖川愣了一下，他现在已经到了连反驳都不反驳的阶段了吗？
“你现在倒是很代入师哥的身份。”路维森起身，“我看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手里还有你的玉佩的另一半，应该没啥阴谋。”
“她会点功夫。”陈靖川回想昨晚，正常人落地必会有沉重的声音，而这位“师妹”落地却轻得很。
“那正好了，让你家看门大爷回家颐养天年，让你这个功夫师妹看门。”
“那正好了，我记得你拳术不错，你俩一起给我家看门。”陈靖川学着路维森的语气，来了一句。
路维森蓝眼睛眨了眨，“可以啊，但是我要的工资比较高，以后你养我如何？”
陈靖川无语，明显被恶心到了。
“哦对，”陈靖川开口打断这个话题，“我放在你这的东西，务必保存好。”
路维森点头，这时又来了些顾客，店里又开始忙起来。
陈靖川走到角落，重新写了个招工通知贴到了门口，接着又去了报社，把招聘信息给了相关人员。
回家的时候恰巧碰上仰月给大黄撸毛，小姑娘把掉落的花瓣放在大黄身上，铺了一身。
大黄不满地抖掉身上的东西，仰月乐此不疲地重新再放上去。
像是心有灵犀般，仰月回头，和陈靖川对视。
陈靖川移开视线，有些尴尬。
仰月撇撇嘴，不大乐意地打了声招呼。
整个陈府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陈靖川要离开的，还是自己早上和佣人们吃早饭听到的。
自己满心想念着的、期盼着师哥，在他本人心里，自己不过是个想要攀龙附凤、一步登天的大骗子。
仰月内心的小花朵凋零，就像这些掉落的花瓣，灰扑扑的，没有生气。
陈靖川从仰月身边走过，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异样，说不出来也不知怎么和他人说。
莫名其妙地，陈靖川又返回来，站在仰月面前。
仰月抬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阳光下深邃的眼眸，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起来。
师哥这张脸是真的无可挑剔啊…
刚刚还在伤春悲秋的仰月，此刻内心迸发出小泡泡，咕嘟咕嘟越来越多。
“你昨晚说的难言之隐，可以和我说…”
仰月起身，俩人的距离忽地拉近，陈靖川向后退了一步。
“就是…”仰月停顿了片刻，还在保留神秘感，“我要是不把你带回去，师父会打死我的！”
陈靖川看着一脸真诚的仰月，脑子里不自觉闪出路维森说的话——什么手无缚鸡之力、没有阴谋。
“你知道的师哥，我们寨子好多人都离开了，去昆明、去广州、或者武汉，说些什么要去外面看世界。我不懂，我也去过武汉看过那些离开的人，他们过得没有他们离开前想象中的那么好。”
“云寨慢慢败落，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需要像师哥这种有学识的人来让云寨兴盛，像几百年前那样。”
“时代是发展的，仰月。”陈靖川看着眼前颇为激动的少女，“他们过得不好但是他们能够承担选择后带来的一切。你们寨子不可能变回百年前的模样，就像如今之民国，永远回不到大清。”
仰月半懂不懂点点头，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即使回不到过去，那我们也需要你啊师哥。你能和我说这些，是不是意味着你还是在意我、在意我们的？”
陈靖川望着仰月期待的神情，喉结微动。
在意吗？好像确实很在意。
从回家后得知她在这，陈靖川好奇、疑惑，在夜深时独自思考，自己会不会真像仰月所说，是他的师哥。
12岁时被父母在乞丐窝里找到，雍容华贵的一对夫妻泪流满面，抱着浑身脏兮兮的陈靖川哭得不能自已。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叫靖川，有名有姓，不是没人要、每天需要乞讨的可怜虫。
父母问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他摇头说不知道。
过去的记忆通通都被遗忘，他只记得三个月前他被乞丐窝里“老大”从河里救出来，问他是谁，小小少年摇头；几岁了，还是不知道…
大家给他取了个新名字——三不知。
后来家里人说，他是9岁那年和父亲一起去湖南时丢的，三年多的时间，陈靖川对自己在外飘流的三年里，他全都忘记了。
湖南到云南，不是没有可能……
仰月陈靖川沉默良久，许是有些按耐不住，仰月开口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
九月的上海，依旧不改那湿热的天气。
但仰月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像是有阵阵小凉风吹过，舒适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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