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号禁事厅

　　第五章疯人医院（三）
　　红毛大哥一溜烟不见了踪影，罗月禾朝他的方向跑去，发现他跑去的正是住院部。罗月禾心想红毛大概是跑累了回去休息了。
　　楼道内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但是罗月禾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他暗骂一声“卧槽，可恶的红毛怪！”红毛害他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没发现有人过来。
　　来人正是副院长齐耀言。黑暗的阴影里，来人的金丝边眼镜闪着诡异的反光，隐隐约约能看见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不等他开口讲话，齐耀言先开口了，“哎，小罗，你怎么在这里？”
　　罗月禾定了定神，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道“嗷，齐院长！我来找我的师兄，晚上约见他，想知道他的情况来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打不通，我不放心，就过来了。”
　　齐耀言客套了一下，道，“你们师兄弟感情真好啊，他住在4楼，我带你去。”
　　罗月禾暗道不好，万一徐钦不在房间休息，正在悄悄执行任务被捉到就惨了。他急忙道，“齐院长，我过去找师兄聊聊最近研究的课题，可能会讲很久。我这个师兄性子古怪，不喜欢社交，我想还是不打扰您了。”
　　齐耀言本想说自己并不在意这些，长期和病态的人群打交道，这种情况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还没等他说话，罗月禾眼珠一转，转移话题，“我刚刚看见一个红头发的躁狂症病人往那里跑了，还需要麻烦院长去看一下。”他指了指楼外的方向，希望能误导齐院长离开。
　　齐耀言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罗月禾目送他离开后，急忙赶到203诊室，发现这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也不见徐钦的踪影。
　　他双眼扫过四周，所有的信息尽收眼底。
　　空旷的诊室中并排放着六张躺椅样式的病床，每张病床边上都有精密仪器。
　　罗月禾嗅到一股血腥气味，地面上还有一道还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划痕和污迹。茶杯里的茶凉透了，墙壁上的闹钟滴答作响。
　　他在诊室内各个角落走了一圈，突然停下脚步，敲了敲地板。果然，这里有奇怪的空旷的回音。
　　于是他仔仔细细地抚摸了一遍这块瓷砖的边角，只见瓷砖被封得死死的。
　　蓦地，他想到徐钦可能有危险，背后浮起了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密密麻麻狂奔的脚步声。声音很轻，但是他听得见。
　　他心中一惊，怎么又是这货，他怎么来了。
　　忽然，嗖的一声，红毛闪到了他身边。罗月禾紧绷的神经差点崩溃了，差点儿吓得干呕起来。
　　猝不及防地，红毛用手捂住他的嘴。“嘘。”
　　罗月禾感觉到红毛并没有恶意，他避开红毛的手，转头看向红毛。
　　只见红毛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呆呆地瞪着他看。
　　他暗骂了一声神经病，飞奔而去。回头一看，红毛竟然也没有追上来。
　　罗月禾决定先去四楼寻找徐钦，即使徐钦不在，应该也会留下线索。他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能感受到徐钦周边的能量明显变弱，再结合此人微弱的呼吸声。
　　他一时间心如乱麻，一边脑子飞速运转着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脑中迅速过了一遍今天的所见所闻，大到医院的建筑外观，小到人物动作情态的细枝末节和各种场景的微乎其微的痕迹。一边焦急地检查徐钦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徐钦苍白的脸上，表情紧张，眉头紧皱，似乎是陷入了可怕的梦境而走不出来。任凭他如何呼喊他都无法醒过来。
　　这番动静引来了值班护士，高大的粉衣护士敲了敲门，严肃地喊道，“安静点！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罗月禾收敛起脸上的焦灼，仰起一脸无害的笑容，急忙问道，“护士姐姐，我是这个病人的朋友，何星。我想问一下我的朋友怎么样了。”他顺便看了一眼护士的工牌，上面写着，“洪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洪玉神情缓和了许多，温柔地讲到，“何先生，您的朋友刚刚接受了治疗，需要休息一下。他只是太累了，不必担心。”
　　罗月禾表示他继续陪徐钦，并且对护士摆手示意她先离开。
　　待洪玉离开后，罗月禾掀起徐钦的衣角，检查他的身上是否有伤口。
　　他翻过徐钦的手腕，苍白的手腕上有两道不太明显的红痕，若隐若现，陷进皮肤中去。
　　他半闭起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抬手把徐钦身上衣服翻起来，露出了紧致的肌肉线条。
　　他心脏越跳越快，脸红到耳根子了。
　　徐钦的肩背上竟有一道电击过留下的痕迹，罗月禾心下一惊。“我们不做卧底了，我带你走。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不好。”罗月禾心里想着，不自觉居然说了出来。他知道等不到徐钦的回复，手臂穿过徐钦的胳肢窝，架上徐钦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徐钦忽然睁开双眼，用力按住了罗月禾的手臂。罗月禾难掩眼中的惊喜，转头看他，“徐老师，你醒了。”
　　徐钦是淮南大学最年轻的心理学教授，罗月禾是淮大的研究生，虽然徐钦并没有教过这个学生，但是罗月禾叫他老师也无可厚非。
　　徐钦语气有些虚弱，但是罗月禾却感受到他正在慢慢恢复中，“月禾，你冷静一下，我们还要继续完成这个任务。你需要保持理智，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做清晰的判断。”
　　罗月禾为自己刚刚冲动的举动感到羞愧，他没有顾及这件任务的重要性，竟私自中断任务。面对同伴的受伤竟然也没能保持冷静，去仔细分析里面的问题。
　　他定了定神，认真回想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把他发现的东西讲述给徐钦。
　　徐钦耐心听完他的叙述，猛然抬眼，一道锐利的眼神此刻直视罗月禾的双眼，问道，“纸飞机里画了什么？还有，白鸽送出来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罗月禾这才明白，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在徐钦这里仅仅只是小巫见大巫。
　　哪怕徐钦没发现罗月禾暗中的举动，他也能猜测出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不济，徐钦还会再使用他的瞳术来控制罗月禾，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即使知道现在徐钦体力不支，没法使用瞳术，罗月禾还是老老实实拿出来纸飞机和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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