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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完婚(大结局)
等梁玄回到翡玉宫,一边进门一边高兴道:“千秋,我已经下旨立你为后了,再也不怕那些官员碎嘴子了。”
纪千秋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眼神空洞。
“怎么了?”梁玄半蹲下身,龙袍的下摆扫过冰凉的砖地,他抬手想碰纪千秋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中顿了顿,声音放得极柔,眼底的威严褪得一干二净,只剩显而易见的关切,“脸色这么白,哪里不舒服吗?”
“你骗我。”
梁玄呼吸一颤,牵强一笑,“千秋,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骗你呢。”
纪千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中不带一丝情感,“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岁暖都告诉我了。”
“对不起。”
纪千秋心口猛地一刺,笑声却突兀地炸开,又高又哑,他身子一软,顺着床边滑坐在地,笑声里裹着说不清的涩,“梁玄,你真的在骗我,其实岁暖什么也没有说。”
梁玄意识到自己被诈了,赶忙拉住纪千秋的手,“千秋,我是爱你的!”
“呵呵,爱我?你所谓的爱就是欺骗?甚至……让别人来羞辱我,你知道我当时内心有多痛苦多挣扎吗?我甚至想去死!你后来带着侍卫进宫,却没有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你不要我……”
“对不起,我把你留在王府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王府也有我设下的结界。”梁玄拉住纪千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真的!我爱你,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可我现在所受的伤都是你带给我的!”
梁玄无法反驳,只能没话找话,“我没有找人羞辱你!”
“那无名是怎么回事?呵,你该不会告诉我不知道什么所谓的‘无名’吧!”
梁玄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无名是我……”
然后纪千秋眼睁睁地看着梁玄化成了无名的样子。
“千秋……”
纪千秋狠狠地甩了梁玄一巴掌,“我宁愿你是找人来羞辱我。滚啊!给我滚!!”
“……”
纪千秋躺在床上,思考自己所遭遇的那些事,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我只是想普普通通的,和自己所爱的人好好的过日子啊。他闭了眼,睫毛颤了颤,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砸在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纪千秋突然想到了那位高人,他说自己是炉鼎,自己也不是没看过这类话本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只能逃跑了。
纪千秋连夜收拾东西,翻窗逃跑。
“主子,纪千秋跑了,要追吗?”
“不用,让他消消气吧,你保护好他的安全就行。”
“是。”
五日后,岁暖拖着残废的身躯,声音虚弱,“主子,我没护好他,被赵鑫截走了……”说完便晕死过去。
“来人,带岁暖疗伤。”撂下这句话后,梁玄立即动身。
这边,赵鑫用小刀拍拍纪千秋的脸,“长这么漂亮,脸被划花了会怎么样呢?而且我听说你是炉鼎啊,你这里、想必会很好用吧。”小刀逐渐划到下/面,轻轻拍了拍。
“有本事杀了我!”纪千秋试图挣开捆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只可惜,这可是捆妖索,就连妖王也解不开,更别提凡人了,何况是沾了妖气的炉鼎。
“呵。”赵鑫狠狠捏住纪千秋的下巴,“就是你,让我赵家被诛九族,就是你这样一个祸国妖妃啊哈哈哈哈……你说你如果脏了,梁玄会不会要你?”
“不……”
梁玄赶到的时候,纪千秋一个人凌乱的躺在地上,衣衫散落。而赵鑫则是坐在宝座上,戏谑地看着二人。
“千秋!”
“梁玄,你这炉鼎的滋味,真不错啊。”
“……”梁玄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千秋,没事吧?”
纪千秋眼神呆滞,生无可恋地躺着,也不理梁玄。
“你当初害我赵家满门,今日我也算报复回去了哈哈哈。”
“找死。”梁玄的瞳孔骤然缩紧时,捏了个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方才还在狞笑的男人已软倒在地,颈骨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鬓角碎发被气极的喘息吹得轻颤,眼底翻涌的狠戾尚未褪去。
血腥味漫开的瞬间,梁玄身后的狐尾悄然敛入衣袍,他抬手将纪千秋的指节拢进掌心,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没事了,千秋。”
皇宫。
纪千秋垂着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好半天才滚下来,砸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就那么坐着,脊背挺得笔直,却像被抽走了魂魄。
岁暖碰了下他的肩膀,纪千秋猛地一颤,眼神空茫茫的,像蒙着层化不开的雾,连聚焦都忘了。
岁暖不由得担心,悄悄地凑到梁玄旁边低声道:“主子,我们会不会做的太过了,万一他落下了阴影怎么办?”
“私自逃出去,该罚的。”
岁暖恍然大悟,说了声“是”就退出去了。
梁玄走到纪千秋身边,半蹲下身,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他冰凉的手。他抬眼望着纪千秋,眸底翻涌着真切的疼惜,声音放得极柔,像怕惊碎了什么:“千秋,没事了,都过去了。”
纪千秋看到梁玄的脸后,紧紧攥着他的手,但他的眼神仍旧空洞,就像设置好的程序一般不停地重复着“梁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跑出去,你别不要我!”
「你做的也太狠了梁玄,你真该死。」无名看着纪千秋这副样子,感觉心有点碎碎的。
梁玄只是笑着,「不狠他怎么回到我身边。」
「你就不怕他被困在梦魇里再也出不来?」
「我自有分寸。」
就这样,梁玄在纪千秋身边没日没夜的陪着,安抚纪千秋的情绪。
半年后,御花园。
“梁玄,你看这朵花好不好看?”纪千秋指尖捏着刚摘的花,花瓣上还沾着点晨露,他笑着递到梁玄面前,眼里亮闪闪的,像盛着碎光。
“好看。”梁玄把人搂在怀里,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纪千秋的唇。
“千秋,我们成婚吧。”
纪千秋像是受惊的兔子,“不……”
“没事的千秋,我想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梁玄心爱之人,我想给你个名分。”
“真的可以吗……”纪千秋抬眼望过来,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神里带着点怯生生的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嗯,可以。”梁玄摸了摸纪千秋的头,“要不要让岁暖带你出去逛逛,去买点好玩的。”
纪千秋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我不出去。”
梁玄失笑,“那我们一块出去,不能总闷在这皇宫里。”
“好!”纪千秋笑得眉眼弯弯,眼尾都漾着轻快的笑意,身子轻轻晃着,像只得了趣的小兔子,鼻尖微微耸动,连带着发梢都透着股雀跃劲儿。
两人一块去市集买了些衣服,梁玄在一个饰品摊停留。
“怎么啦梁玄?”
“这簪子漂亮,衬你。”梁玄将手中的簪子放在纪千秋头上比划。
“少爷真是好眼力!”摊贩脸上堆着热络的笑,嗓门亮堂得很,“您瞧瞧这成色,这雕花,可是上等料子打磨的,全城找不出第二支来!”
纪千秋被这声音吓着,往梁玄怀里钻了钻。
“哈哈哈,让您见笑了,我夫人有点胆小。”
“少爷,是我的错,我的错。”摊贩放低声音赔笑。
“那就包起来吧。”
“好好。”摊贩高兴地把簪子小心翼翼地包起来,递给梁玄身后的岁暖。
又往前走了一段,冷不防从街角阴影里窜出个乞丐。他枯瘦的手猛地抓住纪千秋的脚腕,力道却出奇地大,喉咙里滚出嘶哑的哀求:“行行好吧!赏口饭吃吧!求求您了!”
纪千秋脸色瞬间煞白,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他拼命扭动着脚踝,想甩开那只钳制住自己的枯手,可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铁钳似的嵌在他脚腕上,任凭他怎么挣,都纹丝不动。
“放开!放开我!!”
岁暖在心中默数了五秒,然后一脚将人踢开,“大胆!”
乞丐被踢倒在地,随即赶忙起身磕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饿了!!小姐赏口饭吧!”
纪千秋紧紧地抱住梁玄,梁玄把人拦腰抱起,“岁暖,赏点银子吧。”
“是。”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乞丐拼命磕头道谢。
梁玄抱着纪千秋往前走,不过几步路,便又撞见个乞丐拦路。这般走走停停,直到拐进一条深巷,才见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成片的乞丐,褴褛的衣衫在灰土里堆叠着,像被遗弃的破布。
“主子,这……”
“真没想到,这天子脚下,竟还有这许多流离失所的人。”梁玄望着巷中景象,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沉郁。
“主子,我这就去找县令谈话。”
“嗯。”
岁暖将难民的事一一妥善安置妥当,才彻查清楚:原来是那县令暗中克扣了朝廷下发的赈灾银钱,中饱私囊。层层盘剥之下,本可救民于水火的救命钱落不到实处,百姓们衣食无着,流落街头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将县令处置后,积压的赈灾银钱终于得以分发下去。粮仓开了仓,粥棚支了起来,巷子里的难民渐渐散去,脸上也慢慢有了些活气。岁暖站在街口望着,风卷着炊烟掠过檐角,倒像是把这满城的沉郁都吹散了些。
“岁暖,辛苦了。”
“不辛苦,主子。”
百姓们也都晓得了,是一位良人带天子来体察民情,替他们解了这燃眉之急。先前憋在心里的愁苦散了大半,街头巷尾都有人念叨着皇恩,眼神里渐渐有了光,连说话的调子都比往日亮堂了些。
街上渐渐传开了,说天子不日就要与那位良人成婚。消息像长了脚似的,转瞬间便飘进了家家户户。百姓们凑在一处说起这事,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意,有人念叨着“这可真是桩大喜事”,有人望着皇宫的方向叹“陛下总算有归宿了”,街头巷尾的祝福声,混着小贩的吆喝、孩童的嬉闹,融融暖暖的,像春日里的阳光,漫过了整条街。
梁玄和纪千秋的婚礼,没有铺张的金粉银箔,却处处透着安稳的热闹。
宫道两旁站着禁军,甲胄在日头下亮得实在,脚下的青砖扫得干干净净。远处传来礼乐声,不张扬,却一步一步踏得人心安。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红烛的光在墙上晃,映得满室都暖融融的。
梁玄走上前,指尖轻轻捏住盖头的一角。纪千秋坐在床沿,肩膀微微绷着,呼吸声在安静里听得清楚。
梁玄慢慢掀起盖头,红绸滑过纪千秋的发顶,露出他的脸来。
“千秋,我们成婚了。”
纪千秋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爱你。”即使我是你的笼中雀,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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