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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甲面馆
东方余悠点了碗牛肉面。她真的饿疯了，狼吞虎咽地三口并两口就吃完了。
“再来一碗？” 梁飞升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可以。”东方余悠说。不是不想客气，而是她已经饿到既没有装客气也没有装体面的资本了。
一份西红柿牛腩面被端了上来。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跳楼了？”梁飞升伸长了脖子问到。
“害，能因为什么，活不下去了呗。” 东方余悠嘴里连稀带糨、含糊不清地说。如果外人单从她吃饭的姿态来看，一定不会看出这是一个刚从鬼门关走过两回的人，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生命力旺盛。“倒是老师您，您怎么还成 ‘盲人’ 了？”东方余悠反问。
梁飞升：“跟你一样，生活所迫。”
东方余悠：“那老师您从队里走了之后是干什么呀？”
梁飞升：“我开了一家盲人按摩店，就在旁边，你撞我的地方。我真是刚出门就撞上你了。”
东方余悠：“为什么非得是盲人按摩，不是盲人不行吗？”
梁飞升：“倒不是不行，只不过戴上是专业人士；摘下来--” 梁飞升把眼镜稍微扒拉下来， “就显得不是很专业。”
东方余悠：“嗯... 不过您还真不错，从理疗师到盲人按摩，手艺没白费。”
梁飞升：“主要是也就只能干这点儿事儿。所以不干这个干什么呢？倒是你，看你这意思，你不打了？”
东方余悠：“早不打了。”
梁飞升：“那有点儿可惜啊，浪费天赋了。当时那一批，数你最有发展，怎么不打了？”
东方余悠：“那有啥因为啥的，就是不打了。”
梁飞升：“要是坚持打，绝对进国家队了。”
东方余悠：“哪有那么玄啊，国家队又不是说进就进的。”
梁飞升：“但是你绝对没问题，你有天赋，我也见过多少批孩子，哪怕不是教练也能看出点儿门路。”
东方余悠：“是吗，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确实可惜，但是也没有办法了，而且我现在的情况哪怕是再有天赋也没用了。”
梁飞升上下打量了一下东方余悠，带点儿讥笑说：“现在肯定是了。”
东方余悠：“不过梁老师您也可惜啊，您水平也很高，因为那种事儿，实在不值得。我觉得他们处罚也太重了些，不合理。”
梁飞升：“唉，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呗，现在主要就是听天由命。”
东方余悠：“那您现在生意怎么样啊，照您这手法，应该错不了。”
梁飞升：“勉强生存吧。”梁飞升叹了口气又继续埋头吃面了。东方余悠看出他也不是很想再往下进行这个话题了。两人的境遇都不如意，各自有都有各自的苦楚，说出来也只是眼泪。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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