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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对我
考核成绩当晚就出来了,刘想特地叫了谢天一起来安慰安慰他。两人一进屋就被浓重的烟味给呛到了,抬手扇了扇才继续往里进。
许尽已经躺下了,看样子是没有心情做待客之道。刘想坐在床边,抬手拍了拍兄弟。
“第四名!兄弟你这都进步一半了,下次绝对没问题的。”谢天看着对他挤眉弄眼的刘想,慌忙开口安慰道。
“对啊,就差一分,真没啥。”刘想也跟着胡乱的宽慰两句,两人都是粗头粗脑的人,平时哪有什么机会在那儿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
许尽听了深呼吸一口气,从床上猛的坐起来。眼睛里爬了好几道红血丝,可能是长时间没说话或者是烟灰缸里躺了好几个烟蒂的原因,他的嗓音听起来嘶哑的很。
“今天下午的模拟实战考核我问过其他人了,大家的考核对象都是A级老向导。为什么我的考官是宋别。”
此话一出屋里另外两人瞬间从床上弹起来,谢天更是不敢相信般结结巴巴的质疑:“你说…你…你考官…是…是谁?”
许尽咬牙切齿的回他道:“当然是你们最敬仰的宋上将了。”
刘想忽的想起下午考核结束时他赶去训练室外本想带许尽好好去放纵一下,却被人告知他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
考核人员说看许尽出来面色很差,浑浑噩噩的就回宿舍去了,应该是不太顺利。原来中间出了这么大的事。
许尽捏紧拳头忍不住提了提声音:“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公平!”考试前一周给他定目标的人是宋别,在他只差一步快要完成目标时一脚把他踢下悬崖的人也是他。
已经不是一种简单的不满了,而是不解的恨。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宋别了需要让他一遍一遍的捉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此后屋里没人再说话,三人都各自想着各自心中的疑惑。晚间作息铃响后,就各回各屋去了。
宋别坐在办公桌前闭眼沉思,他已经很久没有感知过载了,精神图景中开始小幅度的震动紊乱。
他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拿起桌上锋利的刻刀划向了左手小拇指的指腹,一道挺深的口子鲜血顺着重力涌出。
精神体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想要从精神图景中出来,但又顾忌到摇摇晃晃的精神图景的安危,不断的徘徊犹豫。
宋别叹了口气,沉声道:“你先出来,这点躁动不算什么。”
巨蟒才慢悠悠的游了出来,他身体体积太大,即使蜗居在宋家的办公室里也是逼仄的。
它已经尽力的蜷起尾巴,绕着障碍物游动,却还是难免的撞倒了窗边宋离养的水仙。
宋别伸出那只还在流血的手,巨蟒艰难地调动了下身子,压低了自己的脑袋,轻轻顶了上去,开始了纯净精神力的传输。
自宋别觉醒后的时间里,他一直靠着这种办法维持自己清醒的脑子和精神图景。
早些年帝国还为了他秘密的搞了一次大规模的S级向导匹配结合测试,无一例外都达不到结合该有的指数。
精神力如此强大的哨兵为帝国所用无疑是最得意的一把利剑,可是却找不到适配的向导给他做精神上的疏导。
想要迅速成功就得刀尖上舔血,享受着胜利的同时也要忍受着随时反噬的风险。
好在接下来的六年时间里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宋别对此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抗拒。
精神力传输结束后,宋别有些乏力的坐回身后的椅子上。精神图景里的波动已经平复了,剩下的修复工作就交给巨蟒去解决。
宋别轻轻摸了摸巨蟒的头,对方也亲昵的回蹭了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宋别斟酌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不太稳定。”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其实答案就在他心里,只是他不太想承认而已。巨蟒眨了眨眼睛,吐了吐信子,没理他回身钻回精神图景里。
从上个月的模拟实战,许尽受到致命危险,巨蟒破天荒的主动出来时,他就清楚这是精神体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显然他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今天下午在训练室里他再次做了场实验。
在触及到许尽生命危险时,那股失控感再次出现,他强压住精神图景里蠢蠢欲动的巨蟒。
第一次对一件事没有什么头绪,那是一种不可控的无力感,是不属于宋别人生里该有的东西。
他又想起主的那句话“许尽是件衬手的武器,还需你好好打磨。”这究竟是帝国对他的考验还是对他的警告呢。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往日的困意涌上心头,常年奔波的疲惫感逐渐放大,宋别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控起来。
宅子里的佣人早已备好换洗物品,宋别久违的在这间象征着名义的屋子里歇下。
盘旋了许久的苍鹰总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等待着下一次的远走高飞。
第二天一早,宋别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头顶夸张复杂的大吊灯才慢慢回过神来,昨天他落宿在了宋宅。
佣人简单的伺候了洗漱,宋别就下楼准备离开。经过餐桌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叫住他:“哎呦,真是稀客啊,怎么?回了趟家也不吃个饭就要走。”
回头看宋离正坐在桌边搅着碗里的甜粥,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宋别转身走了过去落座在宋离的对面。
“你现在是宋家的当家人,不坐在主位上是要被下人嚼舌根的。”宋离舀了勺粥送进嘴里,有意无意的刁难着宋别。
宋别没管她的话,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才问她:“何时回来的。”
“昨天晚上。”宋离没打算瞒着他,她也知道如果宋别真要计较起来她也瞒不住。
“书房里我放的水仙被打碎了,刚换的羊毛地毯也被弄脏了,你最近虚弱到连精神体都控制不住?”很讽刺的一句话,但是被宋离说出来莫名就有了一种调侃的趣味在里头。
宋别摇了摇头,擦擦手起身认真的告诉她:“损坏的东西一律找王叔报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已经十一月了,东北塔的天也越来越冷了,和往年相比没什么两样。总归在寒风里呆上几分钟手就没了知觉。
寒冬将至,过不了多久初春的太阳就会重新照在东北这片土地上,到时候万物复苏,到处都是新生的希望。
宋别的眼睛里堆积着陈年的白雪,消融的雪水顺着血液一同在身体里流淌,所到之处渗着股寒气。
东北塔里一年四季开着恒温系统,除了有公会的外出任务,塔里面的人不能直接的感受到四季的变化。
许尽因为那件事儿耿耿于怀了好久,但是没有办法,他深知今时不同往日,在这塔里宋别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以后再有机会见到,自己就狗腿一点勤快一点,毕竟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离家两个月,再次收到许生名夫妇的问候时,许尽心里酸酸麻麻的。电话里面关从芝告诉他下周三周四左右,他们会来东北塔看望看望他,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
挂断电话时许尽甚至有了一度要落泪的感觉,谢天在一旁笑他像是要参加一等功表彰大会,就差让他再说几句获奖感言了。
后来姗姗来迟的刘想看着被踹翻在一旁的谢天才得知这件好事,也打趣道说他的靠山要来了。许尽作势要揍他们,场面好不欢乐。
虽然许尽嘴上说着就一般般的期待,但是却是真的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周二就向刘想交了请假申请,刘想也特别给面子的叫人拨了辆车借给许尽,好方便去接人。
真真是起了个大早,许尽还特地预留出时间好好打理了一番才开着借来的越野慢悠悠的上路,进过居民区时还特意找了个花店包了束花走。
紧赶慢赶着最后五分钟到了列车站门口,就看见沈从芝给他发的信息说已经出站了,有人来接让他开车小心。
许尽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还没等细想刚下车,就看见宋别陪着许生名夫妇出了大门。一行人显然是看到他了,沈从芝还朝他招了招手。
许尽克制住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乖巧的捧着花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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