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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同学
“啊,我想起来了!”崔羽文猛地弹起,少时印象最深的,万人参与的一件大事原来就发生在这一年。她揉了揉眼睛,房间还是漆黑一片,窗户外面映出楼下的路灯亮光。崔羽文看了一下电子表,6点钟不到,也睡不成了,父母再过个十来分钟就要喊她上学了。她转身打开灯,迅速下床,收拾了床铺就轻轻地走出房间,就着房间昏黄灯泡的光亮,蹑手蹑脚地挪到前阳台去洗漱。摸摸索索地弄完所有,才跑到父母房间小声喊了声:“妈,我上学了。”
起得倒早,下来得晚了,楼下大门边上小侧门已经开了,院子里的两个高中生早已经出门了。走出大院门,街头静静地伫立着老式路灯,淡黄的光晕映射在地面上,斑驳的地面,隐隐可见的坑坑洼洼。
这个年代6点多的微露晨光里,小县城的街道上,只有学生们依稀走过的身影。崔羽文的思绪又飘走了,双脚习惯/性的往前走。她依稀地记得再过两三年,当席卷全国的*岗潮漫延到这座小县城时,天还乌漆黑的清晨街面上,就多了来往忙碌的人。当熙熙攘攘的人们为了生活在不停奔走时,就没有了安逸。年少时只晓得路上不再是静悄悄的,看到忙碌的人来来往往,内心仅仅觉得清晨的街道不再是黑暗了,少年人看不到,有无数人一夜买断工龄的恐慌,看不到中年无力地拼搏。
崔羽文跑进教室时,教室里已坐满了大半位子。还有两个月放暑假,丘陵地区的夏天来的比较晚。清早还有阵阵凉意。
班主任周老师抱着一摞本子走进教室。他是市师范学校毕业的年轻老师,在周边乡镇已经任教了几年,和同是教师的爱人刚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因为家在农村,没有人能帮衬。毕竟都是知识分子,对孩子的成长很注重,爱人为了照顾孩子只好停薪留职了两年,在家带孩子。他们一家就住在教学楼背面的一楼,一个20平米的套间里。学校的家属楼还要几年后才能集资盖起来了。年轻的老师能分到房子住已经是解决了大问题。
他们的女儿很聪明,刚会说话了,就能口齿不清地、摇头晃脑地背唐诗。有时候课间时间下楼溜达的男同学,碰到她们母女俩在楼后玩时,经常会凑过去逗小不点背唐诗。回到教室笑嘻嘻地学孩子“喔、喔、喔”叫唤,或者是“顶头丝瓜香”一遍遍地念,通常都能遭到女生们的白眼,被鄙视为一群“苕货 ”。
周老师是一个皮肤白皙,微微发胖的斯文男子。戴着金属框架眼睛,说话永远是不紧不慢,崔羽文初中三年也没有见他发过一回脾气,是个性子温和的人。像这样称得上儒雅的老师,在他的课堂上反而很少出现吵吵闹闹的情况。他一进教室,不用开口,班上自然就安静下来了。人人都愿意被温柔对待再回以温柔吧。这两年是刚推广规范使用普通话的早期阶段,他乡音有点重,普通话刚说时有些别扭,同学们倒无所谓,大家都是如此,只有早就习惯了多少年标准普通话的崔羽文老是被个别字音给岔走调。“乡音无改鬓毛衰”崔羽文刚回来的两天,听到周边都是阔别已久的家乡话,真是泪两行啊。
“有点矫情了,不知道半个月没到就呆烦了的人是谁呢?”梦神挖苦道。
崔羽文揉揉脸,“你不懂,人类就是永远在不断地纠结中。”
“呵呵……”
周老师讲课很细致,语调一向很平稳,像语文老师郑老师那样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样的讲课是很少见的。可能数学老师都这样思路清淅,情绪内敛,比不得语文老师时刻保持饱满的感情。现在的课程对崔羽文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只不过几门死记硬背的科目是少不了再一次背诵了。同学们对崔羽文来讲,就是一群孩子。经历了两个孩子的青春反叛期,眼前的这群仅仅是同学身份的孩子简直太可爱了。
崔羽文就经常用饱含慈爱的目光看着昔日的几个好友,不能提,唉,她们又在热烈地讨论*虎*的组合新歌了,时不时地唱两句,还相互指导,“红蜻蜓、红蜻蜓……”崔羽文已经听得抱头捂耳了,这些糟心孩子,学了一个星期,还跑调,有时间多念几句英语不好吗?这一切都拜那个飞翠频道所赐,什么港城文化,小县城接收的比其他市县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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