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浅巷,暖墨成诗

作者:小芬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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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


      夜色被雨水浸透,街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晕。苏暖低头翻找书包,指尖触到冰凉的伞骨——那是把粉色兔子雨伞,耳朵上还挂着她去年亲手缝的晴天娃娃。
      “沈墨,”她转身,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在他肩头的雪,“你带伞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少年站在檐下,校服衬衫被风吹得紧贴脊背。他瞥了一眼她举高的伞,兔子耳朵正滑稽地耷拉着,却遮不住她眼底闪烁的期待。沈墨的手在书包里刚触碰到伞把,听到苏暖的询问,动作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撤了出来,
      “伞太小。”他淡淡道,手却已接过伞柄。
      细密的雨丝在夜色中肆意飞舞,一把小小的粉色雨伞,勉强撑在两人头顶。沈墨微微侧身,将雨伞不动声色地倾斜向苏暖的方向,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白色 T 恤上,瞬间晕染出深色的水渍,很快,大半个衣衫都湿透了。
      到了苏暖家楼下,苏暖走进楼梯间,准备上楼。她转身,目光温柔地看着沈墨,叮嘱道:“那你慢点。” 这时,她才注意到雨伞明显的倾斜角度,以及沈墨紧紧贴在肩膀上、被雨水浸透的白色 T 恤。沈墨轻声应了句 “好”,转身欲走。苏暖见状,急忙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喊道:“等一下!”
      沈墨闻声刚转过身,带着女孩体温和淡淡香气的外套便落入了他的怀中。苏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担忧:“你…… 你先披着,别感冒了。” 说完,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转身飞快地跑进了楼梯间。
      沈墨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外套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身上的寒意也在这一刻渐渐消散。
      苏暖气喘吁吁地跑回家,苏母正端着刚做好的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只穿着 T 恤的苏暖,脸上满是关切,急忙将菜放在桌上,说道:“暖暖,你的衣服呢?伞呢?外面雨这么大,可别感冒了。”
      苏暖微微喘气,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说:“嗯…… 林悦没带伞,她把我送回来,我怕她冷,就把伞和衣服都让她拿走了,我没淋着。” 苏母心疼地拉过苏暖,轻轻将她推向房间:“那你再去穿件外套,千万别感冒了,今天天凉。穿好了就去洗手吃饭。” 苏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掏出手机,给沈墨发了条短信:“到家了吗?” 起初手机没有动静,苏暖先找出一件厚外套穿上。
      就在这时,手机 “叮咚” 一声,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苏暖连忙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墨的回复:“嗯。” 苏暖嘴角微微上扬,放心地将手机揣进兜里,走去餐厅吃饭。
      沈墨打开家门,屋内一片漆黑,寂静得没有一丝人气。他刚走进客厅,便收到了苏暖的信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只回了一个 “嗯”。
      他看着手中苏暖的外套,原本想随手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可就在衣服即将接触沙发的瞬间,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衣服拿了起来,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把外套搭在了床对面的椅子上。随后,他拿起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洗完澡,沈墨躺在床上,本想好好休息,可余光总是不自觉地捕捉到那件粉色的外套。
      在这个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略显冰冷的房间里,那件粉色外套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莫名地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苏暖。
      下了一夜的雨,周日都在自己家里学习,没有出门。周一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校园的小道上。苏暖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听见姜逸阳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姜逸阳扭着身子,一脸好奇地问趴在桌上的沈墨:“你不是带伞了吗?我听林悦说苏暖也有伞,你怎么还感冒了?” 苏暖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桌角挂着的伞和装衣服的袋子,心中微微一愣:他也带伞了吗?沈墨抬眸,看了一眼刚坐下的苏暖的背影,轻声说道:“忘了。” 说完便又趴在桌子上,不再理会姜逸阳。
      苏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便拿起自己的杯子起身准备出去。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碰见了正走进来的林悦。林悦看到苏暖手中的水杯,眼睛一亮,热情地说道:“暖暖,去接水吗?一起去啊!” 苏暖轻轻 “嗯” 了一声。
      林悦见状,赶忙跑回座位拿水杯。可当她再次来到教室门口时,苏暖已经不见了踪影。林悦一路小跑到开水房,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苏暖的身影,不禁小声嘀咕道:“奇怪,不是说去接水吗?人呢?” 无奈之下,林悦只好接完水先回教室。
      苏暖一出教室便径直跑去了医务室。她在医务室里买了一盒感冒药,又顺便拿了一个一次性水杯,随后匆匆跑回开水房,给自己的杯子接满热水。苏暖抱着这些东西,气喘吁吁地跑回自己的座位。她小心翼翼地把药倒在一次性水杯里,打开自己的杯子,将热水缓缓倒入,冲开了感冒药。林悦看着回来的苏暖,满脸疑惑:“暖暖,你不是去接水了吗?怎么没看见你?哎,你怎么还买药了?你感冒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苏暖把泡好药的一次性水杯轻轻放在了沈墨的桌子上。姜逸阳也凑了过来,好心提醒苏暖:“沈哥不喜欢喝药。”
      这边的对话声吵醒了趴在桌上休息的沈墨。沈墨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递药的苏暖。苏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沈墨,温柔地说道:“趁热喝。” 说着,还把剩余的整盒药都轻轻放在了沈墨的桌子上。
      姜逸阳和林悦看着两人的互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沈墨微微一怔,随即伸出手,轻轻圈住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药,手中传来的温热感觉,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聚焦在了苏暖正在盖自己杯子的动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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