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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门雪
贞观七年五月初八,细雨把程府门前的石狮子洗得发亮。张启跟着管家老赵往军械库走时,瞥见西跨院有个青年在练箭——那人猿臂轻舒,三支箭"嗖嗖嗖"钉死柳叶,箭尾翎毛竟是罕见的白鹰羽。
"那是我们大郎君,左卫中郎将程处默。"老赵顺着张启的目光解释,"上月刚随李大总管巡了陇右..."话没说完,库房里突然传来怒喝:"军械监那帮蠹虫!这明光铠都能养苔藓了!"
程处默拎着件生锈的胸甲冲出来,箭袖上还沾着草屑。这位将门虎子生得剑眉星目,左颊有道寸许长的疤,据说是十四岁随父征讨王世充时落的。他随手把铁甲扔给老赵,铜护腕磕在青石板上"当啷"作响:"去把库房所有铁器搬到日头底下!"
七郎抱着炭筐从廊下闪过,程处默突然抽了抽鼻子:"哪来的崖柏香?"青年将领的目光像钩子似的钉在七郎后颈——那里有缕湿发贴在皮肤上,隐约露出个月牙形疤痕。
张启蹲在库房调桐油时,程处默拎着个酒葫芦晃进来。"听说你会看天象?"他抛给张启个胡饼,自己对着壶嘴灌了一口,"今夜我要押送批军械去岐州,这雨..."
"戌时初刻停,但丑时还有场急雨。"七郎突然插话,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耳垂。程处默的瞳孔猛地收缩——少年耳垂上有两个细小的凹痕,正是常年佩戴耳饰的痕迹。
五日后验收防锈效果时,程处默的横刀突然架在七郎颈间:"突厥狼卫刺青分三品,姑娘肩上这只金眼狼,够格进颉利的金帐了吧?"刀身映出七娘散开的衣襟,青年将领的拇指正按在刀镡机关上——那里藏着枚淬毒的透甲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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