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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顾父后知后觉意思到,顾母和情人在外面住着豪宅,他也在不错的地段有套平层,住着他的婚外恋和私生子。然而顾知,却一直生活在这种几十年前的老破小。
“……这样吧,我给你在外面租套房子,从这是搬出去吧。”
顾父自然没有顾母富裕,只能暂时改善一下顾知的生活条件。
“不用,这挺好的。”
顾父目光凄切地看着态度疏离的儿子。那天的那一巴掌,似乎打断了他和他们的联系。
“哎,一开始就乱套了。”
日子还按部就班地过,那一晚也并没在顾知的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浪。
”诶,顾知,你成绩那么好,高考想考哪所大学啊?”这个顾知还真没想过,他没什么目标理想,报考哪个大学都无甚所谓。
“看情况吧。”
去厕所要路过应如是的班级,每次过去
他都要做一番心理斗争,是目不斜视还是偷瞄几眼?一般是前者。
他今天好蔫,顾知边洗手边想。
应如是平时课间不是在看书写作业,就选和他那些个朋友聊天,今天罕见地一个人孤零零趴在桌上,像霜打了的小茄子似的。他按捺住自己不安的思绪,心中默念”三不法则“—不看,不听,不在意。
“同学?”被叫住的男生回头,“顾知?“
这个男生他有点印象,是应如是兄弟团里的一员。他试探着开口问:“应如是……他今天怎么了?”
“哦,他呀,笔记本让自己给玩丢了,郁闷着呢。”
应如是的笔记……
“没有找到吗?”
男生耸算肩,”他丢在上学路上的,估计早被人捡走了。”
“这样啊,谢谢。”
应如是的笔记本对他来说可不是一般重要,他所有知识都记在脑子里和笔记本上了,都是日积月累提炼出来的精华。
下课铃响。
”你刚刚走神好严重,老师看了你好几眼。“同桌悄咪咪跟他说。
顾知问:“是吗?”
“是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他起身,”我去趟办公室。”
”路上注意安全!”
顾知捏着手里的请假条,乖巧应了声“嗯”。
”谢谢老师。“
二月,天气还未回春。顾知拢了拢外套,哈出一口热气,冷风将他的白净耳尖冻的通红,无端添了几分喜感。
他沿着应如是上学的路线寻去,找到了家楼底下却还是一无所获。现在将近中午了,路上又人来人往的,哪还找得回来那本日记。
顾知累了,于是在台阶上席地而坐。
眼前霎时出现了许多缓落的微小噪点,他抬头,渐暗的天正下着飘飘小雪。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呢……
他掏出手机编辑了条短信,用自己另一个号码发送给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下雪了,你看见了吗?”
如果能和你赏同一场初雪,那吹了再多的冷风也心满意足。
顾知在路边找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空手而归。
他太傻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放学的时候,顾知远远地抓住了那个沮丧的背影。他就怎么不远不近地跟在应如是身后,既怕他发现自己,又怕他注意不到自己。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
直到在楼梯拐角听见了关门声,顾知才从阴影里走出来。
老建筑楼道里年久失修的声控灯不循规律地闪烁着,时明时暗,晃得人眼睛疼。
顾母方才给他打了笔钱,意思是让他先搬出这里,被他给拒绝了。
无论是身体上的习惯,还是心理上的依赖。
……
”小伙子多穿点呀,早上冷得狠,手都冻红了。”
顾知照例扔掉垃圾,低头瞥了眼自己通红的手,满不在乎地笑笑,“没事。”
”对了,”他想起来了,“您昨天有没有在这周边看见一个棕色的笔记本?大概这么大。”他说着比划了下笔记本的尺寸。
大婶“唔”着想了会,一拍脑袋,“好像是有过这么个东西,里面是不是写的什么题目呀?红的黑的,密密麻麻?“
顾知眼睛一亮,语气染上几分欣喜和急切,“那它现在在哪儿?是被人捡走了吗?您有看见谁捡走了吗?”
大婶闻言表情懊恼,“我看半天也没人回来找,就给捡走和那些废品一起卖到废品站了。那本子对你是不是很重要啊!要不我给你赔钱吧……”
顾知有些心急,那是钱不钱的问题吗?“您可以说一下你卖到哪个废品站了吗?”只要还没处理,是有可能找回来的,尽管概率微乎其微。
“我给卖到城东的废品站了。”
顾知他们这一片属于城西,到城东得跨越大半个城。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放学后,顾知大步往反方向走。
”诶,顾知 ,你家不是住这边吗?”同桌在后面叫住他。
”我有事。“
他直奔地铁站,城东的地铁站到废品站还有二十多公里,顾知转了四趟公交,最后在郊区打了辆出租才辗转来到废品站。
在冷风夜里等了半小时车,他下车时手脚都还是冰凉僵硬的。
各类废品堆成了山,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寒意的光泽。顾知在心中祈祷笔记本没有被处理掉。
他敲响铁门,指节刺痛,半晌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眉眼凶神恶煞的。
“干什么!”
顾知咽了咽口水,“那个……你是这儿的老板吗?”
“我是老板他儿子,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成,他人不在。”
他在心里估摸着能成功把笔记本找回来的可能性,答案似乎有些不尽人意。不过,他来都来了,多少试一试。
”就是,我有东西被不小心收走了,我想来找一找。“
壮汉上下打量着这个学生模样的男孩,” 什么东西?”
“是我的笔记本,我马上要高考了,它对我很重要,我复习全靠它了!”
壮汉轻啧一声,”麻烦……”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能收废品的给收走了。你知道我们这每天要收多少纸质废品吗?你这笔记本儿大可能是找不到的。“
他从工装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了顾知,“动静小点,别吵到我看电视。”
顾知立马后头答应,“好的好的,保证不会打扰到您。”
他转身就往废品分区跑,却被壮汉叫住,”你等会儿。”
顾知疑惑,“怎么了?”
壮汉从屋里拿了副手套递给他,“你们这些小孩子细皮嫩曲的,拿看去!”
顾知心存感激,“谢谢。”
巨大的仓库里堆满书纸,但应该是有人整理过了,有书壳的堆一边,没书面儿的和散纸堆在另一边儿,容易找得多。
夜很宁静,只听见顾知忙碌的喘息和挪书翻纸的声音。即使戴看手套,也没法汲取到半分的温暖温度,他的手指冻僵了,却没有任何感觉,只存麻木。
他问自己,这样值得吗?
值得的。
笔记本对应如是很重要,应如是对他很重要。
所以这一次都是值得的。
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找到了?”
顾知抱着怀里的棕色笔记本,脸上是满足放松的笑,“嗯,找到了。”
他回到城东时已经接近两点多了,他没直接回家,而是转道去了学校。
这个点,保安肯定是不会让他进去的了,于是”好学生“顾知打算尝试一下翻墙而入。
上天似乎对凡事第一次都格外仁慈,顾知轻松落地,翻进了校园。
深夜的学校比郊外还冷清,只有零星几盏路灯寥落地照着。所幸笔记本没有被弄脏,他又拿纸仔细擦了两遍,确认上面没留下任何灰尘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应如是的桌面上。
“笔记本给你找回来了,别再不开心了。”
凌晨两点,他躺上床,睡意潮涌。今夜难得没失眠,顾知睡得很沉。但长期以来形成的生物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
五点五十五,顾知醒了。
“昨天没睡好啊?”
顾知满脸涂着一层厚重的疲色,眼下一片浓青,在灯光下照得面色煞白,跟厉鬼似的模样给大婶吓了一跳。
顾知无力地点了点头,“我把笔记本找回来了。”
大婶惊讶,“你真去找了呀!?”
“嗯。”
“找回来了就好,找回来了就好。”大婶经此一遭,在心中暗暗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乱捡东西了。
”顾知,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同桌下课转头看顾知,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却又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我没事……”他翁里翁气开口辩驳。
“你还说没事,嗓子都这样了!”
他不知道从哪弄来支体温计,非要顾知现场测测体温以证虚实,顾知抵不过他,照做了。
”啧啧啧,三十八度二!还没事?这要烧一天都能给你烧成傻子了!“
顾知刮了刮鼻尖,“哪有那么夸张……”
两人说话之际,应如是从窗外路过,与昨天的郁郁不得志相比,他今天恢复以往的意气风发。
值得的。
顾知再一次在心里肯了答案。
他可能,确实病了。
病名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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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早写完了,存稿也OK的(还有个番外没上传,因为本人手稿爱写缩写,要编辑的地方很多,见谅啦)
话说真的没有人注意到我存稿发布的小心机吗,土味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