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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IG大厦
早九点,汪霄慈揽着大包小包往电梯外走。
杜助理拿着保温杯去冲咖啡,见状伸手替他分担了一部分。
“天,霄慈你干嘛呢,抢劫超市了啊?”
汪霄慈嘴里还叼着奶茶袋子,含含糊糊地哼唧几声,把东西全堆沙发上。
“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特产。”
立马围了一堆人上来,汪霄慈拿着东西一股脑儿地分放。
杜助理无奈地道:“你一回来办公室就变菜市场了。”
汪霄慈笑着把奶茶分他一半,余光瞄到角落的人影,还未来得及反应,背上率先一阵激灵。
那男生懒懒地倚在办公椅上,长腿交错着搭在桌上,这样不雅的举止不知为何被他做得相当养眼。
“沈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办公室你们能来我不能来吗?”沈醉偏过头,发丝顺势落下,耳上的耳钉泛着冷光。
汪霄慈吓坏了,磕磕绊绊地嗫嚅:“不,不是的,沈哥……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这么早,就是平时你都是在排练……”
沈醉一开口,工作室就又安静下来,他起身,身上的金属佩环跟着作响:“我本来在那,一个人都找不到,队长去开会,白央……你也不在,我不是只能过来了。”
汪霄慈不明所以,迷糊道:“哥你要练习吗?是要我陪你一块儿吗?”
沈醉抱着手臂,歪着脑袋瞧他一眼,汪霄慈连忙闭了嘴。
杜助理在心里默默擦汗,笑着想打圆场,就见沈醉勾着汪霄慈的衣领大步迈出了门,门被摔得颤颤巍巍。
“今中午吃什么?”
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周衍把手机息屏,踢肖宁白的凳子。
肖宁白在桌子上抄元素周期表——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
周衍打眼一看,见他至少抄错了三个,男人饭场可以做朋友,考场必须是敌人,也就没提醒。
肖宁白心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接着检查了一遍,又改错一个原子质量。
周衍想了想不至于把弱智当敌人,就伸手帮他改了。
肖宁白合上本子,恩将仇报:“我中午约了人。”
周衍等了这人八分钟,寻思你不早说,这时间都够他走到校外了。
“谁?男的女的,你哪来的朋友?”
肖宁白道:“郑宴。”
周衍问:“你什么时候和他约的,那我给你发微信你不回?”
肖宁白问:“我平板微信过期了,登不上,你给我发什么了?”
周衍和他前后脚出教室,道:“你别管,你和他怎么约的,漂流瓶?”
周衍以前就好奇了,郑宴那手机流量都没有,平时接到消息全靠偶尔连上谁家的无线,但肖宁白老说自己和人联系上了。
“他周四排班到附近,会来找我。”肖宁白打了个哈欠,问,“你来吗?”
周衍和郑宴其实不怎么相熟,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去后门那家面店。”
肖宁白捏了捏自己的刘海,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去理个发,还没踏出校门,就见门口小卖部零零星星站了几个眼熟的人,他们一个个巡视着出门的学生。
肖宁白转身往宿舍楼走去。
男生宿舍楼附近的墙受了多年的风雨侵蚀,这会儿略显凄楚,肖宁白凭借记忆找到处缺口,翻身跳了出去。
墙下是一老头,用改装的小三轮只了个关东煮的摊子,一旁是一辆炫酷的改装机车,肖宁白甫一落地,半支在车上的男生便抬起头,碎发下,一双锐利的眼看过来。
“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郑宴眯眯眼,看清楚来人,垂头吐出一口烟,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往排水渠一丢。
肖宁白上前几步,往道路两边看了看:“他们怎么又来了。”
“我搬家之后,他们隔三岔五就往学校跑。”郑宴笑笑,“我都被开半学期了,债主都没他们殷勤。”
肖宁白听得却觉沉重,小声问:“‘他们’还来找你吗?”
郑宴从外套里掏出口香糖,往嘴里送了块,又递了块给肖宁白,闻言沉默了一阵子,眼里是肖宁白看不懂的情绪。
“来啊,他们智商高,消息灵通。”
肖宁白欲言又止,郑宴笑着把仅有的头盔抛给他,跨坐上车,扭了下车把手:“怕什么,赌钱的又不是我,有本事去牢房里问那老不死的要钱,我一分也不会还。”
肖宁白沉默地点点头,上车后他戴上头盔,声音混在引擎声里:“要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一脚油门踩满了。
白央被他班主任留了一会儿,他上了半个月学才知道他小舅舅的“硬关系”就是自己班主任,这人是他小舅舅姑父,平时的“铁血宰相”亲切地让他去校门口等人。
文客心在驾驶座扶着方向盘大骂:“你爷爷的,我人就在车上,那几个兔崽子就敢给我车划了。”
白央打开他其中一个微信,眨眼间跳了好几个好友申请,他本想忽略,又瞧见个眼熟的头像,他大概推想了经过,手指掩唇笑一下,还能回文客心的话:“学生吗?”
文客心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自己说得却也忍不住笑:“看着应该是学生,穿得挺搞笑,精神小伙开会呢。”
“你搬的那地方怎么样,真的不要我给你安排吗?我在红江附近就有房子。”
“那里太远了。”白央往车窗外面看,建筑物流水一样向后滑去。
这一带的路他十分陌生,使他觉得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你有出来走走吗?其实这里好玩的地方很多的。”
文客心打了一个很大的方向盘,车辆驶入一条颠簸的的石子路。
“刘老师说你和他的科目组差不多,你怎么上课?”
白央被这石子路颠得想吐,回道:“换教室。”
文客心又猛的打了一把方向盘,白央往他的地图上看了一眼,这东西走反了,他一边看后视镜一边道:“前两年这学校还走的是全走班制,以前还学过‘创新课堂’,全失败了。”
“学校环境你适应吗,其实你去私立也没事,我想着这学校氛围好些,会不会和同学有隔阂。”文客心终于走到了正确的路上,回头看他。
“同学……”白央终于重新点开手机,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似乎意有所指,“不,人挺有意思的。”
“啊嚏——”
郑宴抬头,又抽了几张纸递过去,询问:“感冒了吗?”
肖宁白接过纸,摆摆手。
“我刚刚胡椒粉撒多了。”
郑宴挑挑眉,继续吃自己碗里的小馄饨。
“我给你发微信你看到了吗?”
郑宴把手机掏出来,手机连上了这里的网络,他艰难地在各种群聊消息里找到了肖宁白的聊天框。
“哦。”郑宴把手机揣回去,低头夹了一筷子炒粉丝,“来就来呗,我这里又不是高级餐厅,还能少他口饭吃。”
肖宁白用豆浆漱了漱口,起身掏钱付了款,回头对他说:“我手机也没了,你有事就打周衍和徐昕钰电话。”
郑宴已经起身,他擦完嘴,领着肖宁白往外走:“走吧,你几点迟到。”
“你忘性太大了,两点半。”
肖宁白跟着他往巷子里拐,身上那股胡椒粉味儿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他低着头找了一圈,背后猛的一寒。
肖宁白回身踹过去,那人回退两步,郑宴已经一个飞踢上前。
就这么电光火石间,小巷里面已经围满了人。
郑宴把肖宁白推到墙边,用背挡住,为首的是个穿黑t的大高个,大肚子露出来半边。
“小郑啊,你倒是逍遥,好吃好喝。”他的手下已经走到郑宴的车边,大肚子扫一眼,复又转过头,“叔叔我们就不好过咯。”
郑宴冷冷地道:“你吃不起饭去要啊。”
大肚子也笑,他走近两步:“是啊,如果不是你爹要饭,我大发善心给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肖宁白觉着这人讲话怪没有逻辑的,笑道:“叔叔,打发叫花子的钱你还要追回啊?”
大肚子闻言不笑了,他几步走上前,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郑,我是看见有人在这里给你留着面子,人家学生还急着上学呢……”
郑宴道:“这事和他没关系,你放他走。”
死胖子咧出一口牙:“这事儿我办不了。”
郑宴稍微撸上袖子,慢悠悠地说:“他欠你的钱,你找他啊。”
“父债子偿,你爸爸欠的钱……”
郑宴冷笑一声:“他早就不是我爹。”
“为了点钱,爹都不要了,要做孤儿……”男人走得更近,眼神却落在肖宁白的身上,“孤儿可不好做。”
郑宴沉默起来,肖宁白看见他的手揣在兜里。
肖宁白估计他是揣着刀子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抓住郑宴的肩膀,借了个力,一脚踹到那死胖子的脸上。
那人只顾着堤防郑宴,没预防肖宁白身高腿长的这么一脚,当即飞出半米远。
肖宁白拉着郑宴,接着绕开地上的人,翻身跳上对面的墙,郑宴跟在他的旁边,两人头也不回的往居民楼的小二层跑,在人家屋子玩起跑酷。
郑宴回头看了眼,笑道:“真有你的,这一招你玩不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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