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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第五口软饭
第二日,戏台上的戏子依旧咿咿呀呀地唱着。恰逢沐休,台下不仅有府里的仆人,还有前来凑热闹的街邻,一片热闹景象。
凌风坐在位置上,魂不守舍。突然,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阴湿的气息喷洒在侧颈:“凌郎这是又看上哪个女子了?目不转睛的,魂都被勾走了。”
凌风心里一惊,看向戏台,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没注意她们,只是在想别的事。”女人的手绕到男人背后,指甲沿着脖颈缓缓游走,像在戏耍挑逗,凌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蔻红色的尖利指甲抵住男人喉咙:“哦?想别的事?不会是在想那个该死的女人吧?她死了,你就这么在意?是不是后悔没去给她陪葬?”危险的气息瞬间蔓延。
凌风张了张嘴,生平头一次碰上这么喜怒无常的女人。他抓住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不知何时变长的尖锐指甲,试图让其远离自己的喉咙。“我的指甲美吗?”女人盯着男人的动作,突然问道。这个问题凌风总算能回答,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欣喜:“啊,很美。染得好看,是用凤仙花染的吧?有股清香。”
女人似笑非笑地瞥了凌风一眼:“连这都清楚,看来以前没少接触姑娘。花言巧语的,你招惹的是台上的,还是府里的?说不定只要是姑娘,你都招惹过一遍?”
凌风被这一连串质问弄蒙了。他不过是看戏时发呆,怎么就成了朝三暮四、招惹小姑娘的人?这女人想弄死他,还找这么个借口。每个被她弄死的男人,都是这个流程?夫人,简直恐怖至极。
“又不说话?默认了?”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转头看向戏台,那边依旧人声鼎沸,府里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为台上的演出喝彩,脸上喜气洋洋,冲淡了府中的阴暗气息。在远处假山角落,几个女眷害羞地躲在后面,好奇地观望,时不时互相取笑打闹,发出清脆的笑声,充满青春活力。
“是她们当中的谁吗?你想金屋藏娇的人。就因为她们年轻貌美,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凌郎?那我现在就把她们都赶出去。”凌风刚准备解释,抬手阻拦夫人,却瞥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那天威胁他的仆人。听到夫人最后那句话,他放下手,不再言语。
凌风的举动让夫人表情愈发难看,身上也开始发生异变。发丝飞扬乱舞,假山被飞出去的发丝击碎,接着卷起那几位女郎,狠狠摔在地上。指甲疯长,寒光闪烁,只一挥,凌风身边的木桌就崩裂成木屑,散落一地。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夫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变身。天色很快暗沉下来,整个后院上方乌云密布,隐约有雷鸣电闪。
“厉鬼降世!”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人仰马翻。有的人连哭带喊,朝着后院唯一的出口——小门跑去;有的人挤不进人群,便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骂骂咧咧地朝女人扔过去。
就像所有故事里的反派桥段一样,女人开始大开杀戒。她纤细的发丝化作利器,眨眼间,人们的动作定格在原地。逃跑在最前面的人,手还没完全伸出,就保持着扒门的姿势;冲上前准备攻击女人的人,定格在举手的瞬间。无论男女老少,他们脸上的希望、恐惧、愤怒、震惊,都被一一定格,接着鲜血喷涌,宛如一场血腥盛宴,血液浸润了花园的每个角落。
凌风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困惑。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应该害怕才对,可为什么却感到习以为常,完全不害怕?反倒是那些小场面,让他怕得不行,这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被这里的人牵着走,像个傀儡,无论是情绪,还是……都像是被操控了。
等这场血腥盛宴落幕,花园里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府里的仆人。他们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周围遍地的血肉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们。即便眼睛发红,他们也只能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地上的碎尸,各自暗中划定地盘。要不是女人的威压迫使他们克制本能,恐怕在血宴开始时,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啃食,说不定更早之前就动手了。
凌风感觉到几股不怀好意的视线,对视过去,果然又是那几个人,真是阴魂不散。“所有人都给我滚。”女人面无表情地看向仆人们,“你们,现在自由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任何人。”
仆人们对视几眼,有些犹豫。接着,一位仆人上前说道:“夫人,这都是凌风的错。要不是他,您怎么会提前暴露?现在天师们正到处找咱们呢。”另一位仆人也上前附和:“是啊,夫人。要是我们走了,您怎么办?我们好歹能给您提供能量,帮您抵挡天师的攻击。可他只是个人类,您都……”话还没说完,女人一巴掌扇过去,两个仆人的人头在空中旋转着掉落,瞪大的眼睛正对着凌风——正是那群人里出主意让他学狗爬、画肖像的两人。
站在他们身旁的其余几人也没能幸免,被突然出现的管家一招毙命。“夫人,管教下人的事太劳神,还是让我来吧。”夫人点点头,转头向凌风走来,样貌已恢复平常。“管家留下,其他人全部赶出去。”“是,夫人。”
“吓到了吧,凌郎。最近我的情绪不受控制,可能是受即将到来的月圆影响,诅咒之力变强了。”夫人又变回那个温柔婉约的模样。“诅咒?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那些人……”凌风下意识问道,突然回头看向管家,刚好和管家对视了一眼。“凌郎,我会帮你忘掉这段不愉快的回忆,那边太脏了,别看。”女人冰凉的手蒙住凌风的眼睛,接着,凌风意识一沉,昏睡了过去。
果然……
黄昏,府邸偏院的走廊上。
“府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行动了,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管家惨白的脸在暗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声音不再像以往那样喑哑缓慢,而是又尖又细,语速越来越快,眼里的兴奋让人发慌,“毒酒你和她都要喝,不然她不会相信。之前的解药你不用服了,你身体里的毒会中和毒酒的药性,不会让你立马死去,而是先从五脏开始,让它们慢慢搅成一团,最后一点一点化成血水。你最好庆幸计划进行得及时,别耍小聪明,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记住,今天你和夫人必须死一个。”
“嗯。”男人垂着头,看着手里的毒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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