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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风
旦暮计划不容缓行,祝则离在第二日赶到,此时风絮等人正盯着监视器大屏。对,风絮还临时把“明月宴”的两个小孩一起丢进去了,美言之历练也。
祝则离一身作战服,带着血气踏进前厅,直奔风絮,“风师哥,好久不见。”
风絮转头,打量、皱眉、细看,“我们见过吗?”
零星过来勾住祝则离的肩膀,“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我怎么不知道?”
祝则离都没看零星,直勾勾地盯着风絮,“你怎么会知道,上学那会谁天天斗牛似得跑十二楼里逮人就顶?风师哥,有一届优秀学生评选,您有一票终结票,还是颁奖人。”
风絮之前也算得上是“半日闲”的门面招牌,这种类似的事干过不少回,模模糊糊有个大概得印象,“记得一点。”
祝则离一听极为激动,风絮想不出来对方激动个什么劲,转过头接着盯监控大屏。说是盯,不过是琢磨怎么开口要回“秋千院”。
祝则离很有眼力见儿地闭嘴,转头搭着零星的肩膀哥俩好地嘀嘀咕咕。就这时,一直敬岗爱业的高楼有了发现,“风队祝将时少校零学长,你们快看这里。这里出现了超A级异能波动,这个波动能量有异,并不是参与计划的学员异能。”
这就是说这回的“旦暮计划”里面混进了不该进的人。这严重程度堪比宝瓶基地造人入侵,毕竟能来的怎么说也是基地未来的有生力量。这都是预备役,不能让人霍霍了。
风絮将异动处放大,接着看了看波动数值,“异能暴动的数值在三千次每秒,这个两千四的频率更像是异能进阶。我进去看看,祝少将在外面把控,记得向基地上报。”
“不行,你不能进,我和段井交代不过去。”时鸣第一个蹦出来表示不同意,“你现在不能动用异能,进去找死吗?你现在脆得堪比脆皮鸡,以这个波动能量足够把你冲击成渣渣。”
这正是普通人对异能者的排斥所在,普通人类连中等规模的暴动也无法承受。时鸣说的没错,以他目前“脆弱”的状态,进去只有找死的份。
不等风絮反驳,零星夺过他手里的装备,背在身上,“师弟服其劳,保护我方脆皮师哥,义不容辞!”甚至还撸袖子秀着肱二头肌,给风絮比了个飞吻。
风絮才不跟他争长短,直接开了最近的联通道送零星时鸣进去,“高楼,通知中心,申报五支镇定液。”
镇定液是目前压制异能波动最有效的药剂,一药难求。
高楼一边申请一边回复,“风队,中心最多只能调下三支,凡是超过最高调配数量的都需要提前四十八小时打申请。”
风絮社会脱节多年,一时没跟上思路,“现在这东西还限额了?还提前三天申请,以为谁都长着孟潮那对招子吗?换成你们祝将的申请额度。”
高楼更加丧眉耷拉眼,“这已经是祝将的额度了,近来异能暴动无故增多,镇定液早已供不应求,六年前就已经上了限额药单。”
风絮:脱节已久,勿cue。
“先别着急,高楼,你先和基地调三支,剩下的我来想办法。”祝则离联系第九区,“方才不该叫星子就这么进去的,要是让他在这开道门可方便多了。”
风絮倒是一睡傻三年,能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零星是什么型异能?”
祝则离安排好事情后也就不着急了,“是‘任意门’,星子可就靠着这门绝技逃命呢。没到书院那会儿,星子可是一个熊孩子,妥妥的一霸,不光是惹祸逃跑的好手,这门还帮他逃过多少回爹妈的棍棒!”
祝则离翻起老友的旧账可是毫不留情,听得高楼都把两只眼睛成了两个O。
风絮听的直笑,勉强喝口水强装正经,而祝少将一见偶像一笑,魂儿没了似的把零星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
“啊切——啊切——”零星揉了下鼻子,“一想二骂三感冒,靠,哪个瘪犊子背后骂老子!这得是有小人作祟,妒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时鸣和零星不熟,两人在不同的体系里面,也算是久仰大名,就是不知道怎么没闻过这幅——
臭屁自恋的模样。
说实在的,零星确实生就一副好皮相,剑眉星目,痞帅痞帅的。
一副渣攻模样。
“滴滴滴-”两人手上的波动探测仪同时发出急促的鸣响,默契地朝东南而去。
东南角已经是一片杂乱,蝗虫过境一样徒留残垣,也就剩下两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秋千顽强地坚守岗位。
地上横躺着两个,强烈的波动从两人身上传出,形成剧烈的震动。
“考官,考官。”
零星往声音来源走去,转角跪坐着个人,头抵着墙,不断地朝着呼救仪求助。一路血迹蜿蜒,这人是一路爬过来的。
零星打开装备,给他灌下恢复剂,“总指挥,这里有一名重伤学员,目前无生命危险。另,学员呼救仪疑似出现问题,请求指令。”
时鸣倚靠高阶异能暂时压下两人的波动,“报告,此两人异能波动异常,暂时压制,请求镇定液支援。”
“收到,把三人带出场地。”是风絮的声音,紧接着这个声音响彻整个场地,“全体学员请注意,在呼救仪回复收到,等待下一步指令。”
“收到”不断地涌现,监控大屏上陆续显示各定位。紧接着,尖锐的暴鸣响起,凌乱无意义的字符跳动在屏幕,最后形成一个暗血色的“死”字。
零星敏锐地发觉到不同寻常的空间波动,随即断开了一切联系,“喂喂喂!”
脏话还没骂出口,就听见时鸣抢先一步骂出了口,“我靠了。”
只见时鸣被反扑的波动振飞,地上的两个人承受不住强劲的冲击蜷缩扭曲。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不过如此。
零星挥手甩出三道门,随即三生万物成为一圈门把地上的两个人围在中间,隔开暴走的波动,“必须尽快联系上总指挥,急需安抚或治疗系异能,不然这两个说不准就冲击成傻子了!”
“风絮风絮!”时鸣朝着联络器吼了两嗓子,“靠,这可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时鸣索性往外放异能,放开了往地上灌注,“零星,这地下有东西在不断往上输送能量,这两个人和地下之间形成了一道输送链条,得想办法给它切断了。”
“两个蠢货!还醒不过来吗?”
时鸣一听火冒三丈,“哪个阴沟里的耗子,有本事出来,爷爷和你单挑!”
风絮一巴掌呼在时鸣后脑勺,给人打了个清醒,“醒了没?看见没,耗子本耗在这呢!”
时鸣简直懵了,刚才他还在不断抽取自身的异能,转眼就倒在地上挨了一巴掌,他还没地生气,“醒了醒了,别打。”
被风絮呼过来救场的段井安抚着暴动的异能,“呦呦呦,时队长,拿出你不可一世、一米八高的气场来,盘他!”
时鸣瞧着段井居高临下的嘲讽,一个鲤鱼打挺没起来——被风絮按在了原地,“别扑腾,你感受一□□内异能还剩多少?”
所剩无几。
“你们碰上了一个梦系异能者,你一把年纪了还能一个跟头摔两回,没长进。虽然你看见的是假的,消耗的异能却是真的。”风絮看着零星圆润的头颅,还有些跃跃欲试地捻了下手指,颇有些遗憾。
零星十分眼尖,“不光师哥遗憾,我也颇为遗憾,错过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叫醒服务。”
“你要实在遗憾,我也不是不能代劳,弥补一下你缺失的童年。”祝则离人机一样的声音响起,胳膊一抖,零星Duang的一声倒在地上。“不好意思,胳膊麻了。”
“喂,你们几个是来尸位素餐的,还是公款旅游的?我这么大一个外援没人看见吗!”段井把地上安抚好的人拎到墙根地下,摆了个安详的躺姿。
风絮朝零星摊开手,晃了晃。
零星逆着光看去,只看见了素白的手。
“在看什么?”
段井摇摇头,“感觉有点怪,这下面好像有东西。”段井主木系,感知能力很强。
时鸣咳嗽两声,撑着也走过来,“这下面真有东西!我梦里感觉下面有一处供能体,这才导致了异能波动。”
“你梦里看见什么了?”风絮倒是有些奇怪,他们俩遇见的很明显是个梦系的异能者,不过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幻系的,梦系给人造梦都是无厘头的温柔乡,就地取景的可能性不大。
零星心不在焉,“手。”然后接受了来自八只眼睛的诧异。
风絮想着个体差异性和主观能动性,没有深究,“你们说,掀开看看怎么样?”
他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时鸣只觉得汗毛倒竖警报长鸣,“等等等等下,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中心肯定要来人,高楼说不准已经接应上了,咱总不能给人家留下一地的垃圾,不是吗?”他使劲给段井使眼色,眼快抽筋了也换不来半分理睬,时鸣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两是一丘之貉,向来狼狈为奸。
零星认真思考,“那这得找个人选吧?”时鸣万万没想到还有递刀的。
“唔——”风絮假模假样地考虑着,时鸣直祈祷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让这个念头半路腰斩,可惜没有,“这个刚刚好,是风系的。”
风絮指的人正是被段井拣到墙根底下的人,手上一只青色的手环。
甫一醒来的苏祈就面对了十只眼睛的围堵,瑟瑟发抖地承接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瞩目——风絮饱含期望,时鸣亦是。
手一哆嗦,一团杂乱的风团滚过去,地皮刮起一层灰。苏祈尴尬得像蒸在蒸笼里的唐僧,快熟了,一个“我”字结巴了半天。
“别着急,集中注意力,再来一次。”苏祈迷失在那样的目光中,沉溺着。
手伸出的那一刻,微弱的风团愈滚愈大,落地时——
惊沙猎猎风成阵。
地面卷去三尺尘,一个深坑裸露出来。
时鸣绝望地闭了下眼。
苏祈显然被这超乎预料的风卷了个七荤八素,盯着自己的手成了呆头雁,“我,它应该叫什么?”
迎着他的目光,风絮说,“就叫‘有情风’吧。”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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