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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照你这意思，我是不爱你的。”
“我从没有因为你活不下去，或是茶饭不思，没有过，所以我不爱你……”
“……”
“……”
电视里正在播放2011年大爆剧《回家的诱惑》。
庄芙看得直落泪。
是在看剧，也是在看她自己。
……
当你为了爱变得胆怯，卑微，忘乎所以，你的世界就已经容不下曾经的你。缤纷的，自我的，光鲜的，无数斑斓碎块拼凑起来的你。
你主动上交武器，磨平利爪，敲碎尖牙，以为步步退让就能换来希望，可对方却转头对你说——
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
-人渣啊！！！
-人渣！！！
庄芙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我要撕了你！”
……
客厅的后方连着巨大的开放式健身房，是厉云钦的快乐老家。
他这会儿正在跑步机上锻炼呢，眉头微紧，“撕了谁？”
庄芙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厉云钦一眼。
厉云钦：“……”
他这助理。啥事不做，得过且过，看了一天回家的诱惑，现在还要把他撕咯。
-什么人啊。
……
电视在剧情高潮处猝然黑屏。
庄芙一惊，转头抗议，“电视坏了！”
“……”厉云钦挑眉，冷脸看着她。
庄芙这才想起来。
拍摄结束回来后，她打开回家的诱惑，本想混混时间，却一发不可收拾。她一会儿嗷嗷哭一会儿桀桀笑，跟在自己家一样，完全忘记她此时的身份，是大明星的助理。
而她的大明星现在彻底生气了。
-这下麻烦了！
庄芙穿上拖鞋，一路小跑哒哒哒，在净水机接了杯水给厉云钦送过去。
“练这么久渴了吧，喝点水。”庄芙笑容可掬。
厉云钦冷拒，“你回去坐着，我给你倒水，免得你不高兴撕了我。”
“啧，瞧你说的。”庄芙砸了咂嘴。
虽然她心里是想撕了厉云钦，但脸上还得谄媚关心，“你要不休息一下呢？回家到现在得有几个小时了，你一直在跑步，膝盖受得了吗？”
“那还不是要感谢某人给我吃面包。”厉云钦平静地挑刺。
庄芙撇嘴，“你就吃了一口。”
厉云钦：“身上的赘肉就是这一口又一口积少成多的。”
庄芙：“……”
厉云钦并不像网上喷的那样不注意身材管理，相反的，他非常注意身材管理。每周四天，会有专门的健身教练上门辅助他健身，其余时间他也会自主锻炼。
而自从那张矮胖丑图问世，他在每天锻炼两小时的基础上又多加了两小时，饭还不如隔壁邻居家的猫吃得多。
庄芙很担心他。
-这样下去，根本不用老娘亲自出手，厉云钦自己能把自己饿死。
-难怪上一世他愿意跟肖帆睡一起，我看是真的饿了。
“不准练了！”庄芙难得强势一回，将厉云钦从跑步机上拽下来，“身为助理，照顾你的身体是我的职责。”
“你还知道你的职责啊。”厉云钦挑眉揶揄，“我还以为你的职责就是坐那看电视呢。”
“……我这不是在给你研究这个，大爆剧嘛。”庄芙狡辩，“我们首先得了解一部剧它爆红的原因，然后才能更好地选择剧本。”
“嗯……那我还得夸夸你工作认真呗。”厉云钦盯着她，一脸“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的表情。
庄芙眯起眼睛尬笑，拉着厉云钦去沙发上坐下。接着她跑回房间，怀抱几沓厚厚的本子出来，一本一本摊开在桌上。
“礼虞姐吩咐我，让我这两天督促你赶紧把剧本选出来。”庄芙拍拍桌子，“选吧。”
“……”厉云钦翻了个白眼，双手抱头躺进沙发里。
接着，电视打开。
厉云钦：“你还是继续看回家的诱惑吧。”
庄芙：“……”
-怎么还光明正大摆烂呢。
……
厉云钦目前正处于事业低谷。
连续血扑的S+剧集，让被他贴上“待爆咖”“资源咖”“资本硬捧”等标签。而他的粉丝基数大，素质参差不齐，经常在网络上大张旗鼓搞霸凌，导致他路人缘很差。因此，这会儿给他递来的剧本大多是些烂剧。
好在烂船也有三斤铁。
庄芙挑挑拣拣选出来两本——《一剑霜寒》和《杏花疏影》
刚好也是厉云钦心仪的。
厉云钦难得流露赞扬的神色，“选的不错。”
庄芙当然知道他喜欢这两部。
因为庄芙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厉云钦最后出演了《杏花疏影》。同时，他也跟另一部口碑流量双丰收的爆剧失之交臂，那就是《一剑霜寒》。遗憾的是，《杏花疏影》乃真正意义上的史诗级大烂片。倒不是剧本不好，相反的，这部剧的剧本非常非常好，比《一剑霜寒》更好。然而开机后剧组作妖，将原本的编剧气走了，接着疯狂改戏加戏，服化妆造一塌糊涂。
剧播出后，厉云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流量。
可惜是黑流量。
这也导致他在《上仙》大爆之后被诟病很久，后续的作品即使质量上乘，也被恶意抹黑，迟迟没有更大突破。
庄芙对他上一世的错误选择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但转念一想。
如果厉云钦出演的是《一剑霜寒》，那他的事业将达到另一个巅峰。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不敢想象厉云钦在事业最好的时候跌下神坛，庄芙会有多爽。再者现在叱茶风云要跟厉云钦合作，他越红，越能给叱茶风云创造价值。
……
成算在心，庄芙狡猾地看向厉云钦，发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
两人对视几秒，异口同声——
“一剑霜寒！”&“杏花疏影！”
庄芙：“……”
厉云钦：“……”
厉云钦脸上阴云密布，“你想让我去给周贤禾做配？”
“怎么是做配呢！你们是双男主！”庄芙据理力争。
她大概知道上一世厉云钦为何没有选择《一剑霜寒》了。
《一剑霜寒》是大男主群像剧，考虑到人设和目前的口碑，导演给到厉云钦的角色是男二，男主则是他的死对头周贤禾。于情于理，厉云钦都不可能去给周贤禾当二番。洪礼虞也不会同意。
但庄芙还是想试试。
庄芙：“一剑霜寒侧重群像，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高光时刻。更何况男二的人设比男主还要出彩，演得好必成经典。”
庄芙记得上一世出演《一剑霜寒》男二的那位演员，从一百八十线小糊咖飞升至第一梯队，仅仅只用了半年时间。
“除非你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怕被周贤禾吊打。”庄芙试着使用激将法。
很好，厉云钦就吃激将法。
“你说谁吊打谁？”厉云钦眯了眯眼睛。
庄芙立即展露崇拜的笑容，“那自然是你吊打周贤禾。”
“嘁！”厉云钦冷哼，语气里浓浓的“这不废话”的意味。
“那你就是要演一剑霜寒喽？”庄芙激动。
“不演。”厉云钦冷傲地抬起头，“我觉得杏花疏影更好。”
“不好不好！”庄芙着急，“杏花疏影你现在看它剧本是很牛，但后期根本不是这样的！你的人设会被改的稀烂，还有加戏咖注水，妥妥的垃圾。”
厉云钦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庄芙眨了眨眼睛，心虚。
-糟了。
-我怎么知道。
-我看过我当然知道。
“你……”厉云钦狐疑地靠近庄芙。
庄芙灵机一动，“那个，杏花疏影的导演！他拍的剧豆瓣评分没一部及格！”
“嗯……”厉云钦微微点头，意味深长。
过了须臾。
厉云钦收回质疑的视线，淡淡道：“你说得对。”
那位导演以前的作品厉云钦也看过，确实都是用来洗钱的东西。
事实上，厉云钦心里同样更青睐《一剑霜寒》。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团队里居然还有人支持他出演男二。大家总是把番位啊，商业价值啊，种种东西立于他个人之上。他早就是一件他们用来竞争和炫耀的商品。如果换成易宣，他都不会把男二配角这样的本子拿出来。
他只会告诉他：不能掉价，不能给别人做配。
因为他是厉云钦。
他必须是一番。
……
-什么狗屁番位，老子根本不在乎，老子只是想好好演戏。
厉云钦眼底一抹自嘲。
庄芙见他神色不定，探究地往前伸了伸脑袋，“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一剑霜寒？”
“好啊。”厉云钦抬眸看她，“只要你能说服礼虞姐，我愿意演。”
-Yes!!
庄芙在心里做了个胜利的握拳。
……
敲定剧本后，厉云钦的手机响了。
他划开一看，起身去房间里换了套干净的休闲运动装出来，将车钥匙仍向庄芙的怀里，“走了。”
“啊？哦，哦……”状况外的庄芙在怀里找了半天钥匙，手忙脚乱地跟上去。
……
私人保龄球场。
庄芙虽然也勉强算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但看到这种建在自家顶豪别墅内的高级保龄球场，还是些微震惊了一下。
厉云钦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面。
长凳上坐着一个正在玩手机的人。那人双腿修长，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材比例极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那人站起身，兴致勃勃地冲厉云钦招了招手。
庄芙瞧见他的脸蛋，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去。
-周贤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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