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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排球第五天
“至少饭盒里的最后一个饭团要进到治的嘴里哦。”
“立香也太不信任我了!当着我的面也更愿意关心那头蠢猪吗?”
“没办法啦,毕竟前科累累的侑看起来并不会悔改,而且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不是吗?”
“……好吧好吧,只有这一次噢,下次我要统统吃光~”
“好夸张!说好诚心诚意地反思呢!”
“这可是卫宫叔叔出品的上好饭团!兵库县内有市无价!”
立香:盯——
心虚的宫侑目移一瞬,随即又立刻挺起胸来直视立香。
“你们私底下又偷偷拿这个打赌?要说清楚!不然我就要找万能的神信之介了~”
“啊啊啊啊啊这种事情不要啊!总是找北前辈打小报告你这家伙!!”
……
“立香和宫侑,到底是为什么一碰面就开始漫才表演……”
“好问题,饭纲你可以亲自去问。”
藤原爱向他竖起大拇指。
结束国青训练营里的所有结尾流程,门口道别后,众人只来得及匆匆约下春高再见。
一起吃过饭的藤丸立香和宫侑尾白坐上了回兵库的新干线。
“哎呀立香早说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就不用把饭团留给治那头蠢猪啦~毕竟今晚怎么看都是可以去蹭饭的~”
“未免太理直气壮了吧!”
“我可以请你去北前辈家的田里蹭饭。”
两个队内吐槽役惺惺惜惺惺握了个手。
在即将晚间的时候抵达稻荷崎高校。
“为什么我要跟着来,按理来说,还剩两个小时就要下训了吧!”
“立香难道一点都不想念我们??”
橘色头发的少女若有所思地凝视假装抹泪中的金毛狐狸,“川口前辈出了多少个布丁?”
被盯到发毛的家伙警惕抬眼看向对方,只可惜警惕来得太晚,一被问就被抓包。
“当然是布丁~而且不是一套三个的便宜货……啊哈哈……”
下意识完成反射性回答,僵硬成黑白画风的宫侑被立香用锤子大力地敲成散落满地的石块,“前辈们!有想念藤丸立香吗~”
活力满满向迎着门口走来的川口莉乃挥手,藤丸立香小跑着前去,无情地留下躺倒在地的尸体宫侑和正在上蹿下跳寻找最佳拍照点的角名。
“这种小品也太过时了吧!等等话说锤子是从哪里来的?这里是不会死人的科学/运动番片场啊喂!”
身心俱疲的尾白阿兰疲惫地路过全世界。
双手持球,往前四步恰好抵达底线,深呼吸,屈膝腾空,跃起时注意保持滞空,挥臂的弧度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击球,飞出的三色球压在对面场的边角上发出巨大的“砰”。
“看起来发球的旋转很大进步嘛,”宫侑语酸,“果然还得要是全国第一强豪校呢~”
“不,是侑侑你和佐久早君教得好。”
看起来一副诚恳且认真夸赞对方的态度,立香从装球的框里的捞出下一个米卡萨,坐在一旁的宫治继续咀嚼着卫宫家今天的饭团,味蕾上所能感受到的美味让他眯起眼来。
宫侑瞥了这家伙鼓囊囊的脸颊一眼,决定还是把上升的怒气值加在藤丸立香的头上。
“不要说得像慈父严母一家人一样!”
“那排球才应该是他们的孩子才对。”
“立香你!不要把我和那个阴湿洁癖怪人放在一句话里面!”
“侑应该是慈母才对!”
自顾自吐槽的二人组完全忽略拎起球气鼓鼓的宫侑,而偷偷在体育馆加完餐的宫治嗤笑一声,“蠢货。”
来自宫侑角度的球狠狠撞上宫治的手臂,只是两人气焰还没能嚣张起来,开完会归来的北信介已经平静地站到了球滚落之地的正前方。
“侑,今天的发球训练结束了吗?”
金发少年抖了抖,乖巧地捡起球,背对北的方向对着立香做了个鬼脸。
“治,偷偷带食物入馆,罚跑两圈。”
“是~”
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对上还在垫球的立香时柔和了下来,北信介说:“好久不见,立香。”
好偏心~完全重女轻男~
你要跟立香比这个吗?
嘁。
目光一擦而过就完成交流的双胞胎兴致缺缺地跑走,该训练的训练,该罚跑的罚跑。
“最近有碰到大河老师,好像没说你要回家。”
“是缘的生日噢!信介也来吗?”
“我想苍井同学会更想看到你一个人给她庆生。”
“婆婆还好吗?”
“很健康,最近有在念叨你。”
“那今晚就可以见到我了!我会和婆婆打电话的。”
“卫宫先生和远坂阿姨都不在吗?”
“要明天才能回到。”立香残念。
“那立香和大河老师今晚一起来吃饭吧。”
一锤定音,结束幼驯染交流大会的立香回到熟人扎堆的女排训练队伍里去,和更多的熟人打招呼。
“藤丸在稻荷崎认识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嘛,立香毕竟国中的时候也是兵库这边的排球强校,兴趣班、合宿什么的认识的人本来也很多,只是后来才转到东京的。”
“立香那家伙完全就是社交狂人!”给人托球的宫侑情不自禁吐槽道,“小时候就这样,莫名其妙身边就一大堆人。”
“侑,你吃柠檬了吗?”
“才!没!有!但是今晚的柠檬蛋糕我绝对不会给你!你的也归我~”
“哈?”
“诶——”高中才被挖来的爱知县人角名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摄像头,走神的一瞬间就错过了并不珍贵的双胞胎大乱斗。
已经和熟人和不太熟的人都完美打成一片的藤丸立香沉浸在稻荷崎女排的全新队伍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下训时间准备到来。
对面的直线球在自己的身前准备坠落,藤丸立香卡着落地前一刻鱼跃接起,踩在三米线上重新站起,飞一般跑到网前。
助跑不够,估算的高度不足以撕开拦网,立香与己方准备进攻的接应交换了一个眼神,向着相反的方向同时起跳,顺利骗走对面两个拦网,己方接应成功下球。
双脚落地时刻,双眼迎上门口处向自己挥手的金银两色头,黄昏好落日,兼职裁判的同学于此时鸣哨,向立香方向的场地挥旗示意胜利。
去更衣室换好衣服的路上,立香在排球馆的门外和稻荷崎的教练打了个擦肩而过。
“荒木老师,晚上好!”
“啊啦怎么是立香,想转学回来兵库吗?”
“只是回家看看,好久不见老师。”
“毕竟国二之后你就不在兵库上学,之后有什么意向吗?”
“先拿到今年的春高冠军?”
“好大口气,总之明天先回来训练看看吧。”
直截了当的话语,小时候的排球兴趣班老师,现稻荷崎高校女排教练荒木惠看着立香的神色变幻莞尔一笑。
“立香好慢~”
“是你们来得太快啦!”
“治说今天请客呦。”
“没有这种事!”
“那就是侑赌输了吧,我今天想吃布丁!”扬眉露笑的立香单手转着球,开始点兵点将地思考布丁种类。
“诶——”
“川口前辈———”
“你们在回来的新干线上被车撞坏脑子了吗?”
“治!好过分!”/“治你这头蠢猪!”
从便利店出来后一直磨磨蹭蹭的一行人,紧赶慢赶从电车上下来,终于抵达北前辈家门口。
“哎呀,立香还是这么活力。”
“奶奶晚上好~好久不见,我好想念你和奶奶牌御制亲手杂煮!!”
“那立香今晚可以吃个饱呢,小信中午特别说了。”
“信酱!!”
……
北和门口处拎着酒的大河打着招呼,双胞胎盯着桌上唯一一块柠檬蛋糕开始暗暗较劲。
“士郎和凛都还没回来吗?”进门后的大河摸摸立香的头,“立香好像又长高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爸爸妈妈应该明天回,说是新年一起去泡温泉,伊莉雅和樱也会来,大河不要缺席噢~”
“今年不去柳洞寺参拜吗?”
“应该去吧……”自己不太确定的立香抱住大河的手臂,“总之先开饭!”
独自归家,远坂邸很安静,卫宫家也很安静。
使魔不是熟悉的类型,立香打量着远坂邸的四下,纠结着如何打扫,但是明天的蛋糕还没开始准备呢……
总之换好衣服的藤丸立香出门夜跑了!
沿着横贯全市的未远川一路向前,与东京截然不同的气候,哪怕是轻薄的长袖长裤,哪怕只是刚刚完成热身,都会觉得周身滚烫的热,沿着桥跑完半圈就已经大汗淋漓。
在跑了十多年的固定路程上,能够瞬间认出脸来并且立刻打招呼的人多得不计其数,哪怕只是擦肩而过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自己口干舌燥,藤丸立香在挂着苍井门牌的房子前面放慢了脚步,在九点半的时间点准时迎上苍井缘的眼睛。
“啊,今天跑得好快。”
“因为想你,这个理由充分吗?”
“我很感动,所以明天的蛋糕要草莓戚风的。”
“遵命!”
从浴室出来后,抱着衣服赤脚走向洗衣房,立香在手机上翻找着昨天记下的如何做蛋糕更好吃小技巧之立香厨艺笔记!
然而结果总是不如人愿,秉持能吃就行、吃不死就行或者我吃了算了的破罐子破摔心态,立香从厨房出来的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给卫宫士郎发求救信息。
“到底为什么啊!!这里不是卫宫家的饭拍摄现场吗!!”
收拾完残局的藤丸立香把身上一片狼藉的衣服换掉,略显凄清的背影在没有开灯的走廊上缓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line,得到父母明天中午左右回到的回复,大喜!
凌晨,结束作业时间完成消息回复社交时刻的立香从柜底翻出积尘的读碟器,收起乱放的游戏碟和各色手柄,插入从学校带回来的碟片,精确找到宫城今年的春高地区预选赛决赛:新山女子高校vs谷德高校,最终赛果是新山3:0取得胜利。
压倒性的胜利与垄断,幽幽的亮光从立香金色的眼眸中走过,她摸了摸怀里的排球。
依依不舍地关掉所有设备,立香卡在睡眠死线前抱着床上的玩偶匆匆合眼。
如果红色的archer和玉藻喵在就好了,一定能做出完美的草莓蛋糕!
草莓蛋糕……
还没来得及细思,这些念头已像流星一般划过又溜走了,空白的梦终究回归空白。
“或者■■想要来一场童话茶话会吗?Lily们都会在噢!”
有这样的声音响起了,有很多小孩子围着自己,手边有书本也有热茶,是热热闹闹的温馨氛围,“如果是草莓蛋糕的话,王子殿下会为我们赞助的!”
“啊啦啊啦,真是好久不见呢■■,难得的聚会,我也应该偶尔表现一下自己有多可靠才行呢。”
头戴冠冕的妖精王于此刻露出身影,向对方欠身行礼,“热乎乎的红茶一盏,来吧,这是可以尽情享用的一个夜晚。”
“■■■,你从谁的账上抵押的钱?”
“哎呀!我迟早会还的,所以真希望能相信我的诚意呢……而且我和立香难道不是紧密的■■关系吗?”
……
真是恶心。
有谁在叹息?御主环顾四周。
做个好梦吧,对方这样在心底说,并非真的需要割舍掉身为救世主的藤丸立香,做个让自己快乐的梦吧。
我就在这里。
(我会一直在这里。)
他注视着她。
难得的一日好梦,醒来时却意外发觉昨夜未被打开的窗前放着一篮鲜花,纸片上写着“蛋糕在冰箱”。
心中忧虑着是否未能及时招待田螺姑娘,脚下轻快地边跑步边抵达电车站,立香一路坐往稻荷崎。
结束自己第n个跳发和跳飘的混合发球训练,藤丸立香在荒木老师欣慰的目光下开始接起稻荷崎女排各位攻手的发球。
“立香你完全是被荒木老师盯上了。”
“真可怕呢~”
金毛狐狸假装自己打了个寒颤,哼着小曲从一副苦大仇深样子的立香身旁走过。
满目黑白一点黄绿,全场唯一的香蕉色运动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打湿了,稻荷崎三年级生自由人川口莉乃拍了拍立香,“你就当是老师的礼物吧!”
“这有点太沉重了,前辈你想承受一下吗?”
没有得到回音,只得到唏嘘的摇头,立香继续奋力挣扎着。
结束上午的训练,随稻荷崎众人一起前往饭堂,周末假期的学校里只有零零散散的运动社团还在努力奋斗着,为了可能的明年进军全国,为了可能的在全国大赛更进一步,为了今年可能的春高冠军!
下午一点半,稻荷崎排球馆。
在六号点位等候对面的发球,金色的眼睛追随着抛至半空后被击出的球,己方的自由人自边角位接起一传,立香领会二传的意思,交叉进攻。
跑动中的步伐不忘在合时的位置起跑,即使并未被选择,仍然坚定地起跳。
逼仄的网前在这一瞬间挤满了可能的攻手,对方的拦网很难不被诱导,只是二传聪明人总是太聪明,对面的二传和身旁的拦网匆匆交换位置,抓住慢一秒的节奏,打时间差的拦网对上己方的谋划,两双同时张开的手掌如同另一张网拦下这球。
立香侧身探过手去,竭力用左手重新击下这球,擦网,球险之又险地落在对方球场。
落地一刻松下这一口气,又遇强敌与好友,很难不为自己每个有效的下球感到欣喜。
和同伴互相打气,二号位的队友拿起球走向发球位。
藤丸立香转过头去,扫视着对面的场地,她慢慢凝下神去。
午时,和还要继续训练的大家道别,喜滋滋地打趣还有一个下午才能下训的宫双胞胎,坐上回家的电车。
“立香,冰箱里的蛋糕不是看着挺好的吗?”
“因为我善于总结经验!”
“请了哪个外援呢?”
“是秘密噢~妈妈是打探不出来的!”
“好神秘,真可疑立香,今晚约了缘同学几点呢?”
“晚饭后会按时回来夜跑的!”
“需要宵夜吗?”
“唔,如果凛也想吃的话~”
看着眼前的两个蛋糕,纠结的立香闭上眼点兵点将地随机选择了一个:啊,是梦里被送的蛋糕。
说实话,两个草莓蛋糕确实长得有点像……
盯着手表上的时针分针,藤丸立香在商业街的咖啡店上等候,手上是包装好的蛋糕。
向正在走来的苍井缘挥手示意,立香郑重其事:“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蛋糕。”
“诶——你小时候的家政课可看不出来这个天赋。”
“污蔑!这可是卫宫家的传承!”
苍井缘欲言又止,最后选择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进咖啡店。
惯例的吐槽身边的人和事,下意识地分享有趣的和讨人厌的事,高兴地展望未来要一起去哪里玩,可话到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变成排球和最近高兴吗?我很想念你。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语气都是郑重其事的态度来称呼对方的名字,永远正视、珍视他人言语与愿望胜于己身,多么可怕的“老好人”。
苍井缘笑着看她,像过去无数次聊天一样,分享和快乐。
两人初见是什么时候?
那也太久远了,喜庆的日子为什么不想些好事情呢?
紧锁的大门被拿着伞与外套的少女暴力破开,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离开翻涌的冷意,伸出的手比被乌云掩盖的太阳要有温度,她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
为准备切蛋糕的对方递上小刀,苍井缘托腮看她。
“生日愿望的话,暂时还想不到,不过立香会为我保留的吧?”
“好冷淡~是太久没见面,缘已经忘记了我吗?”
假意抹泪的少女哼着“我很难过~非常难过~”的小曲接过切蛋糕的小刀。
“嘛,虽然立香确实是个怪人,但是应该不会有人忘记你才对,因为是朋友啊……”
并非幼时相识,并非亲邻睦友,只是普通的曾经同校同学,只是因为时间与成长所以什么都没有做就慢慢变淡的朋友而已,可即使这样应该不会有人能忘记你才对。
太阳会下山,难道第二天不会重新升起吗?
她注视着立香认真切蛋糕的手,笑着接过碟子,“所以立香明年的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
“唔那就来看我拿下春高冠军吧!一想到你会在场下,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再下一分!”立香切蛋糕的手顿了顿,“等等你的嘴里刚刚是不是冒出了我是怪人的这种话?”
蛋糕被塞进嘴里,对方嗔怪的眼神里毫无心虚,“肯定听错了啦。”
“啊这个味道……”,心知肚明此蛋糕来路不明的立香陷入沉思。
苍井吃了一口,“味道和卫宫先生做的一模一样,可疑呢——”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是士郎偷偷做了两个吗?自我怀疑的藤丸立香火速假做无事发生。
我有一个朋友,或许只有我记得她曾经存在。
难以用语言或笔尖描述她的影像,好比用橡皮拭去一个人的踪影,记忆的画卷里一片模糊叫人看不清虚实,最终只能任由那滴饱满的墨汁掉落纸上,成全这空白一页的眼泪。
在平平无奇的今日,我突然忆起一个我回忆中似乎被删除的曾真实存在过的人来,即使我记不起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窗外的太阳正好,影影绰绰的树荫下是正值假期的欢笑,窗内是图书馆的一片安静与不时响起的翻页声。对于一个刚刚毕业的预备役大学生来说,真是再悠闲不过的一天了,原该是这样的,我想,原该是这样的。
一笔一划,记录着从早上醒来那一刻便觉得微妙的细节,无数个为什么堆砌脑海中的疑惑,然而潜意识里还在上浮着不要回忆的暗示。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早睡早起,今晨起身那一刻关节中诡异的生疏感,即便只是不过一霎的陌生便足以叫人生疑,这是昨晚到今日里间隔不到八个小时的我的身体吗?有了不解的开头,再去思索其他的细节便觉得处处都透露出诡异。
小学的毕业照,站在我旁边的全部人正中间的女孩,我不认得她。
国中毕业时还贴在课室正后方的体育祭的班级第一的旗子,回忆里却找不到班上有谁运动全能的?通讯录上第一位的号码是空号,却还是备注着名字,虽然是陌生的名字......
高一去看女排东京都大会决赛,却不知道是为谁而去的,我又不认识打排球的朋友。
记忆中和别人约好的烟火大会,只有我一个人穿着浴袍在集市中游荡,但奇怪的是我那天很高兴,烟花在天边绽放的色泽与灿烂异常清晰,是橙色的,像太阳一样热烈的颜色,此刻回想起来无端觉得刺目,叫人忍不住流泪。
每日固定时段固定路程的晨跑,回想中明明是只有自己的身影却从不觉孤独的锻炼,现在跑起来却莫名觉得一个人有些寂寞。每天上学都会路过一户人家,一户并不在上学最短路径但脚总是不由自主路过的人家,门牌上刻着"えみや"。
卫宫?一个陌生的姓氏,在邻居的闲话里,这户人家的主人很早以前就出国了,据说是去英国留学,再不怎么回来了......
由很多很多细节的迷惑与时间上的迷雾堆积成的问号,直觉的疯狂警示让我从模糊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你。可是你又是谁?你又为什么被抹去在世间的痕迹?只留下一层笼着白雾的谜团,看不清踪迹,望不到身影,只能在偶尔的梦境中窥见些许话音。
科技时代还有神隐吗?那为什么我还能从中拼出你的影子?
到底只是我的臆想,还是真的存在一个被现世遗忘的你?
我无法回答自己,我只是试图让自己牢记“你”存在的可能性。
太阳会在夜晚之后重新爬上天空的吧?
生命的意义只有在死后才能盖棺定论,只要还没有被忘却,只要还有人记得,生命的价值就是永恒的,这就是风筝线的作用……
粉色头发的医生,在御主的心理治疗中始终毫不余力地鼓励着,就像过去,就像现在。
“立香放过风筝吗?就像这样,只要风筝线还没有断开,风筝就永远不会飞走,所以记得不要轻易放手。”
隔着漫长又遥远的记忆,他在梦中注视着年轻的御主。
活下去吧,无论如何,为了我们,更为了你自己。
又是这样,被很多人呼喊着,被很多双手拉住了,提线木偶一般的,可还是被拦住了。
疲惫的救世主在回家的路上被拦下了。
“去证明你自己,去证明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拯救。”
命运是这样说的,人理是这样否定的,世界是这样关上大门的。
触及了自己的灵魂,夹杂着痛苦愤怒恨与荒诞快乐的底色。
目睹了虚拟中亲人死亡朋友逝去一切皆消无,镜子里的眼睛和奇怪的自己。
……
无数条风筝线扯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可还是再无法回头了。
藤丸立香在某一天决定去死。
永远高升的太阳,坠落之时尤为惨烈,救世主终将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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