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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塔
菲弥,第三军最高指挥官。
纯白长发柔顺飘逸,眉眼冷冽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湛蓝的眼曈像盛了一汪碎冰,好似高寒冰山上湖泊中诞生的精灵不染尘埃。
高傲美丽带着倨傲的目光落在黎塔身上,当看清黎塔容貌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眼前的雄虫生着极其罕见的黑发黑眸,面容干净白皙。
那双璨如黑曜石的眼睛倒映出一抹纯白的身影。
赛莱率先打破这略显怪异的气氛。
他向菲弥拂肩行了一个军礼,粗粝的嗓音低沉道:“上将,这位雄虫阁下非要见您。”
菲弥回神,仔细回想眼前雄虫的身份。
“是你?!”菲弥简直没有办法把黎塔和之前那个脏成泥球的雄虫联想到一起。
黎塔对菲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菲弥上将你好,我是黎塔冒昧打扰了。”
“菲弥·弗兰克。”菲弥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确保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能体现出属于贵族的优雅。
他微微欠身替自己的部下向他还了一礼:“问黎塔阁下安,刚才是我的副官失礼,望您见谅。”
被赛莱扭扯的手臂传来阵阵钝痛,黎塔怀疑自己的手臂应该被拉伤了:“怎么会,赛莱副官尽忠职守反倒是我贸然来访太唐突了。”
赛莱:“……”
黎塔完全不像帝国那些雄虫自大粗鲁,菲弥对他印象极好:“阁下里面请。”
赛莱:“……”
赛莱辙了一步侧身放黎塔进去。
菲弥领着黎塔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黎塔:“谢谢。”
清清凉凉,味道像薄荷茶,倒是和这位上将很搭。
菲弥:“黎塔阁下,您找我有什么事?”
黎塔:“只是听说是上将在密林中救了我,所以特意来说声谢谢。”
菲弥被他的明媚的笑容晃了一下,心跳快了几拍。
回想起在密林中自己的粗鲁举动不禁感到有些羞怯,耳朵微微发烫:“不用谢,救助阁下是我的义务。”
“不过阁下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黎塔闻言低下头,双手抱住水杯,显得有些无助:“菲弥上将,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我受了伤之前的事情记不太清了。”
“不要紧,帝国的每一只雄虫都是虫族的珍宝,自阁下们出生时就详细登记在帝国的基因库里。我查过您的基因序列,发现您并没有登记在册。”
他是黑户,他知道了。
!!!!
黎塔心脏狂跳。
他猛的抬头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不是出错了能不能再查一次呢?”
菲弥安抚道:“阁下您先不要着急。不知道您的雌父雄父现在身在何处。”
黎塔:“我……”
黎塔调整呼吸迅速思考。
“我的雌父和雄父都已经去世了。”黎塔坦诚道。
漆黑浓密的睫毛如蝴蝶展翅般簌簌抖动。
清秀的脸颊划过一道亮光。
菲弥愣住了。
雄虫微垂着脑袋,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眼泪像珍珠晶莹剔透,漂亮的像艺术品让虫不忍见其破碎。
菲弥手足无措,笨拙的安慰他:“阁阁下,您别哭啊。”
虫神再上,他菲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雄虫说安慰的话。
黎塔抬手轻轻抹掉自己的眼泪,平静道:“没关系,他们去世很久了,我早已经不再悲伤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菲弥轻声。
黎塔睫毛湿润,鼻子红红的像无家可归的小虫崽。
菲弥的心脏砰砰狂跳,好像开着战斗机甲和赛莱大战了三百回合,那种紧张与刺激的剧烈感觉让他双手酸麻。
菲弥递给他一张纸巾,干巴道:“阁下不要伤心。”
菲弥转移话题:“阁下您和安德中将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您要带走他的虫蛋?”
黎塔顿了一下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有两个坏虫要抓我,我跑了出来,我好害怕一直往林子里跑……我看到有虫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我想去救他,可是,可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他快死了,我没有办法,他把虫蛋托付给我。我带着虫蛋跑……虫蛋好凉……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黎塔脸色苍白,细细的颤抖,陷入了可怖的回忆中。
晶莹的眼泪从眼眶滑落,砸在菲弥心口。
原来是这样,雄虫对虫蛋的珍视不像假的。菲弥自动脑补黎塔的悲惨经历更加心疼他。
“阁下……别哭。”菲弥放轻声音,小心翼翼的拿着纸巾生硬的给黎塔沾掉眼泪。
全然相信了黎塔的说辞:“阁下,不要害怕,噩梦已经过去了。”
菲弥满心满眼都是心疼,秀长眉峰轻蹙,透亮的蓝色眼睛一眨一眨,无声安慰着黎塔。
透亮干净的蓝色眼眸,和它的主人一样,真单纯啊。黎塔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微微别过脸去。
菲弥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离雄虫到底有多近!!
“抱歉阁下!我!……”菲弥蹭的一声站起来。
黎塔也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他现在……很混乱。
黎塔:“抱歉我先回了。”
“呃,啊?好。”菲弥打开门让雄虫离开。
过了一会儿,赛莱进来。
“你在做什么?”
菲弥雪白的脸上染上一丝恼怒:“你进门之前不会先敲门吗?你的贵族修养呢?”
赛莱:“我敲了很多下。你一直不开门我只好进来了。”
“!!……算了!你找我什么事?”菲弥瞪着他,那表情分明说要是没有重要的事你就死定了。
赛莱一改常态不答反问:“那个雄虫找你做什么?”
“哦,我在密林里救了阁下,他特意来感谢我。”菲弥背对着他,玩弄自己的发尾。
赛莱不信:“会有这么好心?”
“赛莱!黎塔阁下和其他雄虫不一样。阁下温柔又善良,以后你说话要用敬语。”菲弥气呼呼反驳他:“还有以后注意点,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我的脸面。”
赛莱认真记下。
他直觉那个雄虫没那么简单。
赛莱并不想谈论有关雄虫的这种无聊话题:“有外线接过来是安德雄主的雌侍,接吗?”
安德牺牲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
菲弥整理好衣服,恢复一军上将的庄严,端坐在办公桌前:“接通吧。
“菲弥上将。”
光脑那边一个衣着整齐的雌虫站的笔直向他报告,隐隐能看出几分军雌的影子。他眼神中带着疲惫和麻木在菲弥面前显得僵硬不自然但依旧努力让自己显得体面些。
回归家庭的雌虫都是这样,失去了所有尊严,菲弥只感觉到一丝悲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雌虫蛋。”
雌侍眼里无悲无喜,好像已经看到了虫蛋未来的命运。
“是,我会如实回报给雄主。”雌侍回答。
帝国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别墅里正在开着一场彻夜不停息的舞会。美酒美食琳琅满目,大厅里雌虫雄虫欢歌起舞。
雌侍收起光脑弯下挺直的腰,恭敬的敲响房门:“雄主……雌君生下的是雌虫蛋。”
门开了,一个衣着华丽的雄虫出来,被酒色熏得餍足的脸上带着愤怒:“贱雌!滚!!”
雌侍不敢说话,立马跪下,周边一圈雌侍噤若寒蝉。
“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楼下一个雄虫拍拍手让虫们继续跳起来。
雄虫环抱着一个衣着清凉的亚雌跳了一只轻快的舞曲。他曲步优雅舞姿动人,只是长相平平。
一曲舞毕,雄虫让亚雌去和其他虫跳。
“是雌虫蛋,你不满意?”雄虫坐在沙发上,轻抿一口红酒,“可要是雄虫蛋也不见得你能满意啊。林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林格放开被打倒倒在地上动不了的雌侍,将手上染血的戒指丢掉,焦急的走到雄虫身前:“安德死了,雌君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但是那个贵族雌虫却没有消息了。你让我怎么不急。”
雄虫不以为然:“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安德的出身,但是不可否认你确实找不到比他更好的雌君了。”
“因为娶了安德做雌君,我已经被多少虫笑话了!还有那个贵族雌虫明明是你安排来勾引我的,现在你不能撇下我!”林格恼羞成怒。
“话别这么说,我只是介绍你们认识,谁知道你竟然能为了他让怀着虫蛋的雌君上战场呢?多狠的心呀,他可是怀着身孕呢。”
雄虫暗紫色的眼睛带着嘲讽。
林格完全不顾及惨死的雌君和流落在外的吃虫蛋:“那现在怎么办?没了安德我……”
“没了安德你就继续当你的落魄贵族啊。”雄虫慢悠悠起身:“雌君,我们走。”
雄虫招手,在舞厅外等候的雌虫进来。
“对不起,知道你不喜欢舞会,我还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雄虫拉住雌君的手:“走吧,虫崽该放学了。”
林格瞪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敢阻拦,只能把怒火发在雌侍身上。
夜幕降临,虫客都回去了,只剩下林格的雌侍和雌奴陷入这场金碧辉煌的炼狱。
林格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别墅寂静森然,浓重的血腥味将它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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