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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洞记(下)
仙洞的荒凉有其缘由,据师傅讲的来说,这地方原本众妙汇集,但遇着山匪进洞房歇脚,惊动鹿仙女,惹怒了尧帝,这群人最后死相惨壮,再没人敢随意出入,洞房门口的爱情树也十年不生叶开花,本就是奔着游览洞房的情人们扫兴而归,于是留下此地长久萧条。
原来这里竟还是个旅游胜地。
至于仙洞一说,庄子《逍遥游》中确有“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这样想来,真是灵胜。
师傅的禅房就建在洞房南边,随着他多次下山,最终也荒了。
山匪后去了西南。
“当时有寻金热,但他们是去寻玉,”师傅掏出一条断绳,“这上面原本有个貔貅,是被他们掳去的。”
四川产玉不假,上好的夏珠玉、黑玉、龙溪玉、桃花玉等都出其圣地。那葳子的玉由来也就不言而喻。赵家的那批玉来源大抵也是川蜀,更有可能我和葳子是同一块料子掉的。
师傅向对面山上去了。
我们打算连夜赶路。至少今天必须走出山西。这是仙洞问神给的意思。
真希望有辆车给我们。
骑着马,此时夕阳落下余晖,披在我们身上,溪水映着锦缎似的天,岸边青草泛着绿色的冷香。
那十人中唯一一个姑娘就来自横断山南延。
二一年社会实践组织我们去过哀牢山,带队老师在那呆了十多年还是会走错,他硬生生朝着一个比较眼熟的方向一直走,我们一行人走到快天黑才出来。
的确是个怪力乱神钟爱之地。
“还记得冬叔么?”葳子发话,“他云南景东的,就在无量和哀牢两山之间的河谷里住。”他咬住缰绳,重新扎了辫子。
“讲故事那个?”我若有所思。
冬叔扇着蒲扇,就坐在小商店门口台阶上:“每天起床就是黑乎乎的大山,山上总有雾,”二股筋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小时候听说木头厂老板被木头砸死,尸体埋在山上,下大雨发了洪水,棺材和尸体全都被冲出来,明晃晃的。”他瞪一瞪眼,小孩们都不服气,几度想离开,与同伴面面相觑,“我们近几代人的坟都建在哀牢山上,每年冬天都要去深山上坟扫墓。”冬叔一开口,小孩全站定,都愿意继续围着,“因为讲究风水定的位置,建好坟也没什么固定路线能走,算是封闭路段吧。”他挑眉,“知道什么是封闭路段么?”孩子们齐齐摇头,“就是未开发路段,你知道方位,也知道哪个方向走出去近,但一般不可能让你走直线出去,”冬叔捡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小脑袋们瞬间凑上去,“有些障碍是没法强行通过的,”他在线上画个叉,“绕路,绕着绕着就迷路了,就回不去了。”他左右看看,突然大笑起来,“现在想建新坟还找不到位置呢,热热闹闹挤的要死嘞。”
每当小孩们围住他好奇更多的轶事,东叔总是故弄玄虚:“哀牢山是非常神秘的,和版纳那种休闲享乐的探索不同,”他踢开脚,“哀牢山是被敬重的。”
这话不假。
“后来再见冬叔,他说新平段熊多,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葳子微微后仰,看向我这里。
哀牢山的小路有些就是原始的茶马古道,有一条从景东到普洱,东北西南贯通的古道,现在也有一些人会利用,应该好走多了。
葳子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其实那是他走后宋家家主与我闲谈时候聊到的从商路线。
人是不可能征服自然的,越顺从,越容易在这种地方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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