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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小区楼下运动聊天的老年人不少，李浮景长的好看，格外讨长辈喜欢，轻易就能聊起来。
“小凡啊？那孩子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除了上班时间，平时没怎么见过他。”
“哎呀，昨天晚上还看见他拎着一袋吃的下班，很热情的在跟我打招呼。”
“最近感觉他变了好多，以前喊他名字都会不好意思。”
“唉，那孩子也是可怜，父母在他十四五岁就走了，丢下小孩一个人，真是讨人怜。”
几个乘凉的邻居七嘴八舌的说给李浮景听，说完又拉着李浮景问有没有对象，极力推荐家里的小姑娘。
李浮景脸上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又勉强套出张凡的长相样貌，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
出了小区门找了一家早餐店，临近中午，店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系统一看要吃饭迅速在隐蔽处现身，两人点了几笼包子，又要了两晚小馄饨，慢慢吃了起来。
系统旁观了一切，率先发问：“你怎么看？”
男生说自己已经死了，结果邻居却说人活蹦乱跳好的很。
李浮景吸溜一口馄饨汤，满足的叹口气，指了指寄生在伞里的男生鬼：“你觉得他在说谎？”
“没有，”系统摇摇头，“或许是他记错了也不无可能。”
李浮景沉吟片刻：“死后的记忆的确会错乱，但是相貌描述却很相似。”
他抬手敲了几下黑色伞面，无形的波纹荡开，透明的魂体慢慢凝聚。
男生鬼迷茫的四下看了看，见李浮景和系统都在看他，疑惑问道：“怎么了，鬼差大人？”
李浮景担心男生鬼太虚弱被阳气冲到，画的是一道封印类符纹，隔绝外界一切感知。
李浮景将方才的经过告诉男生鬼：“你怎么看？或许你记错了地址……”
“不可能！”男生鬼几乎立刻打断李浮景的话，激动辩驳：“我从出生起便住在这里，绝对不会记错！”
说完又回复怯懦的样子：“一楼上二楼的楼梯拐角那还有我小时候画的炭笔画。”
他抹了抹乌青眼眶：“房门是青绿色，其他邻居都是深蓝色，颜色是小时候我和爸爸一起刷的！门口还挂了一只妈妈用玻璃瓶做的风铃……”
男生鬼顿住，抬手锤了下脑袋：“我，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李浮景在他继续捶自己之前，抬手在他脑门上点了一下，男生鬼眼睛失去焦距，慢慢合上眼皮，重新没入伞里。
“他没有说谎，也没有记错。”系统看向李浮景，“死去的鬼魂来到生前牵扯最多的地方，记忆会恢复更多。”
李浮景认可的点点头，嘴唇勾起一抹浅笑，黑沉眸子里像是结出了细碎冰凌：“也就是说，张凡的身体是被别的‘东西’占据了。”
系统装做害怕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浮景拿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鲜美的香菇混着剁的细碎的猪肉粒，香浓的汤汁在嘴里爆开，满足的眯了眯眼：“当然是先看一看，在这具壳子里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系统歪歪脑袋看着他，若有所思，“所以，我们今晚去哪儿？”
一口汤呛在嗓子里，李浮景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掉。
“咳……咳咳。”
系统赶紧站起来给他拍了拍背，嗔怪道：“你激动什么，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说好我们今天要去吃湖底捞，我替你记着呢。”
李浮景咳的更厉害了，虚弱叹气：“我们还是去找外援吧。”
掏出手机给系统看，之前加的‘riche’的好友请求已经通过，对方发了一个星星眼的表情，后面跟着一串地址和电话号码。
Riche：大佬！您就是传说中连续三年业绩第一的最强新人吗？！
Riche：我是您的粉丝！能帮到您真的太荣幸了。
Riche：我这虽然不大，但是三四百平住两个人也还可以，如果您不嫌弃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
“三四百平……？”系统吞了下口水，震惊道：“这是你迷弟？你竟然还有迷弟！”
李浮景矜持点头，理所当然道：“优秀的人没有粉丝才奇怪。”
没有否定李浮景的优秀，系统当场大变脸，语气谄媚：“他看起来很有钱。”
拉着李浮景的袖子：“我们快些去找他吧。”
李浮景装作为一副不想没有骨气只想靠自己的为难模样。
享受够了系统千方百计想出的哄他的好话，这才满意点头说了一个好。
Riche给的地址在北城区，他们现在在西城区，打车预估价格在四十多块，公交需要倒好几次。两人所有的勤奋都献祭给了工作，在生活上懒得像两滩化掉的冰激凌甜汤。
数了数手里剩下的62块钱，李浮景想了想，跟系统商量，总不能空手上门，总得象征性带点礼物，要不然多像叫花子上门讨饭啊。
系统赞同，面子工程总得过去。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终于到达目的地，下车后在树隙间远远看见几栋高楼，位置在城中心边缘，既方便交通又安静宜居。
公交站建在树荫遮蔽的梧桐小道上，周遭静谧安宁，行人不多，为了省车费的系统趁着没人现身，捂着肚子闻了闻李浮景手里提着的小果篮，咽了咽口水。
“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李浮景安慰系统。
在车上时李浮景告诉了Riche自己已经在路上，对面没有了回复，不知道在忙什么。
只好来到小区门口等待，几名保安正守在门口轮流站岗。
李浮景昨天的外套因为淋了雨显得皱皱巴巴，系统身上的衣服是灵力化成，不会被影响，但是脸庞灰扑扑，眼神时不时看向水果篮，垂涎之意明显。
搭眼看去，两人狼狈可怜，谁都能看出他俩不是这里的住户。
其中一名保安眼神不善，一直盯着李浮景和系统，见他俩一直在门口徘徊，便上前询问：“你们是这里的住户吗？”
李浮景摇头否认，又补充道：“但是我们的朋友住在这里，我来找朋友的。”
保安指了指门：“那你朋友叫什么？”
李浮景顿住，光知道人家网名了，忘记问真名，只好如实回答不知道。
保安眼神愈发不善：“你来找朋友不知道朋友名字？借口都不会编。”
另一名保安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黑色对讲机：“赶紧走，这里非住户本人，以及没有邀请，外人是不可以进去的。”
“走走走，别在门口晃，离远一点！”
系统气得要死：“现在我你爱理不理，以后的我你高攀不起！”
李浮景也略微生气，主要是保安看狗一样的眼神让他拳头硬了很多，控诉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眼看后面的几名保安也要围上来，李浮景带着系统迅速转身准备离开时，背后响起刹车声，车窗里传来了一道青年人的喊声。
李浮景转头看去，是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文雅青年。
“您是李浮景吗？”青年打量了几眼系统，以及李浮景手臂上挂着的黑色雨伞。
李浮景点头应是，青年瞬间变成了星星眼。
赶忙下车给李浮景开门，开心道：“久仰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了 。”
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李浮景痛快接过纸笔，龙飞的凤舞地写完，然后递给他，青年珍而重之收好。
“快上车李哥，我买了好多食材，准备给您做一桌欢迎宴。”青年兴奋的说道。
李浮景被他的热情惊到，略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不用，就被硬塞进副驾驶，系统在后座，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提进去的。
关好车门，李浮景见青年走向保安，不知道双方说了什么，刚才还一脸凶相的两人立刻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的远远冲着车里的李浮景鞠躬道歉。
李浮景挑眉，看着回来的青年没有多问。
青年不好意道歉：“是我忘记通知保安了，我叫蒋鱼，下次您直接报我名字就好了。”
两人跟着蒋鱼回家，系统一路上都在感叹，话里话外表示自己也想要这样这样的住宿环境。
李浮景当做听不懂，顾左右而言他。
蒋鱼好笑的看着两人，真诚说道：“我名下房产不少，李哥需要我明天划给您一套。”
李浮景和系统哽住 ，拒绝的同时对蒋鱼有钱人的身份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李浮景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走无常？”
一般选择做走无常的活人，不是命格有问题就是为了生计。
李浮景方才观察蒋鱼，发现他命格大吉，属于天生来享受世界的那一类。这样的人更不可能缺钱。而走无常这样的职业吃力不讨好，不过是死后有优先投胎的机会罢了。
怎么看都不划算的样子。
蒋鱼轻笑几声：“我做走无常是爱好啦，大学选修专业是宗教神秘类，切身体会有助于我的研究和论文。”
李浮景点点头，在物质条件充足的条件下，人们自然会追求精神上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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