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序言

作者:七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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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周2(已修)


      下课铃刚响,走廊里的学生就像潮水般涌来又退去。阮辞从礼堂出来时,正好被人潮堵在门口,细长的眼尾垂着,神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安然——这和他上课时冷艳锐利的模样截然不同。只是学生们走得匆忙,没人留意到这位教授眼底藏着的细节。
      上课铃声再次响起,阮辞带着这股没散的倦意,转身去了程妍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却见齐顺之也在,旁边还坐着个皮肤白净的男生,看着不像学生,倒有些眼熟,像是之前在会议室见过。
      “妍总,你说的三面墙,是连房顶也算上了?”阮辞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不满,毕竟谁也不想对着高得吓人的房顶喷漆。
      办公桌后的程妍不过三十出头,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衬得她气场十足,严肃冷峻。偏偏声音温柔得像浸了温水:“对,房顶也包括在内。”
      阮辞瞬间灭了气焰,他最招架不住这种温柔的嗓音,总觉得有种慈母效应,连反驳的话都咽不下去。
      “妍总,你知道房顶喷漆有多难吗?”
      “知道,正因为难,交给你我才放心。”程妍的话像软刀子,轻飘飘地戳中了阮辞的软肋——明摆着的信任,让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可他是设计师,不是爬梯子刷漆的工匠啊。
      最终,阮辞只能无奈妥协:“好,我知道了。”说完转身就走,刚踏出办公室门,就听见齐顺之的声音传来:“程妍,江祁绪刚才你也见过了,给他排班没问题吧?”
      江祁绪?阮辞脚步一顿。怪不得眼熟,上次在会议室没想起,这会儿总算有了头绪。这人是林可元的发小,当年的高考省状元,以前常跟着林可元一起吃饭,只是具体细节记不清了。可他怎么会来师北?
      回到走廊,阮辞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敲键盘的力道都带着点怨气:“房顶怎么做喷漆画?”让他震惊的是这诡异的问题居然有27万条相关笔记——现在的人都这么闲吗?连这种偏门问题都有人研究。
      他边走边刷着页面,穿过抒韵楼长廊时,突然有根手指抵在了他的肩膀上。还没抬头,就听见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声音:“还走?你瞎?”
      阮辞无语地收起手机,抬头就撞进沈离清那张没表情的脸,硬邦邦地回了句:“撞你了?”
      这会儿刚上课,整个走廊空荡荡的,只有风在来回游荡。两个成年人的对话声不大,却在走廊里撞出清晰的回音。沈离清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嘴角扯出个僵硬的弧度:“你还想碰瓷?”说着收回了抵在阮辞肩上的手。
      阮辞被噎得说不出话,“我碰你——”爹字还没出口,沈离清已经迈开长腿往前走了,背影透着股大写嚣张。
      “你狂什么啊?”阮辞在心里咆哮,点开微信犹豫了两秒,还是给备注“高材生”的沈离清敲了个问号。直到他推开办公室玻璃门坐下,手机也没传来半点动静。
      其实“秋”这个主题,对设计师来说拿捏点很多,银杏、梧桐、枫叶,随便挑几个元素都能做出新意。阮辞最终选了银杏和梧桐,一半金黄一半深褐,从墙面蔓延到房顶,基调暖色,笔触要截然相反,带着利落的肃杀。具体效果如何,还得等画完才知道。
      入夜后,阮辞刚洗完澡带着水汽出来,倚在桌边刷手机,沈离清还是没回复。他点了下对方纯黑的头像,本以为会看到空空如也的朋友圈,没想到一翻却看不到底。最新一条更新是昨天,配图是一片枯黄卷边的梧桐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着它对着天空,配文只有两个字:“重生。”
      “重生……”阮辞轻声念着,还没来得及细想,宿舍门突然被敲响。
      大半夜的,谁会来?
      他皱着眉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白天在程妍办公室见到的江祁绪。
      这位新来的男教授显得有些拘谨,手指攥着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学生。“有事?”阮辞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问道。
      “嗯……对。”江祁绪的声音有点发紧,家教时刻捆绑着他,进屋后也没四处张望,只是盯着阮辞,神情越发不自然。
      阮辞看出了他的局促,主动给了个台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出办公室时,刚好看到你从抒韵楼出来,就跟着看了一眼,记下来了。”江祁绪答得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哦。”阮辞坐到床边,“你认识我?”
      “认识,林可元生日聚会上见过。”
      这话让阮辞愣了愣——他差点忘了,去年林可元生日,硬是把他拽去当“门面”,他还在酒店门口杵了半天,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最后脸还是快笑僵了。想起这段经历,阮辞的表情微妙地抽搐了一下:“想起来了,找我到底什么事?”
      江祁绪明显松了口气,见阮辞没赶客的意思,才小声说:“齐顺之让我给你当助教。”
      就这事儿?阮辞第一直觉没这么简单。
      “还有呢?”
      江祁绪的脸瞬间红了,尴尬得手指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能不能……帮我追可元?”
      这话像颗惊雷,炸得阮辞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林可元是板上钉钉的直男,毕竟这人天天给他发长腿美女的照片,俗得不行。“他不是直男吗?”
      “我不知道。”江祁绪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确定。
      阮辞没再追问——总不能问“那你还追”。他直接打开微信,把好友码递到江祁绪面前:“先加个微信,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
      江祁绪加完微信就匆匆走了。阮辞靠在门板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总结下来就是,他未来的助教是自己兄弟的发小,还想追自己兄弟。这剧情,比他看的狗血剧还抓马。
      第二天一早,阮辞踩着清晨的尾巴进了礼堂,把新买的、以前剩下的漆笔和喷漆全翻了出来。第一步,得先把三面“墙”(包括房顶)都涂成蓝色,打底色要像天空,还得能被后续的图案盖住。

      星期天的校园格外安静,校外人群熙攘,校内却连风吹落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阮辞从清晨忙到下午,只有喷漆罐偶尔发出的“滋滋”声。13个小时下来,他觉得自己快要在清爽的秋天里中暑了,腿早就酸得发颤,站在梯子上时,稍不留神就可能摔下来。
      画到一半,阮辞突然恍惚了——眼前的场景像极了大一集训时的画室,没有空调,工具堆得乱七八糟,他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可现在,日升月落已经过了千余天,他早就不是当年的学生,而是能独当一面的设计师了。
      直到勾勒完最后一片银杏叶,阮辞才瘫坐在椅子上,头轻微的痛,他对着空气骂了句:“操。”他摸出手机拨号,铃声很快在楚清辞的宿舍里响起。
      “干嘛?”楚清辞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
      “来抢救我。”阮辞的声音透着股疲惫。
      “什么玩意儿?”
      “礼堂,来搬东西。”
      “搬什么?”
      “来就行了。”
      短短六句话,阮辞一脸无奈的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他瞥见微信上的红点时,才想起沈离清。
      某位高材生终于回复了,只复制了阮教授之前发的那个问号。
      阮辞在心里送了他一个白眼,直接退出微信。
      没一会儿,楚清辞就风风火火地来了:“呦,怎么瘫这儿了?”说着伸手去拉他。
      “累。”阮辞懒得动。
      “你从早上干到现在?”
      “嗯。”
      “行吧,搬什么?”楚清辞也不废话,把阮辞按回椅子上,自己跑了三四趟,总算把礼堂的工具收拾好。他看着阮辞苍白的脸,和无血色的嘴唇。皱眉问:“没吃饭?”
      “嗯。”
      “你助教没给你送饭?”
      阮辞心里苦笑,我敢联系他吗?总不能跟楚清辞说“我助教想追我兄弟,我还没消化完这事儿”。
      “昨天才见到,没让他送。”
      楚清辞点点头,又问:“能走吗?带你去吃饭。”
      瘫在椅子上的人摇了摇头,道:“不吃了,等晚上再说。”最后,他还是没去吃饭,回宿舍倒头就睡。

      让人意外的是,设计系这次的效率出奇的高,比计划提前一天完成了所有工作。阮辞也终于能参加他入职后的第一次活动——艺术周晚宴。
      南苑操场上,长桌铺着黑丝绒桌布,舞台已经搭建完毕,碟盘里摆着甜点,点缀着几片新鲜的薄荷叶。各个系的导师和教授分方阵入场,阮辞作为场地设计师,提前跟着程妍、沈离清等人进来。除了熟面孔,还有几个眼生的老师,应该是其他系的。
      “黑夜与白昼宣言,秋暮与艺术共融。”
      “今天我们相聚在此,共同聆听秋日的序言。”
      随着齐顺之的声音落下,他抬手宣布:“晚宴现在开始!”
      节目很丰富,既有艺术品展示,还有程妍从各个系“抓”来的有才艺的学生,组成团队表演舞蹈和歌唱。宾客席那边,陈露正在给外校嘉宾讲解艺术的初衷,阮辞越听越耳熟——这不是沈离清写的稿子吗?
      这学校是没人了吗?逮着沈离清一个人霍霍。阮辞在心里吐槽,转念一想,这事还是他开的头,瞬间没了脾气。
      才过了半小时,阮辞就被齐顺之拉着陪了八九杯酒。他不算醉,脸却红得厉害,绯红的颜色衬着夜色,把皮肤显得越发白嫩。
      “来,祝我们两校友谊长存!”对面一位戴眼镜的中年教授笑着举杯,齐顺之率先响应,还不忘扯起阮辞,又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沈离清起身。程妍早已端着酒杯站起来,齐顺之高声道:“我们干!”
      一桌子人又喝了一杯。阮辞只觉得头晕目眩,头痛感有一次敲打他的脑袋。
      果然还是喝多了。
      阮辞强撑着礼貌说:“齐校,我不太舒服,失陪了。”
      “好,你去吧。”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操场,拐进教学楼一楼的洗手间,扶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把脸。
      冰凉的水触到皮肤,有点刺骨。
      忽然,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阮辞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恍惚,像是进入了平行时空。朦胧中,他看到一个好似曾经见过的人,声音低沉:“这是我们分开的第2659天。”
      “阮辞,我好想你。”
      阮辞眨了眨眼,觉得这人长得和沈离清一模一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摸了摸他的头,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四肢的乏力感席卷上来,今早吃的药没管什么用,头依然阵阵的痛,不过他也确实很久没喝过酒了。
      阮辞没再回晚宴,径直回了宿舍。他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梦里,他看到一个比自己高一点的人俯身下来,轻声说:“阮辞,我们又见面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阮辞醒了,却没什么睡意,只觉得浑身松散地累。他对昨天的事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自己喝醉了就回了宿舍。
      “这辈子都不会再喝五杯以上了。”他在心里发誓——幸亏今天只有讲座,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要瘫在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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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艺术周2(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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