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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远
韩清霜每日跑去文博学院已成习惯，两个月来他可以说是风雨无阻，他似一名悍匪，凌鹊羽所有拒绝都是无用功。
这保护伞算是强行傍上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性感宝贝每日黏着谁。
关于男人的流言果然因为有了固定的男人而沉寂，妖艳的着装也因为有了男人傍身少了指责，一切都那么讽刺又好笑。
五月的中午阳光明媚，已是热得能穿短袖的气候，大长腿上盖着仅仅能遮住臀部的迷你裙，四周黏腻的目光都变得如天气一般燥热。
韩清霜照常在工作室楼下等他的“男友”。
凌鹊羽工作室的门外，不知第几次出现与人员数量相符的奶茶了。纸袋上贴着便签：【今天的釉变温度是333℃】——韩清霜总用这种荒唐数字打趣他的配方表。
"宝宝你看！"走廊传来娇柔嗓音。凌鹊羽抬头看见韩清霜倚在门框，百褶裙摆随动作绽开，高筒袜边缘的勒痕像极了单刀斜刻的半刀泥，虚实相生，是一种隐喻的美。
围观起哄声中，凌鹊羽突然抓住他手腕："你根本不知道窑温333℃会怎样。"
"会烧出彩虹釉？"韩清霜嬉笑着凑近，话中有话似的。
"可能会炸窑。"凌鹊羽甩开他的手，掌纹里沾着的釉水似是正与韩清霜腕间的孔雀石粉发生化学反应，他气愤走开。
韩清霜在后宝宝宝宝的叫，急步跟着。
“你他妈别瞎叫了。”凌鹊羽边走边喊。
韩清霜得意的咯咯笑，凌鹊羽却严肃起来：“清霜，你就不怕被人误会吗？”
“误会呗，多好玩儿啊！”韩清霜说。
凌鹊羽犯了难，把韩清霜拉到暗角，认真道：“清霜，我只能把你当成普通朋友。”
韩清霜一点不意外，还得意地说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凌鹊羽蹙眉，紧接着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清霜惊觉说错了话，但话赶话是收不回了，于是他只好点头坦白，“我一开始就知道。”
凌鹊羽释怀地松口气，脸上却很快晴转多云，冷言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韩清霜坦言：“因为你不会喜欢我，你也不在意我的风评不好。”
“什么风评？”
韩清霜弯出好看的笑，继续说道：“看吧，只有你真的不在乎那些，在你的眼里只有你手上要修的瓶子，所以我喜欢你。”
砰砰。
是什么砸得肋骨也疼。
凌鹊羽怔愣站着，说不出话。
韩清霜说道：“学校里都在说我是谁都能上的公交车，他们说我靠身体赚生活费，甚至还说我靠爬床才进的这学校。”
说者轻松，听者却如遭遇风暴，凌鹊羽激动接话：“都是什么人说的？”
韩清霜笑得甜，说道：“别管是谁说的，你别在意，我也不在意。我不想去开脱，我为什么要跟别人解释，我又为什么要为了莫名扣给我的骂名而装小白花呢？我就是漂亮，我错了吗？他们就喜欢看我，也是我的错吗？”
凌鹊羽没回答，他淡淡接着韩清霜的话，韩清霜知道他没看错人。
韩清霜说：“第一次跟你说话，从你的反应里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感兴趣，我很喜欢你，我相信你只会把我当普通朋友。”
凌鹊羽心里又冒出怪异的烦闷，不知是喜还是悲，他目光躲离。
韩清霜说：“我对你是不怀好意的，我想借跟你的关系挡掉一些流言。”
凌鹊羽随口嘟囔：“我才不会帮你挡。”
见男人没生气，妖娆的身姿倾着朝前，韩清霜追着凌鹊羽闪开的视线凑近，似是在端详他的脸，说：“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你靠脸就行。但你这张脸比我厉害，你好看得不近人情，大家若是觉得我跟你特好，就都不敢说我了。”
尴尬被怒气消散，视线终于又交汇在一起，凌鹊羽没好气地嚷道：“你会不会说话！”
这一刹，何其亲昵，韩清霜抑不住喜悦，撒娇道：“我说什么了？我说我们家宝宝最最好。”
嘴甜，着实没了边界，惹人误会。
凌鹊羽喉结滚动，慌了半刻神，顿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以前身边没人，是怎么过来的？”
韩清霜没多想，如实答：“我以前身边有人呀，我有一个特好的哥哥，他原来是这边版画系的，可前几个月他出国，我身边就没人了。”
前几个月……
呵！
这让人恼火的时间点，火却不知是从何而起，凌鹊羽只知胸口闷得不透气，脸顿时就阴了。
韩清霜还在得意忘形，自顾自说着。
"砰！"
凌鹊羽拍开他的手，袖口崩飞的纽扣在地上滚出惊心动魄的弧线：“韩清霜，你算个什么东西？”
男人声音如嘶吼，韩清霜吓得嘴都没来得及闭上就愣住。
“你不过就是长得漂亮点，别把人不当人。”
凌鹊羽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
“惹人非议你自己真的半点责任都没有吗？你才认识我多久啊？投怀送抱的，我也误会。”
韩清霜脊背僵直，指头攒紧了裙摆，他驳不出半句。
“韩清霜，我没闲工夫做你的狗腿子，你去找别人吧！”
话刚拍到韩清霜脸上，凌鹊羽已转身扬长而去。
手机屏幕在深夜泛着冷光，红色感叹号如警示灯刺痛瞳孔。韩清霜摩挲着从凌鹊羽袖口捡回的纽扣，赫然发现背后刻着极小字迹，【白】。
窗外惊雷炸响，震散他的思绪，他无暇琢磨此白的含义。
这是夏天，房间里却越发阴冷，他把空调关上，裹进被里也不得暖，黑夜终究还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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