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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充分交换意见
许玄参端起面前的粥又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同坐在小亭子里吃早点的中年人,尴尬的气氛在凉亭蔓延。最后还是许玄参先开口:“父亲找我何事?”
许父喝了口豆浆,开口:“自然是关心你的腿来的,如今已经能站起来了,想必还有得救,多请些大夫来瞧瞧,指不定能如常人一般。”
“那倒是多谢父亲关心了”许玄参心中有些差异,这和想象中的打脸剧情差距有点大。“我还以为父亲是为了责打小厮怪罪我来的。”
许父挑眉,眉目中依稀可见年轻的傲气:“一个罪臣之子,如今更是我许家家奴,莫说责打,杀也是杀得的。犯错就得挨罚。”
许玄参见这个父亲这么说,心中对他也有了些改观。也是,将军的名声,再趋炎附势也是要杀人杀出的军工,区区一个小厮的命,他确实不当回事。
“父亲说得好,可我那二哥说是来看我,确实口口声声我心肠狠毒,暗指我草菅人命呢。”
玄机听了瞥了一眼自家少爷,少爷真是变了好多,这还告上状了。
许父端茶杯的手一顿,“琪儿乖巧孝顺,性纯良,心至善。你不要和你二哥计较,你二哥的言行举止都为京城世家子弟典范,只是心地善良,想必是怕那家仆被你打死,言语失了分寸。”
许玄参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了个虾仁,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那真是叫父亲失望了,生养了个大善人,不像我,托白夫人的福,我在这京都可没名声可言呢。”
提及白氏,许父脸上多了些怒意“胡说八道!你自己干的事,没处理干净传出去,才落了个心肠狠毒的名声,连手底下的人都看不住,我怎么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还污蔑上你母亲了!”
许玄参摇摇头,“父亲说错了,自然不关我母亲的事,我说的是白氏,白夫人。”
“你少给我扣字眼!你的生母已逝,白夫人就是你的嫡母!”
许玄参勾唇,露出一抹讽笑,“父亲确定要跟我讨论嫡庶之事吗?”
许父面色不虞“总之你怎么整治你院里的人,别太过分我一概不管,只是对你母亲尊重些,多学学你二哥如何为人处世。”说罢,拂袖而去。
许玄参盯着桌子上那一处水渍发呆,玄机见状,拿起抹布要擦。
许玄参却募地伸手,将桌上所有碗碟都推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碗碟碎了一地。仍觉得不解气,他面色阴沉,眼神狠戾,道:“去找那个谁,刘肆!”
玄机淡定地叫人来收拾废墟,一边推着许玄参回小院,吩咐下去找昨天那个小厮见少爷,一边劝道:“少爷莫要跟许将军置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倒不好。”
许玄参半阖着眼,那股烦躁之意仍盘踞在他的胸腔中。
心想;老东西,还pua我头上了,看看主角咋样,早点把那个老登,不给他全家一起弄死得了。
被玄机抱着上了软榻,他半倚着身子,视线从旁边的梳妆台上掠过,修长的手指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施赏般的将目光落在房里跪着的刘肆身上。
“你过来。”
刘肆身上的衣服单薄,面色泛红样子很是狼狈不堪,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哪怕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也未能打碎他一身傲骨。
许玄参挑了挑唇,“真是个硬骨头。”
许玄参指腹摩挲着匕首上的红宝石,缓缓道:“你可知罪了?”
刘肆嘴唇干枯,声音也如砂砾一般嘶哑,“不知。”
“挨了这么多打,都不长记性啊。”许玄参语气悠悠,浅色眼珠闪过一丝兴味,“那我要是再抽你几鞭子,你认不认罪?”
刘肆仍是吐出两个字,“不认。”
许玄参笑起来。
“看来你真的是块倔骨头。”许玄参取下匕首的刀鞘,用刀尖挑起刘肆的下巴,逼他抬起脸。
冰冷锋利的刀尖反射着寒光,倒映出刘肆有些泛红的面颊,那是乍冷乍热之下,即将生病的预兆。
许玄参打量着刘肆,“让我猜猜,你宁可被我打死,也要留在我院里的目的是什么?权利?我这没有,钱?我二哥虽不如我,却也足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那……会是什么呢?”
刘肆岿然不动,如同一座缄默的雕像,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许玄参漫不经心地挥动手腕,刀尖在刘肆脸上划过,只偏一寸就能划破皮肉。阴恻恻道:“有没有人说过你演技真的很烂?”
刘肆还是不动,哪怕那冰冷的刀尖已经贴近他的咽喉,并且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眼皮都不曾掀动一瞬。
真是没意思。
许玄参敛了笑,直起身子,将匕首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刘肆,淡淡开口,“捡起来。”
刘肆将匕首捡起来双手托起。
许玄参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杀了我。”
刘肆的手微微一颤,终于抬起那双漆黑的眼眸,看了许玄参一眼。
玄机扑通一下跪下,惊慌道:“少爷,您说什么呢?!”
许玄参:“出去。”
玄机不肯,眼睛都红了,“少爷!”
许玄参的语气冷下来,“我让你出去。”
玄机抿着唇,不情不愿的从门口出去,跳到了房顶。
问题不大,那人要是敢有动手的意思,一弩射爆他的头。
屋内就剩许玄参和刘肆二人。他再一次开口,“杀了我。”
刘肆垂头,“不敢。”
许玄参轻笑,“我下午当着那么人的面,折辱你,鞭打你,你不想报仇吗?”
“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许玄参嗓音轻柔,他又一次贴近刘肆,这个角度,足够刘肆眨眼间割断他的气管。
此时此刻最紧张的人是房梁上的玄机。他已经瞄准了刘肆的脑袋随时准备扣下开关。
许玄参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手中却多了一把冰凉的匕首。
刘肆将匕首还给许玄参,往后退了两步,恭顺地垂着头,仍旧是那句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话,“刘肆不敢。”
静默半晌,声声低笑从许玄参唇齿间溢出,继而越来越大声,许玄参咧着嘴,连漂亮的桃花眼也因狂笑而渗出泪水。
许玄参抬手擦去眼泪,指尖上的鲜血在他绯红眼尾留下一道血印子,衬得他的脸散发出一种不祥的惨白。
他转瞬之间又恢复到一副漠然的样子,慵懒地倚在榻上,把匕首随手甩下
“赏你了,病好了就在院里继续当个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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