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战争

　　女装大佬和暖男来到隔壁楼听声音。

　　“婴儿声变小了。”
　　“家事还是别管。”

　　还是老样子，暖男坐在拐角偷听谈话，女装大佬去敲门。
　　还没敲门就能听到隔音不行的老房子里传出两口子的互骂声和砸锅碗瓢盆的声音。
　　“要不是你贪便宜怕风险买这破楼的房子，我们至于像今天一样吗？！”
　　“离婚！”
　　“结婚前你也说不买房子就离婚，买了就拆能怪我吗？！”

　　女装大佬再三斟酌下还是敲响了门。
　　房子内安静了几秒，男人开了门，女人站在后面赔笑，死死挡着房子内部。
　　“我们明天就搬，明天就搬。”
　　女装大佬尽量温和地摇头，说：“我不是……我就是来问问你们知道444号房的老太太吗？”
　　男人眼神闪过一丝阴郁，让女人掐了一把。
　　“哦哦知道，三年前就死了，那之后每天都有人来找他们家的门。”
　　女装大佬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们怎么进去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老婆有一次看到他们在闭着眼走楼梯。”
　　自认为已经把信息抖完慌着要关门，但恍惚间女装大佬似乎也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就随口说了一句：“让孩子一直哭着不太好，434还有一个老太太住着。”
　　结果夫妻两又把门拉开了。
　　“我们没有孩子。”
　　“这附近就我们没有搬走了。”

　　女装大佬刚想说自己刚刚看到了那个老太太，他们却抢先说：“434的老人家在拆迁来之前就死在自己家里了。”
　　他们说的女装大佬还没什么，他们就已经开始脸色煞白。
　　“对不起我们有点事。”
　　他们关上门，里面传出收拾东西的声音。

　　回到暖男身边时，她面色复杂地说：“老人和孩子的声音都消停了。”
　　“余新，还在吗？”
　　女装大佬背后的包脱离出一片灵体，余新重新趴在女装大佬肩膀上。
　　“暖男，你如果害怕的话可以不听。”女装大佬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怎么东西已经成为了自己的腿部挂件。

　　暖男：“不用，我抱着你的腿就行。”

　　“呼
　　——”

　　女装大佬长舒一口气，提问。

　　“余新，我们周围有多少人？”
　　余新先是看了一圈，
　　但明显没看全，站到了阳台上。
　　“……”

　　他上楼，女装大佬跟着上楼。
　　他下楼，女装大佬跟着下楼。

　　当他想回答时，词汇量却不够。
　　暖男：“多？少？”
　　余新感觉这样表达不太全面。
　　暖男：“不会全是吧？！！！”

　　这下找到词了，余新磕磕巴巴地说：“全……是。”
　　暖男差点变成名画呐喊里的主角：“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有声音在喊萧颜的名字，安静点。”

　　暖男瞬间闭嘴。
　　是一个女声，她呢喃着，声音温和，像是呼唤自己孩子的母亲，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女装大佬觉得加载太慢了，就先把暖男带到一楼去。
　　“等会我们应该要闭着眼睛上楼一次。”
　　作为灵兽不受人类鬼怪主义影响但怕鬼的，暖男愕然：“我也要闭？”

　　“我比较怕只能我自己上去。”

　　“行，拿你没办法。”

　　此时此刻女鬼的话加载出来了。
　　独自闭眼，知晓过去……

　　“坏消息，真要我自己上去”
　　女装大佬把装余新的包给暖男，并嘱咐如果可以的话自己闭眼上去看看能不能触发什么。

　　“如果触发了我就想下来了。”
　　暖男吐槽着，目送女装大佬闭眼走上楼梯。

　　“啊对了！记得数层数啊！”暖男远远的嘱咐。
　　“不要每天都像超游玩家一样！”
　　女装大佬远远的骂。
　　她的感知就像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样，又烦又准。
　　但还是开始数层数了。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心里默默数着层数，走到四层是很快的。
　　他把手放到墙面上抚摸，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出现本应该出现在这的门。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女装大佬这样想着，决定从一楼再来一次。

　　“萧颜？你在哪干嘛？回来吃饭呀。”
　　“？！”
　　女装大佬刚刚差点就要睁眼了，突然听到了刚刚呢喃着的女声，身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
　　“妈。”
　　这反应不属于他，是“萧颜”。

　　因为“萧颜”先他一步反应，女装大佬一时忘记了数层数。
　　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听到了吵闹的人声。
　　几个孩子和他擦肩而过。
　　听到了聚餐和打牌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的不是别的，而是他记得暖男曾经也在这样有点类似筒子楼一样的地方出生。

　　一只宽大的手牵住了他，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不是手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
　　一时言语间的混乱让女装大佬脱口而出：“我亲自参加的你的葬礼。”
　　他也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快呸掉。”

　　“……”
　　“呸？”

　　就该把所有的内心触动连同自己的温度一起扔掉。
　　渐渐的，女装大佬完全忘记了自己走了多少层。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一个许久无法完成的愿望，便因为这一己私欲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萧颜的妈妈。

　　“可以啊。”
　　那道女声温暖了自己的内心。
　　“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永远爱你。”

　　这道眼泪好像早就为这一刻准备好的一样，他根本控制不住，为什么这包含爱意的声音从未从自己的母亲嘴里流露。

　　“怎么哭了？”
　　我恨难过啊。
　　“我不知道。”

　　为什么只能从虚妄的幻觉里寻找。
　　“你能抱抱我吗？”

　　牵着自己手的女性毫不犹豫蹲下抱紧了自己的孩子，还不忘问：“是被欺负了吗。”

　　突然女装大佬的另一只手被拉住，仿佛把他从幻觉拉回现实。

　　“你知道你在抱着什么吗？！快跑啊！”

　　“如果被欺负了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找妈妈抱抱。”

　　“你睁开眼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妈妈永远在这。”

　　“别……”

　　“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装大佬锁紧了眉头，使劲闭紧眼睛。
　　“我在一片梦里找我缺失的爱，谢谢。”

　　女装大佬用力甩开了那可能是来帮助他的陌生人的手，回拥一片妄想。

　　“随你，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他们向着两个方向前进着，
　　沈绥在下楼的过程中看见了背着黑色背包闭眼走一步说一句“我不害怕”的暖男，她现在已经变成人形，心里想着：是她？她不应该在这。绕开了她继续下楼。

　　女装大佬向越来越暖和的顶楼走去，他听到了热好饭菜等他们回来的父亲和一直哈哈笑的奶奶。
　　他们一同庆祝着萧颜生日快乐，女装大佬不介意把每次呼喊的萧颜都当做自己。

　　女装大佬享受着这片温存，当他想犯贱的把蛋糕抹在暖男脸上时，才想起来暖男不在。
　　他瞬间觉得这片温暖像是缺了一块巨大碎片的拼图，好像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割舍。
　　紧接着响起了母亲的尖叫、父亲的尖叫、奶奶的恳求，以及——自己的胸口一阵温热。
　　好痛……
　　女装大佬瞬间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摸索胸口和双腿。
　　没有问题。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暗红。

　　冲击还没完，桌上摆着三个灵位，
　　分别是萧颜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他自己。

　　萧颜死了的话……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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