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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祸俱笑谈
次日一早,易欢迷迷瞪瞪醒来,昨日与小九聊了一会儿后就让小朋友赶紧休息去了,自己也是回房准备睡觉,想来小九一直都有好好打扫不见春,易欢站在房内时,一点也不觉得这里像十二年没人居住的样子,躺在熟悉的床上,易欢却毫无睡意,在脑中囫囵想了许久不日可能会发生的事,到后半夜才堪堪睡去。
在房内简单洗漱后,易欢勉强打起精神,尽量以和善的面貌面对世界。
“早啊师父!”
小九向易欢递去一个包子,昨晚他一直在旁听,师父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肯定是没有辟谷的,于是他一大早便下山去买了早点,好让师父吃过早饭再出发。
易欢对徒弟的一片孝心十分满意,从善如流地接过包子,不忘给小九一个赞许的眼神,后者也是不好意思的地挠挠头。不过这温馨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喻竹的到来仿佛暴雪过境,让易欢又想起了他的逍遥大计已经胎死腹中,连带觉得手里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喻,喻楼主,您吃早点吗?”小九赶忙询问喻竹。
“不必。时候不早,立刻启程。”话毕喻竹就提着剑出去了。
易欢翻了个白眼,“小九啊,以后不用管他,他早就辟谷了,东西也别浪费,你记得带着,万一路上饿了就拿来充充饥。”
小九点点头,埋头收拾起桌子。易欢看了看放在一边的暮雨剑,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带在身上了。
一来,此剑不乏有人认识,他若就这样带在身边,解释起来也得费一番口舌;二来,有些东西既然放下了,就不必再拿起来了。
院内,喻竹已将碧落召出,剑身比原来宽上不少,小九背着包袱出来看见这番景象,惊喜道:“喻楼主,我们是御剑前往白家吗?”
易欢却疑惑,白家旧址就在淮城,脚程也不远,御剑难免引得百姓旁观,着实高调了些,不像喻云闲的作风。
“不去白家了吗?”易欢开口。
“白家我多年前已查过,不必再探,此行去趟庆都。”
“为何要去庆都?”易欢记得舆图上,庆都离淮城不远,约莫百里,喻竹说去庆都,莫非庆都有何线索。
“先上来,路上说。”
于是,喻竹站在最前端御剑,易欢次之,小九站最后,问就是小九对喻竹又敬又怕,不敢靠喻竹太近,便推易欢上前,自己拉着易欢衣摆,看着碧落稳稳上升,直至视线里不见春变成一个小点,小九目光里满是新奇。
“白家床底的符咒乃是以血所画,我提取了一丝血气指引,最终飘向了庆都。”喻竹意简言赅。
易欢不疑有他,血引之术只要血液主人尚在人世,便能以血气追踪至所在之处,此术虽快捷有效,但一般人无法熟练运用,原因很简单,血即便离体,也曾是人身上不可或缺的部分,自然是护主的,除非以特别强大的灵力震之,让其不敢不理或撒谎。显然,喻竹就拥有这“强大的灵力”。
易欢不再发问,分神欣赏脚底江州五城的景色去了,江州处南,风光旖旎,放眼望去地界上郁郁葱葱一片,河川遍布,真真是江南美,处处画雨烟!
很快便抵达庆都,喻竹收剑,回头望了望二人,示意他们跟上。
易欢上前拉住喻竹,语气诚恳道:
“喻楼主,你这身打扮未免太过惹眼了些,咱们既然是来查案的,还是低调些好,万一打草惊蛇,那凶手被楼主你的英姿吓到,又逃之夭夭了岂不是麻烦?”
喻竹未答,看向易欢握着他小臂的手,易欢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撒了手。
喻竹收回视线,捻了个决,换了身朴实无华的素衣,将容貌也略改了几分,顺便帮易欢和小九也换了身衣服。
易欢欣然接受,抖了抖袖子,背手信步进城,小九也紧随其后。喻竹盯着前人悠闲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
……
“冰糖葫芦哎——冰糖葫芦!”“玄门辟邪符,保全家平安,三文一张!不灵不要钱!”“易算乾坤,龙演天象,一卦定天下,命运在掌握!”…
正值午时,耳边叫卖吆喝声不断,小九四处张望着,新鲜的很。
“师父,那有个算命先生,你说他真的能算出天下事吗?”小九悄声问易欢。
“卜卦之术确有几分玄妙,但这的就是百姓为了养家糊口挣点银钱的生计,当个乐子一听便好,作不得数的。”
“啊…原来是这样。”
许是小九语气难掩失望,易欢刚想对他说去算算也无妨,喻竹已先一步走到摊前,放下一小叠铜板。
“劳烦先生为…为家弟算上一卦。”
小九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感谢喻竹,半天也就憋出来一句“谢谢喻楼主!”喻竹淡淡点头,示意他坐下。
“我观小公子面相,眉清目秀,面容姣好,但可惜小公子印堂隐隐发黑,怕是不日将有血光之灾…”那算命先生徐徐开口,仿佛洞悉一切般,“不过为时不晚,只需三百文,老朽便作法为小公子消灾降福!”
易欢听这老掉牙的说辞听得眼皮一跳,再看那老头故弄玄虚的样子,直接将小九一把薅起,顺带拉走了喻竹。
“哎!别走啊!二百五十文也是可以商量的——!”那人的挽留之语被易欢一行人甩在身后。
“还印堂发黑,我看他脸上倒是写了招摇撞骗四个大字!”易欢不满,但看小九脸上好似真有忧色,还是放软了语气安慰道,“我方才说了,此等江湖话术作不得数,不必挂怀。”
小九冲易欢笑了笑,还是没说出口,他其实是想问自己的身世的,易欢捡到他时他已经七岁,应当是记事的了,但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回忆不起遇见易欢之前的事,自然是对自己家在何方,父母何在,自己到底姓甚名谁一无所知,小时候不在乎这些,可当易欢死后,偌大的不见春就剩他一人,他就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十二年孤寂,让他格外渴望家的归属感。但此刻,望着师父与喻楼主并肩而行,他好像也没那么执着了。
“起码现在我有人可依,想必未来也是。”小九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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