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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色湛蓝,三三两两几朵白云,阳光和煦,是个适合出游的天气。
齐泗松松地挂在赛诺身上,任由树叶的枝丫,营地的树屋,从视野的两边跃过又消失。树下的巡林官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只看到纷飞的鸟雀。
赛诺拔开最后一丛灌木,小心地将齐泗放下。
“到了。”
眼前的河面平静和缓,水域开阔,清浅处还能见到了徘徊的花鲜。遮天避日的树林不甘地因河流分开,露出蓝天,放下日光。
“这是……我以前提过的钓鱼点?”齐泗有些惊讶。
齐泗喜欢钓鱼。
这是他最广为人知的爱好。
须弥境内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钓鱼点他十之八九都去过,现在到须弥钓鱼协会打听还能听到他的传说——那个在须弥钓到了超大真果甲鲀后不幸失踪的齐泗前辈。
据说是超大真果甲鲀怨气未消把他带走的,所以大家一定不要乱配饵,齐泗用的就是最普通最标准的饵,请大家一定警惕“齐泗同款鱼饵,必上大鱼”等陷阱,不上当轻信哦~
齐泗对此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个案子我也经过手,”赛诺回忆了一下,宽慰道,“他们卖的甘露饵,质量也不错,除了必上大鱼是诈骗,确实是你那天的同款没错。”
齐泗:……
扯远了,不过这个钓鱼点确实和齐泗有点关系——这就是他当年钓上超大真果甲鲀时的位置。
齐泗钓上大鱼的事传出去后,这一整条河被闻讯而来的钓鱼佬挤到爆满。
像这种堪称天罗地网一堆人围追截堵的流域必定是没有鱼肯来的,钓鱼佬也必定是捞不上钓的。
但这类人有一句名言——钓鱼佬决不空军!!!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去钓鱼,钓不上鱼买一条也要当钓上的!
这就是钓鱼佬的信念啊信念!(?)
但买战利品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你究竟钓没钩到鱼,大家心里都有数。
一般来说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大家纷纷痛骂这条河根本没有鱼,然后人流变少给鱼鱼留下一线生机。
然而——居然真的又有人钓上了一条大鱼!货真价实的漏网之鱼!!!
而能在这么多人的围追截堵里的钓上鱼的幸运儿本事可不止是幸运。
于是关于这条河的传说又多了一个——这是一条只有真正信念坚定,钓技高超,一心钓鱼,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超凡钓鱼佬才能钓得上鱼的神河!
“现在这条河被评为钓鱼佬的圣河,平时轻易不让人来,”赛诺轻车熟路地从灌木丛中抽出两把折叠椅,“他们就每年九月的时候会在这开个钓鱼大赛,好像叫什么“齐泗杯”,留名青史啊,高兴吗?”
齐泗:……?
神经。
不是,他们有病吧!!!
金发少年平静的表情有一瞬的开裂。
“哈哈,你以后出门自我介绍,就可以说——”赛话轻咳一声,压着嗓子模仿道,“你好,我是齐泗,齐泗杯的齐泗。”
啊啊啊啊别说啦——!
齐泗红着耳朵怒视赛诺。
赛诺泰然自若地找出两根鱼杆,把其中一只递给了齐泗。
鱼杆的材质不错,齐泗颠了颠,忽然发现钓杆的金属部分好像有什么突起的字样,他好奇地凑近查看,发现上面刻的是“齐泗杯特供”。
齐泗:……
这章,我沉默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钓鱼佬,为什么要背负上这社死的重量。
而且……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齐泗默默凝视赛诺。
赛诺已经熟练地找出了鱼杆,椅子,水桶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小东西,看起来经验丰富。
在齐泗的记忆中某人明明还只是被他带过几次的新手,对钓鱼也不是很热衷,怎么就偷偷进化了呢?
“不是说平时轻易不让人来吗?”齐泗疑惑发问,“这两套工具是哪来的?”
赛诺的动作一顿,淡定道:“我可以偷偷来。”
齐泗:?
“钓具是从比赛主办方那里顺的。”
齐泗:??
“开玩笑的,”赛诺按着齐泗的脑袋转回去,“看鱼飘别看我。特邀评委拿两根鱼竿怎么了?钓鱼协会没那么小气。”
齐泗:???
我是谁,我在哪,我手上拿的杆儿从哪来的?
特邀评委谁,赛诺?!
齐泗震惊。
一起钓鱼的萌新友人四年过去竟成钓鱼王者,这什么轻小说剧本啊!
看着一向平静的友人微微瞪圆的紫色眼瞳,赛诺得逞似的勾起了唇角。
“作为一个纪念你的比赛,见证了你钓上大鱼那一瞬的朋友我难道还不能作为特邀嘉宾发表关于你的观察报告吗?”
齐泗吐槽:“观察报告是什么玩意儿?”
赛诺恍若未闻,作东施捧心状:“啊,冷酷的人!难道你的裤子make in至冬吗?!”
至冬:?
呸。你污蔑!
齐泗:“=.=”
齐泗:“你知道的,我的裤子现在made in须弥。”
赛诺:“:I”
齐泗摊着脸看他:“不好笑吗?”
“噗。”
赛诺:“:D”
笑话是好笑话,但瘫着脸问他好不好笑的齐泗比笑话好笑一万倍!
太可爱了!
最后没带回去任何一条鱼。
因为两人莫名其妙地开始冷笑话接龙,齐泗稳坐钓鱼台,赛诺说一句他回一句。
一心二用。
奈何这条河里真的没啥鱼((五个月前的“齐泗杯”刚被扫荡过一遍)
齐泗盯着空荡的水梯,到底没说出那句“要不我们还是去买一条吧”
等赛诺妥善地把渔具挂树上收好,看到的就是不知未何显得有些遗憾的少年。
赛诺:?
没玩够?
齐泗收拾好遗憾,淡定而又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抱。”
再不换个姿势这一路扛回去这腰不得废啊。
……而且脸朝天的姿势也很危险。
赛诺一怔。
另一边,蒙德,晨曦酒庄。
女仆长爱丽丝如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收到的信件,放到迪卢克的书房中,等待迪卢克醒来后查看。
“发信人:齐泗。”爱丽丝轻声念出,忽然神色一变。
她快步上楼,敲了敲迪卢克卧室的房门,定了定声道:“迪卢克老爷,很抱歉打扰您的午睡,这里有一封紧急的的来信,我认为您需要第一时间查看。”
房间传来活动声,迪卢克一边穿外套一边开门,正色道:“谁的来信?”
“齐泗少爷。”爱丽丝轻声道,“这是十天前从须弥道成林发来的信件,老爷。”
那道她从小看到大的身影果然僵在了原地。
爱丽丝在心中叹了口气,快速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迪卢克快速拆开信封,手很稳,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风神保佑。
爱丽丝默念。
愿齐泗少斧平安归来
齐泗骑在赛诺肩膀上回了营地,对,就是那种父与子的常见骑法。
公主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齐泗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
赛诺爬到齐泗房间的窗口下面,让齐泗先踩着自己回去。
看着赛诺仍有些恍惚的表情,齐泗的眉角也带出了一几笑意。
他踩着赛诺牌升降梯缓缓直起腰,腰……顿住——房间内,提纳里正对他抱臂微笑。
齐泗莫名直觉看到了两缕黑气。
齐泗:……
进退两难!
底下的赛诺还在催促:“快点,提纳里要回来了。”
齐泗有些犯怂。
他慢慢地,慢慢地往外缩去。
谁知赛诺似是嫌他太慢,往上一顶,齐泗就失去重心倒进了床。
齐泗:!!!
默契呢?我们的默契呢?!
伏在床上的齐泗心中悲凉。
很明显,赛诺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把齐泗拱进房间后相当利落地攀上窗台,抬眼。
游刃有余的动作瞬间崩掉,脚一滑差点掉出去,吓了提纳里一跳,好在危急时刻及时抓住了窗沿把自己又挂了上来。
只从窗口露出一个脑袋的赛诺:……
冲到床边的提纳里:……
啪在床上的齐泗:……
“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赛诺谨慎道。
“不,”提纳里冷笑着把赛诺拉了进来,“你来得正是时候。”
齐泗:这台词怎么怪怪的?0
一番折腾后,闯荡的两人都乖巧地跪在了床上。
赛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我们知错了。”
齐泗应和:“不该不打招乎就跑出去。”
赛诺闻言转头看向齐泗:“你不是留了纸——”
“不关纸条的事,总之你闭嘴。”齐泗扯了把赛诺。
齐泗又把头转了回来:“我们真的知错了。”
赛诺点头:“真的。”
提纳里:……
“呵。”提纳里扯扯嘴角。
之前怎么没发现赛诺居然真的这么有讲相声的天赋。
以及——“帮你们遮掩了一天的行踪,我的3000摩拉呢?”提纳里没好气道。
好像是有这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
“没钱。”赛诺率先开口,“我的衣服没地方放。”
齐泗扫视了一下他那身极为清凉根本没几块布料的衣服,发现他说的是真的。
另外两人把视线投向他。
齐泗:“我也没钱。”
他都失踪四年了,能有什么钱。
两人都没钱,那谁来V提纳里3000摩拉?
“要不你自给自足吧。”
好一个自给自足!
齐泗叹为观止。
但他感觉提纳里要被气笑了。
完蛋,提纳里好像真笑了。
要死要死,赛诺——!!!
最后当然没有被揍。
一来,齐泗恢复进度喜人,放出去玩玩也没什么。他相信赛诺有这个分寸。
二来,提纳生本人并不提倡以暴力抒发感情,(要揍也不是揍病号,而是拐了病号的赛诺。)也没有人真心觉得他俩会挨揍就是了。
总之,两人最后平安无——哦,齐泗被拱进窗时头撞到了墙,有恙。
再次总之。
总之,两人最后度过了一个平安夜。
晚安。
“早上好,柯莱做了口袋饼——”提纳里的招呼一顿,疑惑道,“你……昨晚没睡好?”
“看起来是的,呼——”齐泗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惺松,“早。”
齐泗脸上一年四季都带着学者标配的黑眼圈,不重,好像只要多睡几晚好觉就会消去——只是好像,已经看着他睡了十来天的提纳里有话要说。
一般来说这黑眼圈并不影响齐泗的精神——就算刚熬完了三个大夜也能精神抖擞是当代学牲的必备技能。
齐泗当然也会。
可这几天的齐泗状态差到看起来无从掩饰。
神思不属,明显的困倦,不定时突如其来的神游……
——实在很令人担心。
“又做噩梦了吗?”提纳里皱了皱眉,手掌轻轻地贴上齐泗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
齐泗奄奄一息地垫着提纳里的手往桌子上轻磕了两下,以作回答。
提纳里很轻地蜷了蜷手指。
他收回手,垂眼,碰了碰齐泗的脸:“安神的香包没用么?。”
齐泗摇头。
片刻后,齐泗抬眼,眼神微动:“我觉得,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梦。”
混乱······破碎的,模糊的,一闪而过的画面——和从心底涌出的浓烈情感。
头疼······
齐泗试图回想梦境的内容。
只有零星几点的片段在脑海中浮沉,无法回忆,不可回忆。
像是被水泡开的画片,又像浸在墨汁中——一片虚无。
愈是追寻,愈是看不真切。
自下面上的视角,大面积的橘黄与蔚蓝交织,模糊的色块。
下坠感,齐泗似是听到了男孩撕心裂肺的呼喊。
火焰的温度,漂亮的紫色眼瞳,泪水滴落。
白纱在火燃尽,赤足的少年映着火光回眸。
胸腔被陌生的汹涌情感填得满满当当,又酸又胀。
仅仅只是两个模糊不清的画面,就让齐泗心脏纠紧,情绪酸软得一塌糊涂,几乎有种落泪的冲动。
这不会是单纯的梦,齐泗确信。
尽管他从未见过这样猛烈的大火和潮水般涌上的黄黑色犬状兽群。但他就是觉得,这不是梦,是他亲眼所见的,曾在世界一角上演的回忆。
齐泗确信。
在两人无以注视的二楼,堆叠在被子中的神之眼在这一瞬发出柔和的光茫。
“齐泗,齐泗?”提纳里在齐泗眼前晃了晃手掌,“回神,到须弥城了。”
“……”齐泗回神,用力地闭上眼睛。
30秒,齐泗平复完心绪,睁眼。
眼前是提纳里和赛诺的大头。
齐泗:…… ?
齐泗一左一右推开两人的脑袋,跳下驼兽。
齐泗要准备起程了,今天是来须弥城收拾行李的,提纳里也顺道来须弥城送新一批的花朵标本。
由于提纳里还有事,三人在兰巴德酒馆门口分开。
齐泗和赛诺站在了齐泗的家门口。
两人站在门口。
门口。
齐泗转头看赛诺。
赛诺把头转走了,赛诺又把头转回来了。
两人对视。
“我假设,”齐泗率先开口,“你有我家钥匙。”
为什么还不开门?
“…… ”赛诺沉默。
为什么要沉默。
齐泗:盯——
“你,没有你家的钥匙吗?”赛诺干巴巴道。
“……”
“没翻到。”他是神秘失踪又不是一脚踏空,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还得找两人借,哪还有钥匙的影子?
——“所以你到底把我家钥匙丢哪去了?”
——“证物处。”
齐泗:“……”
这个他是真无话可说。
齐泗心情复杂地看着赛诺格外熟练地撬开他家的窗户。
——结果,我连回自己家都得翻窗,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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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泗:你怕不是有什么翻窗情节
——一条分割线——
好的好的,我果然还是做不到规律更新,缘更吧缘更。实在对不起,不过我是不会弃坑的。
服了,晋江的空格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都变成问号了?将就着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