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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妹妹钓鱼却无诱饵,怎么使鱼上钩呢?”
九月十五秋高气爽,夏鸢闲来无事玩弄起垂钓。夏乐天应酬时喝了点老酒,酒劲未过时觉着轻飘飘的,宝乐见大哥儿归来,忙里忙外地伺候更衣,并与他说了姑娘无饵垂钓的趣事。
他清醒了几分,想起两人在曦白室引颈交欢的畅快,兄妹俩媾合了两月,进出里外已全是默契。
他抿嘴微笑: “妹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风高月明,阿鸢在寒潭垂钓,小小的一个人,不知又卖弄着什么鬼主意。夏乐天坐在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嗅出她今日的芳泽是合欢花香。
他的浊务园里,种满了合欢花,万籁俱寂的夜里,虫鸣时尽是风流旖旎。
“哥哥且静等,大鱼快要上钩了。”
他眉眼含笑,默不作声,且看她钓的是什么大鱼。
涟漪泛起,鱼竿微沉,夏鸢立即收竿,果真是一条大鱼。在她手上扑腾扑腾地折腾,她明眸亮丽,难掩得意地看着他,挑眉眨眼:
“你管我有没有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月光下的夏鸢明珠一般耀眼,这就是她的阿鸢妹妹。
他的阿鸢妹妹才不是循规蹈矩沉闷寡言的女子,她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谋算,会在炎炎夏日裸着玉足搭在柱廊上背女德,会在钓鱼时得意洋洋地炫耀,会在床笫之欢情动之时疯狂尖叫,又哭又笑。
这才是她,最真实的她,他最喜欢的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她。
“好妹妹,你告诉哥哥实情,哥哥今晚好好赏你。”
他的话像毒蛇的信子吐在她脸上,夏鸢主动靠近他,与之脸贴着脸,合欢花香肆意飘荡。
“钩上无饵,但我涂了蜜,很甜很甜。
哥哥想尝尝么?”
她在诱惑他,樱唇一启一合,一对杏眼无辜而妖媚,她看着他,坦坦荡荡。
他滞了呼吸,对她从未有过的怜爱。
月色皎皎,寒水凉凉,两人倒影交错,水面涟漪泛起,荡个不止。
事后,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乌发散开似合欢花,轻声细语地说道:
“听下人说,哥哥遇着了难事,这几日觥筹交错亦未有进展。怎么不问问妹妹呢?
哥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妹妹愿做你身后的女人,为你排忧解难,一解燃眉。”
夏乐天便将难处说了出来:
“前月我购置了一座荒山,想开发成茶园。想种茶须先开荒,张贴了告示却无人响应,原来是几家奸商合谋垄断了劳力,我与他们交涉时他们竟还狂言,若想开荒种茶,须让他们占利三成。
真是岂有此理!”
夏鸢听着心跳得飞快,心想这局我熟啊!
于是附身在他耳侧巧献一计。
夏宅一位家丁在挥锄开荒时,忽然听到“叮——”的一声,铁锄头下发出金属碰撞之声,旁边的人瞪大眼睛震惊道:“金!金子!!”那人飞快把金子揣在怀里,不住地否认:“不是!不是金子!就是一块石头!”
这时,另一位家丁的锄头下,又发出了“叮——”的一声,这会说什么也瞒不过去了,那块黄灿灿的东西不是金子又是什么,大家看得真真的,是金子!就是金子!
“荒山之下藏黄金”的消息不胫而走。夏宅派出所有人力苦守荒山,却还是寡不敌众,附近的村民扛起锄头来,夏家家丁拦路,有几个人狠话不多,上来就是一锤头。眼看荒山“失守”,忠叔恨得捶胸顿足。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很多人都知道了,连夜打着灯笼、举着火把要来挖金。
火光的映衬下,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是赤裸裸的贪婪。
“淘金热”延续了整整一旬,人群散去,兄妹俩现身,夏乐天的脸上挂着精明而邪恶的笑,夏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座松软的、已经开荒好了的茶山。
来年种植茶叶,定能收获颇丰。
曦白园风情摇曳,兄妹俩又是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净室里的水渍从虎皮地毯漫到拔步床上,夏鸢在黏人的湿润中被他推到最高处,情动极致时抓破他背上的皮,浑浑噩噩的时候在云间飘落。
夏乐天被她抓得疼痛又欲罢不能,电光火石处喉结一紧,眼眸光芒万丈,全数泄在她里面。
与她这么多次欢好,每至终点她都推却了他,唯有今夜这一次,她接纳了他的全数。
“妹妹以为,人的弱点是什么?”
男人进入贤者时间,思考的问题都自诩深刻些。
夏鸢饮啜一口豆蔻水,唇对着唇为他渡入,冰冰凉凉的液体浸润干渴的细胞,末了温润的舌尖还转了它一圈。舌圈划过之处,痒滋滋的。
她轻笑,乖巧地侧首,轻轻伏在他身上:
“无非是酒色财气罢了。
酒鬼好酒,色鬼好色,俗人贪财,好汉争气。”
“这说法倒有趣。”
男人贪婪地嗅着鼻息的香味,饶有兴致地问她:
“依妹妹看,哥哥的弱点是什么?”
“哥哥啊——”她攀上他的喉结,落下轻轻一吻。
“哥哥的弱点——是我呀!”
吴侬软语,飘飘欲仙,让人忘了危险。
青葱玉指在粗壮的脖颈里轻轻画着圈,杏眼瞪大现出蛇蝎的锋芒,美艳异常,十指收紧作势要掐死他。
许是今夜尽兴,许是对她信任,男人对这个危险的动作视若无睹。她是顽劣泼猴,他是老成菩萨,她无非想撒野,他便为她笑纳。
果然,她很快松了手,他以为她舍不得。
殊不知下一秒她的红豆流苏簪就刺进了他的心脏。
胸膛的疼痛直冲大脑,五脏六腑的气息变得混乱,天旋地转,男人口吐鲜血,一双眼沉沉盯着她,费尽力气才勉强吐出一个字。
“你…”
他以为她会慌张退缩,会摇头否认,会无辜流泪,没想到她施施然呷了一口浓茶,也沉沉盯着他,眼神阴鸷,静静欣赏他的脸色变化,弯叶眉高高挑起,玩味挑衅他:
“我知道哥哥对我有情。
可我不要你的情,
我只要你的命!”
她摸索他的里衣,取出一枚玉佩,样式与她的一样,只不过边角处磕碰坏了。这是乐天哥哥的贴身之物,她当时特意买的与哥哥一样,算作来日重逢的信物。他极看重此物,玉在人在,玉毁人亡。
三年前夏乐天自杭州归来,第一眼她就知道不是他,原以为贼人只是把他囚禁了,当他拿出玉佩她才确信,她真正的乐天哥哥被坏人害死了。
三年来,她接近他、取悦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弄死他。本想借用法律手段,不想害死了羡儿,既如此,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夏鸢仍不解气,取出簪子一点一点划破他的脸。
“我得在你死前废了这张脸,省的到了地下,你还敢冒充哥哥,你这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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