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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许祈安任他们将自己捆绑住,安静地不说一句话。
极为安分,甚至等崔方遒那帮属下过来,要将他押去马车内时,许祈安都顺从得很。
只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丢了一个东西出去。
那东西避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一路滚到了草丛里。
许祈安只自始自终都低着头,却在掀开车门进去的那一刻,抬眼向裴不骞看去。
“这位大人,好生正派。”许祈安淡笑一声,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进了马车。
他身上伤多,脸上也沾了不少血,已经够落魄了,还被捆绑住了手脚,送去对他而言的“阎王殿”。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崔方遒会怎样对他?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都不得而知。
是裴不骞率先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动静,逮住了对方。
而对方已经将崔方遒打晕了,若裴不骞没有出现,或许人可以自己逃走。
但裴不骞出现了,既没有伸出援手,还往前推了对方一把。
明明可以当做没看见这边,明明可以放过那个人。
但裴不骞没有。
怎么能说裴不骞没有害人呢?
向来明哲保身,不参与纷争的裴不骞,此刻有些沉默。
他看着车轮滚滚离去,伫立了良久。
“都尉大人?”
“没事,回去吧。”
-
接到太后的消息对方无疾来说是一件意外的事。
他原本的计划是找个其他借口离开的,后来想想进一趟宫也没事,反正也是给自己弄了个借口,还能省了宫里又来找他的麻烦。
方无疾迅速处理完太后那边的事,就马不停蹄地去了闻霏玉府上。
想想许祈安应该也被他们带出来了。
“王爷,没有回应。”前去敲门的侍卫回来禀告。
这是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敲门了。
府内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方无疾:“直接撞门。”
侍卫领命前去,不远处又赶来另一趟人马。
像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地冲到了方无疾跟前来。
“吁!”来人动作急促,“王爷,不好了!崔方遒散布消息说您昨夜城禁时带回来的是大夏国的重臣许祈安,说您包藏祸心欲行不轨之事,好多朝臣都跟风上书弹劾您呢。”
看来这事已经传开了,不然侍卫不会这么心急,看着都要火烧眉毛了一般。
“他倒是误打误撞,”方无疾冷笑一声,却不信崔方遒是自己查到了消息,“人跑了,本王现在正给他们逮回去,弹劾什么?弹劾本王劳心劳神一心为朝廷效力么?”
侍卫愣在了原地,就见方无疾说罢,便一击马腹,策马向前方府邸奔驰而去。
给他甩了一脸风,束好的发冠备受摧残地晃动着。
方无疾在府门前拉住马绳,马匹长吁一声,前脚跃起几丈高,又拍落在地,随即人也翻身进了府。
后方秦长东紧赶慢赶,终于在他们进来的前一脚,将闻霏玉带了回来。
方无疾推门进屋时,他正给闻霏玉放到了床上。
“摄政王气冲冲地冲进来,是有什么事么?”秦长东将闻霏玉挡在身后。
“人呢?”
“找谁,子纾吗?”秦长东故作不知,“他睡了,今日不便见客,王爷改日再来吧。”
方无疾不跟他扯嘴皮子,环顾四周没发现可以藏人的地方,吩咐道:“搜。”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顿时四散开来,在府上开启了地毯式搜索。
“摄政王没有官府文书,平白无故搜人府邸,怕是有违礼法吧。”秦长东道。
方无疾瞥他一眼:“他醒了自去告本王就是,就是得看他能不能安稳地睡到那时候了。”
“想来子纾与王爷无冤无仇,王爷为何这般针对他?”秦长东道。
方无疾可没有耐心回他这些,他已经确定屋里没有别的人了,便不再久留。
而在他出去后不久,将这府上搜寻了一整遍的侍卫也告诉他没有发现人。
许祈安不在这里?
方无疾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恰巧此时秦长东似笑非笑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王爷搜的什么人?何不同我说说,兴许我可以帮着王爷您一块儿找。”
“你们没有带他回来?”方无疾冷下了脸。
“什么什么他?王爷不说清楚一点,我听了只觉迷糊。”秦长东继续装,然而下一刻,猛烈的冲击便使得他口吐鲜血,连着冲破了几道木门。
方无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叫你们回来的?”
秦长东撑着想起身,想再回话,哪知方无疾根本没有要他回的意思,下一脚就给他踹了回去。
“他没过来,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秦长东的领子被人拽住,看着方无疾目光里的狠辣,莫名就笑开了。
“摄政王这么急切,我勉强给你透露一些信息吧。”
“崔方遒带走了他,不过半道被我打晕了,那里就他和崔方遒两个人,就算我们走了,想来他也是能逃走的。”
“不过……”
方无疾手上捏紧了几分:“不过什么?”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裴不骞往那个方向去了。”
“摄政王猜猜,裴不骞是会救他,还是会还害他?”
方无疾单听到裴不骞就立马松了手走人。
他简直要被许祈安这波操作给气疯了。
许祈安居然敢直接叫走秦长东和闻霏玉。
他以为自己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谁?
“不自量力。”方无疾低声骂了许祈安一句,脚步匆忙地往外边赶。
秦长东看他那样,隐约觉得方无疾与那人关系,极为不简单。
明明一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真到了这种时刻,又不见得是想将人往死路上逼。
看着还有些……怎么说呢?害怕人出事的样子?
真复杂啊。
秦长东心想,眼见外边方无疾几乎是跑着出了府,上马、扬鞭、策马,一波动作下来,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身影。
啧啧。
方无疾这样,给秦长东莫名一阵爽快。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能见着方无疾这个样子。
属实是开了眼了。
大开的府门还没有关上,秦长东自觉前去关门时,瞧见远方不少人向这边赶。
秦长东视力还不错,远远就瞅见几个熟悉的面孔。
那些个朝臣一一在往这边赶。
秦长东想起许祈安说的那些话。
想来说的确实不假,方无疾就是刻意放水叫他们带许祈安回来的。
届时再以外面的朝臣为要挟,他们不说出意图,便引那些人进来,撞见闻霏玉和许祈安在一块,闻霏玉便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秦长东与闻霏玉走得近,也清楚了许祈安的身份。
他倒也想知道,这许祈安,好端端地来荆北做什么。还有和闻霏玉又是如何认识的。
秦长东守在闻霏玉身边深思着。
-
许祈安被崔方遒那帮属下带走,押到马车上时,就一直紧盯着晕过去的崔方遒。
他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会,拿了一根银针出来,想走近崔方遒时,他脑袋又开始发晕。
许祈安死死地掐了一把破皮的伤口,刺痛感叫他清醒了一点。
也就是一点。
他还是发晕,车轱辘声、外面的攀谈声、马蹄声,就连面前这人衣裳的摩挲声,也都成了他的催眠曲。
等等,摩挲声……
许祈安意识回笼,撑着眼皮看过去。
崔方遒睁开了那双说不上良善的双眼。
麻烦了。
许祈安想,现在这境况不太好,他应该要警惕一些。
可是他真的好晕。
这个该死的地面可不可以不要转了,再转他脑浆都要爆出来了。
“美人儿,跟老子好好解释解释,谁打晕的我。”崔方遒眼底没有一点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迷离,一睁开眼,就眯起那双阴冷的眸子,向许祈安走了过去。
然许祈安只听进去了几个字,大脑的晕沉使头痛到像被针一点一点扎。
“装什么傻?”崔方遒掐住了许祈安的脖子,他手心大,撑开甚至比许祈安整张脸都要大一圈,此刻掐着对方脆弱的脖颈,就像在掐死一只麻雀。
“不说?不说你**就死在老子手里好了。”
他手上力道越来越重,看许祈安死扣住他的手指,不住挣扎起来。
崔方遒快感和兴奋感突然攀升。
“挣扎起来也那么勾人,那就换种死法吧。”
崔方遒在临门一脚时倏地松了手,反倒向下摸索而去。
“多尝点新鲜东西,老子让你在地下也做个艳鬼。”
许祈安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人打的什么主意了,都不用等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
一帮被兽性主宰的奴仆,没有自我意识的丧志玩物。
许祈安多看一眼都恶心。
但是恶心归恶心,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他那烟筒发出去的信息还不知道能不能被对方接到,闻霏玉那边如今也没法靠,只能拖一拖了。
眼见崔方遒粗鲁地撕扯开他胸前的衣物,皮肤没了遮挡,与冷风直接接触,许祈安冷得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
“别怕,”崔方遒居然还来安抚了他一句,“带你登极乐之巅呢。”
“等会跟老子好好说说,是和方无疾爽,还是和老子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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