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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升级啦！！
凤子夜第一次觉得，蒋昱这人有时候真挺有意思的。
看似古板严肃，其实有爱心，好像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可你客套一句，他马上让你请吃饭。
古玩市场没逛成，凤子夜又计上心来。
吃的是一家湘菜馆，凤子夜爱吃辣的，这家他经常来，点了一桌子红彤彤的菜肴，一道接一道地上，眼见着蒋昱脸色越来越暗。
小样，原来吃不了辣。
生日宴被下了一回面子，刚才那一出儿又算是给他解了围，凤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过看对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
“怎么了，这菜不合你胃口吗？”凤子夜笑得如沐春风，“刚才可是你说，随便吃什么都行的。”
“没有。”蒋昱抬头，幽黑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很好。”
“那就成，尝尝味道怎么样。”凤子夜心里暗笑，夹了一筷子剁椒鱼头。
“你最近在忙什么？跳槽成功了吗？”
蒋昱只往绿色的青菜上夹，“休假。”
“那就是还没选好下家？还是不肯考虑我们凤藏吗，”凤子夜轻轻一挑眉，“论资历，实力，名望，凤藏到底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蒋昱放下筷子，“我做拍卖师7年了。”
“然后呢？”
“这一行最看不上的就是弄虚作假。”
凤子夜认同地点了点头，“那是。”
片刻的安静。
“诶不对，你说谁呢？”凤子夜这才反应过味：“你把话说清楚，谁弄虚作假了？”
“你能分辨一个明代陶器的年份和烧制程序，却看不出一个劣质扳指假在哪里？”蒋昱不答反问。
凤子夜都要气笑了，“你的意思，凤藏的直播都是剧本？提前设计好的 ？”
“难道不是吗？”
凤子夜往椅背上一靠，摊了摊手，“是不是剧本，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蒋昱沉默片刻，抬起自己的右手，规整的衬衫袖口里，滑出了一串菩提手串，色泽温润，泛着一点陈旧柔和的光，乍一看确实是个历经时间沧桑的老物件。
他本想摘下来，凤子夜性子急，隔着一桌子红彤彤的辣菜，一把就抓住他的手。
像在直播间里一样，闭上了眼睛。
蒋昱动作一滞。
那手指微凉，掌心似乎有点软。
凤子夜专心摩挲着那只手串，骨骨竟然一声不吭，他略微急躁地收拢手指。
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些许，这东西跟蒋昱完全不搭调，他们在古玩市场碰到，应该是他在那刚买的，阅珍无数的首席拍卖师，到了古玩市场，就跟家庭主妇到了菜市场，什么货色什么品相，是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所以一定有点蹊跷之处。
蒋昱就这样被凤子夜拉着手腕，上次不自觉想放大的画面，此刻就在他面前，还是真人版。
凤子夜又往前凑了一点，竟然开始一颗一颗摸那串珠子，蒋昱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骨节自然地微微突出，像雕琢过一样恰到好处，顺着那双手往上，肩膀和颈侧形成好看的折角，还有耳朵……
他第一次发现，凤子夜的耳朵上生了好几颗小痣，在耳廓和耳垂的下缘，是那种颜色很淡的，加上他肤色白皙，要离得很近才能看清楚……
视线被这个人填满，鼻腔里充斥着辣椒的浓郁辛香，蒋昱不太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明明是堪称尴尬的姿势，可不知为什么，他就这样等着，停在半空的手没收回，也没打断。
隔了好一会儿，凤子夜终于睁开了眼睛，语气懒散，“年头倒是不长，大概100多年的老凤眼菩提。”
“你确定？”
“确定。”
蒋昱敛起神色，想收回手，那头却不放了。
凤子夜痞气地歪了个头，指着手串上的一处，笑得格外好看，“但是，只有这三颗。”
凤子夜已经从他的脸色上判断出，准确无误，主要是，这么久以来，骨骨给出的答案从未有出入，他对自己这个盟友是百分百信任的。
凤子夜以为会在蒋昱脸上看到惊讶或者吃瘪的神情，不曾想，蒋昱只是那样看着他，“你见过这个东西。”
凤子夜又无辜又自信：“大拍卖师，你自己听听，这可能吗？”
是不大可能。
可以蒋昱入行7年的经验，天赋异禀的见过不少，从来没见过有人全靠用手摸来鉴别真假的，从技术层面是不可能实现的，这太挑战他的认知。
“不可能，除非你有特意功能。”
“我还真不能跟你说，总之呢，只要是个真东西，我肯定就能摸出来。”
“什么都能摸？”
“能，你要是不信，”凤子夜看出来他的疑惑，手掌支着腮，“可以再试试。”
蒋昱沉默了一会儿，朝着门口招了一下手，服务员走进来。
“买单。”还没等凤子夜反应过来，蒋昱迅速扫码付了款，然后站起来，“你跟我回家。”
凤子夜脑筋转了一下，这人可能是想继续测试他。
一直到上了蒋昱那辆迈巴赫，凤子夜懒洋洋靠在副驾上，故意在人的容忍线上疯狂跳舞，“哥们儿，咱才第三次见面你就带我回家，不会看上我了吧？凤藏可不搞钱色交易这一套啊！”
蒋昱脸色不虞，用沉默表达态度，凤子夜自认又扳回一城，心情更好了。
路有些堵，长长的红灯，蒋昱缓踩刹车，午后阳光透过车窗，洒上凤子夜的脸，他像只贪睡的猫，懒懒地眯起眼睛，长睫毛扇了一下，又一下，像两片淡金色的蜻蜓翅膀。
电台里有人点歌，Take My Breath Away，一部很老的电影主题曲，汤姆克鲁斯在惊心动魄的海战之后，驾着战斗机在夕阳中冲上云霄。
明明是壮志凌云的场景，Terri Nunn却用自由空灵的声音，一遍遍地唱着“Take my breath away，Take my breath away，Watching I keep waiting still anticipating love……”
不知因为阳光，还是这首歌，蒋昱有些恍惚。
Take my breath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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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如果有人从外表到性格，再到穿戴用度，都贯彻着无比统一的风格，凤子夜觉得，蒋昱一定归类其中。
连住的公寓也利落得像样板间，意式风格的浅灰色调，家具都是极简的纯色，整个空间开阔舒服，就是显得有些冷清。
“真是绝了。”
“你说什么？”蒋昱听见他的嘟哝。
“没什么，我说你这个地方，也太没人情味了吧。”他环视了一圈后，感叹道。
凤子夜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家里司机佣人一应俱全的，虽然他经常不着家，但在他的概念里，家就是个人很多很热闹的地方。
“一个人住，经常出差，习惯了。”蒋昱淡淡地回了一句。
凤子夜想起来，之前让小周查的那份资料，有提到过蒋昱的家庭，在蒋昱破了国内拍卖师的记录，成为最年轻的白手套，之后的一次采访，他依稀记得，有单亲家庭和靠奖学金求学这样的字眼。
自从重生回来，凤子夜对于家人相关的事情，都格外敏感些，虽然大少爷表面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因为失去过一次，心底里属于亲情的地方就变得更加柔软了。
他有点察觉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调转话锋道：“说吧，要怎么测试我，来者不拒啊！”
蒋昱带他来到书房的一个房间，推门进去。
凤子夜定睛一瞧，嚯，占了整整两面墙的收藏格柜。
蒋昱拉开钢化玻璃的门板，暖黄的柜内灯开启，古玩雕塑，瓷器字画，被精心地陈列着，凤子夜从小是见惯好东西的，但蒋昱这一柜子，不用让骨骨鉴别，都能看得出价值不菲。
只见蒋昱弯下腰，从下面两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的盒子，一手握着一手掀开了盒盖。
是一面圆形的铜镜，错落着青棕的锈斑，但仍可以辨认出铭文和雕刻的图案。
“我从伦敦的拍卖会上，拍下它带回国，可是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这上面的纹饰，也就是四只瑞兽的方位排布，并不当时的工艺习惯，我曾经去探访过专业人士，研究过历史，都没能得到答案，”，蒋昱顿了一下，“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但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凤子夜发现，高高在上的拍卖师，并不一直冷若冰霜，相反的，在说起他热爱的东西时，那幽深的眸子里，会焕发着某种痴迷，看得出，蒋昱心里有一个热切期盼的东西，他从盒子里取出那枚铜镜，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却沉得打手，然后闭上眼睛。
于是蒋昱又看见了那对蜻蜓翅膀，只不过不是淡金色，柜内暗暗的光线投过来，氤氲成一团轻柔的雾影，铺在凤子夜的脸上。
四周太过安静，某种怦然的声音变得清晰。
此刻凤子夜的脑子里却嘈杂一片。
“汉宫日月镜，来自东汉，铜镜铸造技艺最鼎盛的时期，四神瑞兽图案和铭文分别代表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骨骨这样带着兴奋的声音，介绍完了铜镜的血统身份，紧接着滴的一声，“恭喜，解锁关键珍宝，积分累积翻倍，只要完成一次合一任务，即可开启召唤同伴功能！”
凤子夜心头大喜过望，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这个吗，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一下睁开眼睛，看着蒋昱，语气难掩的兴奋，“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铜镜不止一个？它完整的样子，应该是还有另外一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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