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齿之臣

　　“江北，你喝多了。”顾白没把手抽出来，任由江北这么抱着。
　　“好像是有点晕，我今天开心嘛，好久没吃这么饱了。”江北弓着身子，胳膊肘抵着膝盖，然后把顾白的手盖在眼睛上，“我不会做饭，他俩都走了，没人给我做饭吃。”
　　顾白没说话看着江北，掌心里的湿润让他微微蹙眉。
　　“哥，你做饭真好吃。”江北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以后和我一起吃饭，好不好？”顾白不动声色地往江北身边挪了挪，让两个人的距离贴得更近。
　　“真的吗？”江北埋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带着泪光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顾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真的，以后每一天都一起。”顾白笑了笑。
　　“嗯。”江北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还喝吗？”顾白把江北脸上还挂着的泪珠擦掉，问了句。
　　“喝！”江北很大声的说了句。

　　看着仰头灌酒的江北，顾白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一不留神两瓶啤酒又下了肚，头晕的感觉跟着涌了上来。
　　江北用手揉着太阳穴，皱着眉看顾白杯子里的酒，“就我自己喝，你怎么不喝啊？”
　　顾白仰头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了下去，“喝了，看到了吗？”
　　“看见了，我去尿个尿啊。”江北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刚起身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跟着往前倒。
　　就在他以为要一头栽进锅里的时候，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从旁边传来，下一秒耳边传来顾白低沉磁性的声音，“我扶你去。”
　　江北下意识的回头，发现顾白的脸离自己特别近。
　　近到他再往前凑点俩人就能亲上。
　　他被吓了一跳，紧跟着往后退了退。
　　“没事，我自己能行。”
　　说完连忙甩开顾白的手晃晃悠悠的往洗手间走。
　　看着江北的背影，顾白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眼底的欲望藏都藏不住。

　　江北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顺便洗了把脸，然后用力地甩了两下脑袋，想借着力把酒劲儿给甩出去。
　　但甩了两下头更晕了。
　　他撑着洗手池沿站了一会，缓过了劲才出去。

　　“还好吗？”顾白从厨房出来手上拿了个杯子。
　　“没事儿，就有点头晕。”江北揉了揉太阳穴坐到沙发上。
　　顾白把杯子递到江北手上，坐在他边上，“你把这个喝了，能舒服点。”
　　“这什么啊？”江北没接杯子，凑上去闻了闻，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蜂蜜水。”顾白说。
　　“哦。”江北接过杯子仰头把一整杯蜂蜜水喝了下去，然后放下杯子，向后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缓缓的舒了口气。
　　蜂蜜水是温的，带着淡淡的甜味。
　　从喉咙滑下去的瞬间带着暖意，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江北的头向后仰着，枕在沙发靠背上，从顾白的角度看过去喉结凸起的弧度特别明显，带着禁欲的性感，他盯着看了会，才把眼睛移到江北脸上，“还喝吗？”
　　“不用了，几点了？”江北抬手揉了揉眉心，这酒好像给脑子里上劲儿了，这会晕得他感觉只要睁眼睛就能吐出来。
　　顾白看了眼手机，“一点多了，今天在这睡吧，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
　　“嗯。”江北应了声，他现在头晕得厉害，一下都不想动。
　　顾白没说话，就这么坐在旁边一直看着江北，直到江北的呼吸沉下来渐渐放缓，他才试探着叫了两声。
　　江北没搭话，睡得很安静。

　　顾白起身走到江北面前，把他打横抱起进了卧室。
　　江北睡得很熟，被放到床上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翻了个身把被子压在身下。

　　顾白看着江北的睡脸，盯着他微微翕动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被牙齿轻轻咬着的下唇。
　　他慢慢俯身把自己的双唇轻轻贴了上去，像对待极为珍视的物件，轻轻的吸吮摩擦，用舌尖把那被咬着的唇瓣一点点解救。
　　睡梦中的江北呢喃了两声，但并没多大反应，反倒轻轻舔了舔贴在唇上的那丝湿润触感的来源。
　　顾白的□□瞬间被点燃，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触碰，他想看到江北的沉沦，想看他臣服于自己脚下，乞求他的怜爱。
　　但就在江北呼吸开始变得不畅的时候，顾白突然停下了动作。
　　不，他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江北。
　　他想看到的是江北清醒的沉沦在他编织的欲海里。

　　江北边揉眼睛边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刚伸到一半他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这不是他家。
　　他扫了一圈周围，最后视线慢慢停在边上的被子。
　　被子鼓起一个大包。
　　不太正常的一个大包。
　　等等，好像不太对。
　　里面好像是个人。
　　江北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忽然想起那天敲诈的人。

　　被子突然动了动，江北的眼睛瞬间睁大，眨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
　　“你醒了？”
　　听到声音的江北蹭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跳到地上。
　　这他妈是个男的！
　　被窝里躺了个男的！

　　顾白从被子里探出头，把一旁的枕头拽过来偏头枕着，他睡眼朦胧的看了眼江北，声音带着沙哑，“你没穿裤子站那儿不冷吗？”
　　江北还没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顺着顾白的话茬低头往下瞅。
　　不低还好，这一看，瞬间整个人从脸红到脖子根。
　　别说裤子，他连裤衩儿都没穿，他想都没想，连忙把被子从顾白身上拽了下来裹在自己身上。
　　不拽还好，一拽下来发现他妈的顾白也是光着的！
　　几乎是愣了两秒，江北就头也不回的往卫生间跑，边跑边喊，“我去尿尿！”
　　他步子迈得急，好几次差点被跘倒，但还是凭着钢铁般的意志顺利的到了目的地。

　　江北一脸惊魂未定的靠着门，昨天的酒劲儿还没退，再加上刚才的事儿，他这会儿脑子里乱的像一团浆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自己怎么会和顾白睡在一起？
　　最重要的是俩人还都是光着的！
　　到底是为什么啊！

　　正想着，突然背后传来敲门声，江北被吓了一个激灵。

　　“衣服给你放门外了。”顾白说。
　　“好。”江北清了清嗓子，应了声。
　　他没敢开门，这时候万一顾白还光着，就太尴尬了。
　　他定了定神，耳朵贴近门板，确定顾白走远了才把门打开。
　　顾白给他拿的是自己的衣服，白色上衣和灰色运动裤，上面还放着一条内裤。
　　他盯着瞅了一会。
　　自己的衣服呢？
　　为什么哪儿都没看到？

　　江北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顾白已经做好了早饭。
　　“过来吃点东西。”顾白笑了笑。
　　江北走到顾白对面坐下，看着碗里的小米粥，吞了吞口水，“那个……”
　　“你想问衣服是吧，你昨天喝多了，吐了一身，我就把你衣服给脱下来扔了。”顾白倒了杯豆浆，放到江北边上。
　　“啊……这样啊……那……扔就……扔了吧。”江北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他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他俩会睡在一起！

　　“哦对了，还有件事。”顾白说。
　　“你说。”江北抬头看着他。
　　“家里客房堆杂物了，昨天就和你挤一张床了，你会介意吗？”顾白慢条斯理的喝着粥，语气带着淡淡的询问。
　　“没事，我不介意。”江北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就好，我还怕你会因为这事和我生气。”顾白抬头对上江北的眼睛，笑了笑。
　　“不会的，我没那么小气。”江北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是生气或者别的什么，就是怪别扭的。
　　活了二十年，头一次和男人光着屁股睡了一宿。
　　说出去都得被人笑死。

　　“你头还疼吗？”顾白问。
　　“还行，没太大感觉。”江北突然想起来要去打工的事，“对了，一会几点去店里？”
　　“今天不去了，明天再去。”顾白把最后一口粥吃完，然后从边上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做好上班的准备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开干。”江北挑了挑眉，一脸自信的看着顾白。
　　顾白轻轻笑了声，“还挺有干劲儿呢。”
　　“就等着你给我安排任务了。”江北说。
　　“你到时候别喊累就行，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早六点来店里就行。”顾白起身把碗筷收好拿进厨房。
　　“我帮你收拾完回去。”江北跟在顾白身后进了厨房，刚伸手想把顾白手里的碗拿过来洗，手就被拍开了。
　　“不用，你先回去好好再睡一觉，昨晚上估计也没睡好，踢了一宿被子。”顾白手上动作没停，仔细冲洗着碗边的泡沫。
　　江北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啊，那行，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顾白说。

　　江北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有点儿纳闷。
　　他之前没踢被子的习惯，难道这回是因为突然换了地方认床？
　　不对啊，他不认床啊。
　　难道是因为喝多了？
　　估计是吧。

　　江北离开的时候，顾白刚把碗洗好。
　　他擦了擦手上残留的水渍，转身看着江北离开的地方点了支烟，他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吐出烟雾，脸上的表情隐晦不明。
　　一支烟燃尽，他才从厨房出来。

　　顾白走到门口，把放在楼道里的袋子拿到卧室。
　　袋子里的衣服很干净，上面还残留着江北的味道，他把脸埋在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贪婪的迷恋着江北身上的味道，他享受那种靠近却不能揉碎的感觉。
　　那种煎熬克制却又渴望占有的极致撕裂感让他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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