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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云闻书不急不慢地热身,活动完胳膊转腰:“对了,江先生。”
江野原抱着胳膊挑了挑眉。
“你对XX平台怎么看呢。”云闻书慢悠悠地说,“我好像在XX平台看过江先生的视频,江先生很喜欢XX平台啊,怎么不和XX平台签约呢,XX平台…”
负责拍摄的壮汉啊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江野原的手机屏幕转给他看。
江野原一瞥,直播被切,看了他一眼,壮汉睁大眼睛连连摇头,努了努嘴,江野原反应过来,再看向云闻书的眼神寒气令人:“你他/妈可以,死找老子跟前来了。”
云闻书哑然失笑:“我好好在这站着,又怎么得罪江先生了。”
江野原舌尖顶了顶腮帮,活动着肩膀向他大步走去。
云闻书见势不妙,立马绕到杠铃架后面,“江先…”他绕了半圈,撒丫子跑也不是原地不动也不是,又绕到另一个架子后,“生,您到底还打算跟引蓝合作么。”
江野原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抄起一根杠铃杆,试图从另头把云闻书堵在夹角里。
云闻书心悬到嗓子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疯子,站住脚,待到对方杀气腾腾地靠近,弓腰扭身,从杠铃架的空格里钻了出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云闻书忽冷忽热的,几乎下秒就要过去,喘着气看向壮汉。壮汉身穿印有健身房logo的背心,健身教练没跑了,却只是为难地看着,还不动声色叹了口气。
杠铃杆太长不方便,江野原猛地甩了出去,和瓷砖地砸出的响震得人耳膜连着神经到大脑都嗡嗡胀痛。
云闻书仿佛看见了紧追不舍的恶鬼,心想顶多封半小时,至不至于的。但被这体格抓住绝对要命,没办法下的再从长计议吧,转身想绕几个架子跑掉,起步腿脚就一软,跑没两步脚步已经震到了脚后跟。
江野原一把给他薅回来,拽头发掐脖子往墙上撞去,听那砰的一声,铁钳般的恐怖握力压在云闻书脖子上,“敢跟老子玩儿这套,你是真他/娘/的/牛/逼啊,姓边的没告诉你老子是谁?啊??”
教练手抬抬又放下,急得挠着头原地转了半圈,吹了声无声口哨,溜走了。
云闻书一米八七的个子,常年游泳健身,劲儿怎么也不能说小,但在江野原面前,挣扎就属空谈渣渣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力量悬殊,耗尽全身力气也纹丝不动,一丝空气都入不了肺带来的莫大恐惧,濒死绝望席卷,意识开始模糊。
“告诉你,死的不…”江野原疑惑地松了些力气,抓着那截脖子晃了晃。
云闻书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松垮垮的,垂着的胳膊随江野原晃动而晃动,后者又捏了捏那截脖子,运动完有一会儿了,才试出滚烫。
江野原的怒气被诧异带偏了方向,晕晕就算了,大活人怎么能被掐烫。环顾四周,傻/逼教练不知道死哪去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门外传来了说话声。
他皱着眉头松手,云闻书身子晃都没晃一下,径直砸到他身上下滑——门口一声尖叫。
大惊失色的方熠站在门口,举着手机,拖着颤抖的腿转身啊啊呜呜,紧跟而来的边引蓝奇怪地往里看了眼,也愣住,赶忙抢过方熠手机关了直播。
“你们…”边引蓝眉头紧皱,“这是在做什么。”
“干/你/妈/呢。”江野原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云闻书,方熠冲上去推开他腿,看见云闻书脖子上的一圈红印立马眼泪汪汪,瞪向江野原,带着哭腔说:“你、你对云哥做、做了什么!他没、没惹你!你太、太过分了!”
江野原冷笑一声:“妈/的,一个个的,在这儿碰老子瓷呢?”他摸了摸口袋,没找到烟,脸又黑了,“我什么什么都干了,怎么着,嗯?姓边的,说啊,怎么着啊?”
边引蓝蹲下摸完云闻书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闻书发烧了。”
“我让你说。”江野原扯起边引蓝头发,狰狞地笑着:“说啊。”
云闻书高烧昏迷了两天,低烧机不离手一天,死赖病房不走半天。
连着两天除了水和酒几乎什么都没进胃,知道一定会发烧故意不吃药不睡觉的后果不大不小很平常。
没办法的,睡不了。勉强入睡午夜梦回,睁眼房间空荡,闭眼…只能任凭回忆排山倒海汹涌而来,砸得心脏血肉模糊。
但话又说回来,那个姓江的怎么回事,不过想让他先别直播一会儿,有病吧,脑子发炎了吧,边引蓝现在在和些什么人接触,□□啊。
早知道…现在好了,面儿没好回来,顶根花花绿绿的脖子爽了,一朝把八年的老脸丢光了满意了,边引蓝不接电话了,网上…网上!
他不至于当个百分之百的踏实主义者,但对未知和挑战从来避而远之,因为未知的未知是条狗。
比如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登上热搜,更何况#衣服大敞顺人淌#?直播停在他看起来像要给人x一样??
评论百家轰鸣私信万花齐放,当天连占各软件热搜前三。还有把三个账号的直播合到一起,逐帧分析后剪辑,编出一个个离谱炸天故事的网友和营销号。
“你们忘了江野原趁云间睡着的时候袭//胸??不得到允许哪敢那么做???”
“脏话是小情侣间的把戏罢了。”
“+1,怎么可能恰好拍到的,暗戳戳秀呢。”
“等等,我网线断了吗,云间不是和小助理在一起很多年了吗?”
“疯狗人品dddd,一起玩的什么人也dddd,晦气死了,取关。”
“你们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性骚扰吗…”
“江野原让我感觉就是会家/暴很疯狂,云间多好一安静小哥哥,糊涂啊。”
“安静?安静的人能和疯狗干这?闹腾岂不要上街拉泡大的?”
“难评,算了,我说话怪不好听的,我先走了。”
“云间你要干什么,珍惜账号,别发疯啊。”
“别说了,小助理像撞破了他俩偷/情,我心疼死了。”
“哥,别整剧本了,老实做饭,我们不是来看狗血的。”
“额,玩吧,谁玩得过你们,老嫂子,疯狗。(比心)”
“麦麸有意思吗。”
“昨天刚刷到,今天就取关。”
“等等,江野原关注小助理没关注云间,避嫌还是???”
“原配和三/儿之间的??”
“我担不演给子了,喜欢的博主开始了,这个世界终于彻底颠了。”
“碰一下就呕也是情趣呗,孕/夫。”
……
好话不是没有,赖话更一堆。可惜最无人在意的,唯一毫无获益的,是边引蓝。
被跟疯狗扯上关系没让云闻书太难受,但漫天的炒作剧本博眼球没下限让他尸体很膈应,醒来就把单据病例照片上传,熟练编辑回应各平台发,以及花钱撤热搜。
“云哥,”方熠揪了揪他病号服衣角,“为什么不报警,我们能拿到监控的,发出去就没人会骂你了。”
“会很麻烦。”云闻书哑着嗓子说。
方熠撇了撇嘴:“可我觉得江野原不是好人,很凶,还动手。云哥,如果边哥还要合作,他会缠上你的。”
“不会的。”
“不信,又不是你说得算的。”
“缠我有什么好处?无非引蓝…还是不接电话么。”
“嗯,好像生了很大的气。”方熠努嘴,“但云哥又没做错什么,边哥连救护车都没上,也不来看你,好小气。”
“好了,我会处理的,江野原给你发什么私信都别管,知道吗。”云闻书笑了笑,“对了,你怎么看我说话那段儿了?”
“额?额——其实大家都很聪明的,知道不是云哥的错,是江野原太不尊重人了。不过有条评论,我偷偷告诉你,别生气啊。”
“好啊。”
“说,说云哥想拿甘蔗抽他,但举不动,只能啃啃啃,吐人家一脸口水渣。”
云闻书笑了起来:“说我恶心人,弱小无力,还不举呗。”
“不,不是的!”方熠忙摆手,“不举是,没有的!”
傍晚把方熠打发走后,云闻书一直看着窗外,从夕阳看到月光,长发垂肩,羽睫轻颤,静静地,一夜未眠。
大概像溜走的时间,增长的年岁。能改变人心之事必先将心掏空,至于什么来负责填满。
同时,方熠没回工作室,捏着手指,悄悄来到了某私人会所门口。其实说来也不那么私人,夜//总//会罢了,能敲响隐蔽的大门就能进去,过道烟雾缭绕。
由浓妆艳抹的妈/妈/桑甩开膀子领路,越靠近888房间,他越抖如糠筛。
“那个。”方熠小声开口,“里面有多少人呀?”
妈/妈/桑并没听见这细如蚊声的动静,到了房间门口,方熠拉住她又问了遍,妈/妈/桑笑着说:“不多,大房间,还空得很呐。你咋长得可爱说话也这么可爱呢,多大啦,给姐姐个联系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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