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刃恒】请在梦中扮演好恶人

　　奔跑尖叫着的幼童一头撞到了膝盖上，丹恒将那哭泣的孩子抱起来，还给不住道歉的孩子父母。

　　这是丹恒第一次来游乐场，他有些新奇地四处看了一圈。

　　在仙舟上也有这种类似场所，不过那绝不是持明龙尊或者幽囚狱罪人能去的地方。

　　“嘿哥们儿，看什么呢？你不会想买那个气球吧？”肩膀上一沉，一道欢快痞气的声音打断了丹恒的四处观察。

　　狐朋狗友npc林昭是个很好用的工具人。

　　一个“来帮忙”的电话就约出来了。

　　“阿恒不和女朋友约来游乐场和我约。”林昭嬉皮笑脸地搂着他，“这么喜欢我啊？”

　　丹恒已经有些免疫被这个npc勾肩搭背了，对方有时候有些像他在列车上的好伙伴穹，所以丹恒也习惯性纵容起来。

　　“我们去坐摩天轮。你帮我吸引工作人员注意，我要做点事。”

　　“什么事？”

　　丹恒并没有回答他，但林昭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了，丹恒把摩天轮厢门的装置破坏了，方便在升到最高点时他打开摩天轮的厢门。

　　无视身后林昭的尖叫，丹恒反手爬上了摩天轮的车厢顶。

　　当然就设定的身体素质他完全做不到，多亏了银狼的商城道具。

　　丹恒一边以终端收集数据，一边注视着云层，突然终端发出一阵警报，丹恒抬头，透过那蓝天帷幕，看到了一只硕大的眼睛在向内窥探打量。

　　不好。

　　“银狼，迷因过来了，他看到我了。”

　　“我知道了，我会调节一下天气阻隔他的视线。”

　　丹恒扭身回到摩天轮厢内。

　　“林昭抱着我。”

　　“什、什么？哥们不是我说你要干什么？”

　　“想活着就赶紧抱。”

　　丹恒快速用双人降落伞将林昭绑到他的背上，而梦境内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蔽日下起暴雨。

　　丹恒带着林昭从摩天轮最高点一跃而下，在林昭惊叫声和众人惊异目光中使用降落伞稳稳落地。

　　林昭已经被吓得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了，丹恒拉着瘫软的林昭躲到一个咖啡厅的棚子下，他转过身捂住林昭的嘴。

　　“嘘，不要出声。”

　　天黑的仿佛进入黑夜，偶尔有闪电划过带来一丝光。

　　丹恒屏气看着天空，他的手还放在林昭嘴上，少年俩湿漉漉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梦境破坏度上升】

　　什么，这个时候？刃那边发生了什么？

　　丹恒愣了几秒，他连忙呼叫银狼。

　　“梦境又碎了一点点。不算大，只有一点点。”银狼回复他。

　　“是因为迷因兽在攻击？”

　　“不是。”银狼快速调出数据，“是刃，他产生了一点情绪。”

　　不过这是什么情绪，好复杂混沌，甚至没法分析成分。银狼拄着下巴陷入思考。

　　“刃现在你身边？”

　　丹恒口中的“没有”刚要出口就止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刃。

　　在不远处的一个活动咖啡摊位上，似乎他兼职的店今天在游乐场做活动。

　　刃显然也看到了他，雨幕中很难分辨面上神情，又一道闪电后，丹恒看到刃转身走入身后的店里。

　　“迷因兽一直在外围徘徊，别让刃出门，越隔绝越好，我会把附近所有物品都加厚做成隔绝掩体。”银狼道。

　　丢下不明所以的林昭，丹恒快速向那咖啡店冲去。

　　————

　　突然其来的暴雨让咖啡店的联动户外活动泡了汤，一众店员发出好倒霉的抱怨声。

　　“阿刃等会儿再搬那些东西吧。先去换衣服，更衣室已经空出来了，别感冒了。”小燕看着进门的刃连忙道。

　　临时的更衣室是男女共用的，女孩们先换完被淋湿的衣服，男生再继续。店里除了店长也就刃一个男服务生，店长还在忙着，于是现下更衣室里就刃一个人。

　　湿漉漉T恤被脱下了随意扔在地上，刃解开皮带扣，拉开裤子拉链，正在这时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是刚才在暴雨中和林昭紧密搂在一起贴的丹恒。

　　“你——”

　　刃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见少年冲进来拉上窗帘、锁上门，然后把他推到打开的衣柜里。

　　他将更衣室里一切能扯过来的东西往他身上裹，各种衣物和桌布被盖在刃的身上。

　　“你发什么疯？”过了起初几秒的怔愣，刃反应过来，他制止丹恒的动作就要起身。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和交谈声。

　　“店长你也先换了湿衣服吧，那边协调我们来。”

　　“咦？怎么锁门了？”

　　“可能不小心关了，我有钥匙。”

　　不能开门，掩体越多越好。丹恒满脑子都是迷因带来的紧急事态，他把想要站起来的刃推回衣柜深处，正准备关上柜门再去抵住房门，却被想抓他的刃一起拉进了衣柜里。

　　柜门被顺手关上。

　　丹恒坐在刃的身上，隔着那一堆衣物和桌布。

　　从爆雨中跑来的少年浑身都在滴水，几条桌布根本挡不住雨水的渗透，很快都被浸湿。

　　柜子外传来店长和店员的交谈声，两个人在讨论放在更衣室里的那些桌布怎么没了。

　　刃的视力很好，他很快就适应了黑暗。他看清了丹恒一脸紧绷严肃，他的手撑在自己的胸口，手指在微颤。他似乎在警惕着外面的什么，而自己的手正搭在他的腰上。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湿漉漉的潮热气息。

　　刃的脑海里突兀地想起刚刚他看到的，林昭的手也是放在这里。这两个人作为朋友是不是有些太亲近了？

　　“唔。”

　　腰上突然被掐了一把，丹恒不受控地发出声音，他上半身软塌下来。

　　注意力被这一下疼痛给掐了回来，他看向始作俑者，蹙着眉头贴近刃的耳边用气声说：“你干什么？”

　　少年的气息带着水汽氤氲扑来。

　　刃的嘴唇几乎碰到了丹恒的脖颈。

　　黑暗会放大人的欲望，刃眯起了眼睛。

　　“什么声？”外面的店员在发问。

　　“老鼠？”店长不确定回说。

　　“啊啊啊快走，不想在这个屋子呆了。店长你快换了衣服也出来吧。”

　　“我换个地方换衣服吧。”店长也觉得心里毛毛的，他拎着包出去了。

　　丹恒侧耳听到脚步声走远，门被重新关上，他长呼一口气。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

　　“刃，你还不能出去。”

　　饶是再面瘫的小青龙也难得面上浮现尴尬神色。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是我能解释……”

　　脑子里转了几个来回，根本解释不了。

　　“我和朋友在玩大冒险。”最终他硬着头皮道。

　　“哪个朋友？”

　　“林、林昭，他很爱玩。”

　　“你们一起从摩天轮上用降落伞跳下来也是大冒险？”

　　“是的……”

　　“你们俩为了大冒险一起来游乐场？”

　　“差不多吧……”

　　银狼那边还没有消息，应该在这里呆多久也不知道。如果刃执意要出去，是不是可以先把他打晕——

　　尴尬的解释中丹恒分心思考着，还没得出什么思考的结论，他突然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濡湿，接着是皮肉都要被扯掉的剧烈痛感。

　　刃终于做了一直以来他都想做的事，咬他。

　　他看他第一面就想，右侧脖颈，这里是能感受到心跳最激烈的地方。

　　刃压制住丹恒的挣扎，他一只手按住丹恒的背，一只手按住他的腰。他恶狠狠地咬下去，口中很快就唱到了血液的铁锈味。

　　刃知道自己对丹恒有一种奇怪欲望。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他小时候甚至因为太过冷漠没有太多情绪起伏被母亲带着去看过心理医生。

　　但在看到丹恒的一瞬间，人生第一次有了如此剧烈的情绪，各种各样的情绪。

　　他想狠狠掐他，想咬他，想吞噬。

　　他将丹恒越抱越紧。

　　他一直一直在克制，但这个小孩却一直一直来招惹他。

　　是他自己活该。

　　【进来，在此处长眠——】

　　刃松开了那处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地方，他的嘴唇向上咬住丹恒的下腮，软乎乎的肉被唇齿碾磨，尝到了血的味道又继续向上到耳垂。

　　好痛，痛之后是一股麻痹感。

　　“刃！刃！”

　　丹恒叫着刃的名字，意图唤醒对方的意识，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对方和自己都不对劲，他明明想挣扎，但他的的身体不能动了。

　　丹恒用尽最后力气按下终端遥控器。

　　“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没注意，你们怎么在往第八层梦境坠入！”接通通讯，脑海里传来银狼的大呼。

　　“我不知道，快帮我一下！”

　　“这怎么帮？”

　　“给刃一点随便什么迷药……”

　　丹恒身体感到一阵轻松，刃放开了对他的钳制，青年的瞳仁已经完全变红了，目光逐渐涣散。

　　丹恒伸出手用乱七八糟东西把刃盖得更严实点，右侧脖颈被牵扯到一阵疼痛，他痛得倒吸一口气。

　　咬成这副样子，情绪上却没有恨意上升。还拉着他一起在坠入第八层梦境。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商城里有伤药吗？”丹恒叹了口气问银狼。

　　“你在这里其实不会受伤，只要你别以为自己会受伤就行，都取决于你的认知。”

　　“认知？”

　　“毕竟只是梦境。”

　　只是梦境，丹恒摸了摸自己脖颈，果然在都是假的这一念头过后，皮肤愈合如初。

　　“银狼，醒过来之后刃会有梦里的记忆吗？”

　　“很难有吧，本来梦境八成在醒来后会被遗忘，更别提这种多重梦了。所以说，你怎么刺激他也没事，不会让他更恨你，也不会犯魔阴身。”

　　“我不怕他更恨我。”丹恒摇头叹息。

　　本来就是要杀他的恨意，还能怎么更恨。

　　刚刚刃的表现显然是受现实情绪侵扰了吧，恨得想咬死他，在这个世界观设定里他原本不该有那么浓重的情绪。

　　丹恒从衣柜里爬出来，他看着衣柜里安眠的刃，关上柜门。

　　一直到了梦境内的晚上，迷因才因嗅不到味道而离开这个梦境泡。

　　接到银狼通知后，丹恒带着仍旧沉于睡梦中的刃回了丹宅。

　　丹恒将刃扶到床上，帮他脱掉鞋子和外衫。

　　“迷因兽标记这里了，随时会再回来，你得加快。”银狼的警告还在耳边。

　　怎么加快？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了，什么桥段都没有效果让他更恨自己。

　　如果救不了刃……

　　丹恒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负面想法，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为什么不继续恨我？”少年手指在青年心口处点了点。

　　他为刃盖上被子，转身离开。

　　月光下，一直闭着双目的青年睁开眼睛，他沉默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心口似乎还保留着那指尖温凉的温度。

　　————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丹恒不会想走这一步。

　　绑架对刃的重要好友在他面前杀死，这是原本剧本提供的情节参考之一。

　　对他们来说，这桥段有些过于讽刺了。

　　这就是丹恒很抗拒使用这个桥段的原因。

　　但为了快速达成效果，丹恒现在不得不这样去刺激刃。

　　按照故事逻辑，他需要先安排好理由，让刃意外看到自己和丹父丹母血型不一致，进而发现丹恒不是丹父丹母亲生孩子。

　　这样一个假冒货却想要争夺家产，丹恒意识到东窗事发，变得歇斯底里，于是他绑架了小燕，要刃前来观看。

　　“她是因你而死的，你知道吗？”

　　丹恒将设定好的npc尸体摆在地上，银狼还帮忙“润色”了一下，让尸体看起来生前惨遭了非常多虐待。

　　“他情绪有起伏大吗？”丹恒在脑海中询问银狼。

　　“挺大，不过……”

　　不过不是恨意，愤怒有一点，还有那么多悲伤，担忧？还有这是什么？

　　银狼看着面前的情绪分析数值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刃的情绪指数确实是一直在上升，梦境的破碎度也一直在上升。就算这一轮不能离开梦境，再来一轮也一定能——

　　等等，那是什么？

　　梦境泡外突然浮现出许多雪花，像老旧的电视机无信号时候的样子。

　　那是——

　　终端突然发出尖锐警告，银狼于屏幕里看到了睁开的无数只眼睛。

　　“糟了，迷因兽来了！它找到你们了！喂！听得到吗？喂！”

　　终端那边只有警报声，没有丹恒的回复，该死迷因兽切断了联络通讯。

　　银狼疯狂地嚼着泡泡糖，她紧张时就会这样提高咀嚼频率，让自己大脑也跟着快速转起来。

　　娇小少女在房间内转圈，怎么办，怎么办。

　　“卡芙卡，刃要死了。”银狼转到卡芙卡面前一下子坐了下来，“虽然他平时总不说话，和他执行任务很无聊，但是他要死了以后谁陪我去游戏厅……”

　　“银狼，冷静点。”卡芙卡摸了摸少女的脑袋，“迷因未必打得过他们两个。”

　　“但那是在他们有自身力量和有准备的情况下，这个梦境特意植入了限制禁令你忘了？”

　　“既然是限制，那什么都得符合限制规则不是吗？”卡芙卡道。

　　她的话让银狼恍然大悟，少女一跃而起，冲向她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一阵翻飞，自信而嘲讽的笑容重新回到少女脸上。

　　“应急预案，迷因进梦也得符合我梦境的规则，就把他变成设定吧！”

　　【系统快速匹配生成】

　　【逻辑溯源中】

　　【已生成。死亡npc小燕的兄长，在逃杀人犯，被妹妹窝藏包庇。对角色丹恒和刃产生强烈恨意。】

　　那陌生的、满脸杀气的男人一出现在门口，丹恒就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个世界是围绕着刃和他展开情节的，重要桥段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npc打扰情节进行的情况。而且对方那扭曲的五官和混乱的话语，也显得很不寻常。

　　“喂、喂…——听——”

　　“听到——”

　　“听到了吗？”

　　银狼断断续续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我听到了。”丹恒回说。

　　“太好了，我成功了！迷因兽会干扰信号我长话短说，迷因兽入梦了，我把它变成了一个梦里的角色。一定要保护刃，刃在梦里不能死，死的话会继续往下坠入梦境，可能干脆醒不过来了。”

　　“搞死迷因！”在信号消失前，银狼最后大喊了一句。

　　设定为小燕兄长的迷因兽在一阵混乱后，终于被彻底纳入世界观里，迷因兽接受了被改造的认知设定。

　　“你们，都要为小燕陪葬！”男人疯狂叫嚣着冲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刃和丹恒从两面向男人挥拳而去，身体的反应早在意识之前，默契像从前生而来的，那两拳打在男人的下颌上，将他直接击晕。

　　丹恒跪压倒在地上的男人，他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匕首向着男人心口而去，但正要刺下去时，手腕却被抓住了。

　　青年看向他的神情十分复杂，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从何谈起。

　　“我不会说出去。”最终他面上的犹豫变成坚决，“你的身世我不会说，我也不会抢走你的东西。”

　　“不要再杀人了。”

　　刃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的这些话，如果是平时丹恒会好好分析，但眼下的情况丹恒没空去琢磨，也没时间去顾忌他的情绪了。

　　他来不及解释太多，也不能解释，他只是将右手中的匕首快速倒到左手，然后狠狠向着地上躺着的男人的大动脉刺去。

　　血液喷薄而出，将丹恒一身白衣染的通红，地上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但是他并没有像人类一样就此死亡，他的眼睛睁的老大，还有气力从怀里突兀地掏出一把手枪扣动了扳机。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发生在几秒钟内，在丹恒反应过来时，子弹几乎已经到了刃的胸口处。

　　刃不能死。

　　丹恒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丹恒扑了过去。

　　剧痛贯穿了他的后脑，丹恒清晰地感知到子弹打碎了他的后脑头骨，子弹的碎片在他的大脑里爆炸搅开。

　　视网膜上最后残留的影像，是青年惊恐的神情。

　　不，这不是真实的，不是我的身体。

　　只要意识到这是梦境，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得醒过来……

　　醒过来！

　　丹恒猛地坐了起来。

　　熟悉的列车上，帕姆正坐在一边打瞌睡。

　　他大口的呼吸声将列车长惊醒。

　　“怎么了帕？丹恒你醒了帕？”

　　丹恒摸着自己的后脑，那里完整安好，贴着简易的脑机接口贴片。

　　他醒过来了？

　　那梦里……

　　他把迷因兽和刃留在了梦里了！

　　丹恒快速按下终端，通讯很快接通。

　　“银狼！梦……”

　　“成功了！第七重梦突然碎了把那个迷因兽也搅里面了，刃现在去了第六层梦境了！”

　　少女一连串的话语将丹恒的问题打了回去。

　　“成功了？”丹恒像是在提问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不知道为什么，刃的情绪指数突然爆表，然后梦就碎了，数据没采集到没法分析。你干了什么？你是用他的命换你的命自己逃跑吗？所以他一下子恨死你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疯狂的情绪，一下子就击碎梦境了。”

　　丹恒没有回答银狼，在子弹被射到脑袋里之前，他好像听到了有人歇斯底里在喊他名字。

　　但那是在梦里还是在记忆里他分不清，丹枫的记忆里又有些东西在松动，但是潜意识好像不想那些松动。

　　丹恒揉了揉额角，头好痛。

　　前面的宇宙时钟指向着数字9，原来现实刚刚过去一个半宇宙时，他却有恍然隔世一般的感受。

　　“比想的完成得更快，你要不休息一下再继续？”

　　“不了，立刻开始吧，时间越久越危险。”丹恒摇头拒绝了银狼的休息提议，“但是，这回设定上……”

　　“我帮你挑了个更适合你的！”少女活泼的声音突然从另一被打开的通讯口传来。

　　“三月，我觉得不……”

　　“真的真的，我保证不用你太演！”三月七像是知道丹恒要说什么，赶紧连连保证自己这回设定故事是很靠谱的，“就是那种很厉害的，和你现实身份差不多的，不用太说话的恶人。甚至不用演恶人，前期对人好都行！”

　　“难不成……夺舍师尊？”和三月七脑回路同频的穹一下就猜测到了她要设定什么。

　　“没错，这个设定里丹恒是一个杀了徒弟全家的师父，觊觎徒弟很有天赋的身体，只等养大了夺舍他，就是把他身体据为己有。世界观是仙舟人最爱的修仙文学，很容易理解设定。”

　　“夺舍？类似岁阳？”丹恒道。

　　“就是这样，所以说前面不用演恶人，甚至演好人更好，最后揭露真相才够有冲击力。”

　　丹恒略一思考，这确实是个比较容易的设定，那就再信一回小三月吧。

　　“就这个吧。”他道。

　　————

　　丹恒第二次在刃的梦里“醒过来”。

　　这次不是在床上，是一片火海中，“他”刚刚在闭目养神。

　　大片土地被血染成了黑色，一千八百三十条的人命刚刚葬送在了这片人间炼狱。

　　即使只是设定，那气味儿和画面仍旧让丹恒很是不适，他皱着眉头使用终端进行了屏蔽，并定位到了刃的方位。

　　六岁左右的孩童被盖在四具尸体下，分别是他的父亲、母亲、奶奶和兄长，四人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他圈在最中间。

　　然而九天雷根本不是肉体凡胎能挡住的，那雷贯穿了他的四位至亲，也将男孩全身筋脉震碎。

　　只是他的体质特殊，所以保下一命，也正因为他体质特殊，才为这个宁静祥和的普通村庄引来这场大祸。

　　丹恒将男孩从死人堆里抱出来，他的小脸被焦黑的灰土和血迹糊得看不清，丹恒手指一掐，一道细细水流便涌出将男孩脸洗了干净。

　　这个身体确实是和他本身能力相似，用着比上个顺手多了，丹恒心想。

　　清凉感驱散了灼热，男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焚天烈火滚滚浓烟中，一张沉静的美人相映入他的眼帘，青色的眸子垂视着他，耳边似有一朵盛开的莲花。

　　丹恒拍了拍臂弯里男孩发抖的小小身躯。

　　“睡吧，你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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